屋里燈滅了,一片死黑。
田中潭一點點地朝著櫃子的方向走去了,終于他模到了那個木頭櫃子。他輕輕地打開了櫃子的蓋兒,他什麼都看不到,他伸出一只手來在那櫃子里模索著。
忽然,他的手模到了個毛烘烘的東西。
「哎呀!」田中潭一下向後退了一步,櫃子的蓋兒也重重地蓋上了。
「咋了?」老伴兒慌張地問。
「櫃子里……有一個毛烘烘的東西……」
「那是什麼?」
「誰知道呢!」
正在這時,櫃子里吱吱地有響動聲。
「是老鼠!」田中潭叫道。
「老鼠?」
「是的,老鼠!」
田中潭重新揭開了櫃子,他用另一只手在櫃子上用力地拍著。
突然,從櫃子里嗖地跳出個東西來,田中潭都沒看到那是什麼東西,他就感覺到黑乎乎的一團。那東西跳在地上的時候,似乎還重重地摔了一下,接著就悄無聲息了。田中潭趁機在櫃子中模索著手電筒,終于他找到了。
放下櫃蓋兒,田中潭立即推開了手電筒的開關,一束白光照亮了牆壁,他趕緊將手電筒朝著地面照去。啥都沒有,地上面除了兩把椅子一張桌子還有一雙鞋之外什麼都沒有。
「那東西跑了!」他老伴兒朝地面搜尋著。
這時候,房間里的煙似乎更多了,田中潭急忙朝堂屋奔去。果然堂屋里濃濃地煙嗆得田中潭又咳嗽了起來,他用手電筒照著牆壁上的電燈拉盒,那長長的繩子靜靜貼在牆壁上,可是剛剛自己怎麼就模不到呢,他趕緊就拉著了堂屋的燈。
接著,他就走到門口,把門一把就拉開了。涼涼地風吹了進來,那些煙霧就像是受到什麼召喚一樣紛紛向外面涌去。田中潭走到火灶跟前兒,低下頭去看,火灶里居然還有紅紅的火星在一閃一閃地亮著。
他拿起了灶窯里的火鏟子,將那些火星攤開了。然後他走到屋里說︰「你做晚飯沒滅火吧!」
「我記得滅了呀!」
「那怎麼里面還有火星!」
「那估計是沒滅干淨吧!」
「以後每天晚上吃完飯都要把火滅了,要不會悶死人的!」
「下次我會注意的!」
堂屋里的煙差不多也散完了,田中潭關上堂屋的門,回屋前他特意看了看火灶里的火星是不是滅了。他看了一下,確實滅了,然後他就拉滅了堂屋的燈走進了屋里。
田中潭上了炕,他老伴兒說︰「火滅了?」
「滅了!」
「明天要去買個燈泡了!」
「這燈泡時間久了,鎢絲燒斷了!」
後來就沒什麼對話了,屋子里就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久,田中潭的老伴兒迷迷糊糊地听到堂屋里有動靜,好像是有人在踱步,一下一下地。她豎起耳朵敏銳地听著,又好像有人從灶窯里拿起了火鏟子,好像在翻騰火灶里的灰。
突然,堂屋的鼓風機呼啦啦地響了起來……
「老田,老田,你听……」
「怎麼了……」
「鼓風機響了!」
田中潭屏住呼吸細細地听著。
哎?鼓風機真的在呼呼地響著。
「怎麼回事?」老伴兒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哪兒知道,不會是你沒拔開插座吧。
「我拔了……」她又說︰「那剛剛怎麼不響?」
「這房里不會有鬼吧……」田中潭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不由得抖了一下。
田中潭又一次拿著手電筒下了地,和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手在微微地顫抖著。他一點一點地往開推著房間的門。
吱呀——
似乎有一股細細的涼氣兒從門縫里鑽了進來。田中潭用手電筒從門縫兒里照了出去,還好他什麼都沒有看到。猛地有個人影好像從手電筒的光柱中閃了過去,準確地說是飄了過去。田中潭渾身顫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
「有東西?」老伴兒顫巍巍地問。
「好像是……」
田中潭又從上到下地照了照,還是什麼都看不到。田中潭把門嘩一下推開了,接著他就伸手拉著了燈。
鼓風機果然在轉動著,鍋里似乎還吱吱地響,那是水在響。田中潭抬起頭四處看了看,沒有任何異樣,他躡手躡腳地走到火灶旁低頭一看,那些攤開的煤渣子竟然聚攏到了一起,還在呼呼地燒著。他唰的一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回過頭來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他總感覺有一雙眼楮在暗處死死地盯著他。
他顫顫地從灶窯里拿出了火鏟子,他一點點地站了起來,一點點地搜尋著這間屋子。房間就這麼大點兒,一眼能看兩個來回,更何況這屋里根本就沒有能藏起來的地方。
看了半天一無所獲。這時候老伴兒在屋里說︰「老田,你干什麼呢,快點啊!」
「哦!知道了!」
接著,田中潭就把鼓風機的插座拔開了,還把那鼓風機的線繞了兩圈卡在了鼓風機的邊上。然後他將那火灶里的火全都拍滅了,都成了一堆灰,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燃燒的東西了。他放心地看了看,把火鏟子重新放回了灶窯里。
他把火鏟子往里剛塞到一多半的時候,他驚恐地感覺到里面似乎有人拽了火鏟子一把,然後火鏟子就剛好掉進里面了。
他的頭皮像過了電一樣,一陣陣地發麻,他看都沒敢往里看一眼,拿著手電筒回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