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疑惑的目光望過來,他突然覺得她應該是听懂了他所說的話吧,他派去夏城打探消息的探子一直沒有回來,肯定是回不來了的,既然回不來,那唯一的理由就是那個探子知道了什麼秘密,而夏將軍又突然讓阿夏過來給夏小姐當丫環,這里面肯定有什麼復雜的事情。
夏小姐覺得皇上對她真是太好了,于是乎又很挑釁地看了一眼夏夏,眼楮里的光芒似乎在說,看吧,皇上對我最好了,你不過是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野孩子罷了。根本不能跟我比。
旁邊的太監說道︰「皇上,您是跟夏小姐一起還是自己騎馬去?」
「坐車吧。」他微微淺笑,看著旁邊的阿夏。
阿夏轉頭,哎,又看著人家干嘛,人家又不會變形長出兩個腦袋,況且你還說秋天去皇家獵場騎馬呢,幸好還有兩三天的時間,她好不容易才把那些她以前做的壞招交待給了夏小姐做,結果把夏小姐嚇得臉色蒼白,指著阿夏罵了一頓,說什麼阿夏是妒忌她受寵,讓她做些大逆不道的時候,在皇上的面前丟臉,讓皇上生氣冶了她的罪,她就高興了。
等到皇帝大叔和夏小姐上了馬車,宇文花情這才松一口氣,剛才那招牌式的笑容,笑得他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如果他總算可以在阿夏的面前開心的無賴地笑了。
以前他總是一副女裝在人前笑得那個嫵媚動人,楚楚可人,也沒覺得什麼,可能是麻木了吧,可是遇到阿夏,他的現在都覺得在人前笑意相迎,實在有些太過勉強了。
「娘子,我帶你去換件新衣服!」
「我覺得我們倆把衣服換下就可以了。」她目不轉楮的盯著宇文花情。
看得宇文花情一陣驚惶,戰戰兢兢地雙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娘子,你想干什麼,干嘛又用這麼色眯眯的眼楮盯著人家,還一直盯著人家的胸口看。」
阿夏揚著淡淡的笑意,忽略了耳朵那尖銳的烏鴉叫聲。
老子真沒用什麼色迷迷的眼神看著你……
倒是宇文花情每次看她的時候,才讓她感覺色迷迷的。
阿夏一身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
「花情菇涼,你口水可以擦擦了。」女子提著裙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宇文花情臉上帶著蠱惑又迷人的笑意,說道︰「娘子,你看我們的衣服多相配。」
阿夏看了看宇文花情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是很相配,紅配綠賽狗屁啊,敢情這是宇文花情一身紅袍是紅花,而她成了裝飾紅花的綠葉了。
「娘子你怎麼又這麼色迷迷的看著人家?」宇文花情笑眯眯地說道。
我去!阿夏忍住心里的嫌惡感,看了看宇文花情那身妖艷不已的顏色,提著裙擺,上了馬車。
宇文花情趕緊跟了上來,笑道︰「娘子,你別不好意思,我都沒有不好意思,看著看著就習慣了!」
對啊,惡心著惡心著就習慣了,阿夏深深吸了一口氣,笑道︰「花情菇涼,我們的衣服真的很相配耶,紅配綠賽狗屁。」這回頭率是百分這百啊,走到人群的時候,更加能證實這一點。
宇文花情的臉色微微一怔,也不在意,反正要的就是這效果,身子便靠近了過來,一只手臂搭在了肩膀上,說道︰「阿夏,你快點長大,這樣我就可以……」
阿夏眨著晶瑩明亮的眸子,疑惑地問道︰「可以怎麼樣?」
「就可以……」宇文花情的臉色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嘛,等你再長大一點就知道了。」
「我已經長大了。」她輕輕一哼,掀開車簾望著窗外,眼前似乎閃過一個熟悉的影子,她的眸子一瞠,身子猛然跳了起來了,頭已經伸出了窗外,四處找尋著,眼前是人來人往的人群,而那個熟悉的身影卻一直沒有再出現過。
街上過往的百姓看到馬車里探頭出來的美貌女子,女子臉上有著晶瑩的柔光,看起來帶著幾分稚氣,若是再長開些,肯定是個禍水傾城的女子。
宇文花情將阿夏拉了回來,敲著她的腦袋,說道︰「真是淘氣,把頭伸出去干嘛?很危險的,知道嗎?」
「我好像看到師父了。」她調皮地朝宇文花情吐了吐舌頭。
突然馬車一停,一個年輕的侍衛裝扮的人跑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車簾處,看到車內的人的時候,急道︰「宇文少爺,南宮姑娘,皇上已經和夏小姐已經在船上等了,你們怎麼還在這啊?」
阿夏理了理額前的劉海,說道︰「你回去跟他們說叫他們別等我們了唄。」
「奴才不敢!」那侍衛臉色一惶。
「花情菇涼,你覺得呢,不敢還這麼橫沖直撞的沖過來,一點禮貌也沒有。」阿夏漫不經心地說道。
宇文花情不緊不慢地說道︰「娘子別生氣,一個奴才而已。」
那侍衛打扮的男子說道︰「宇文少爺,南宮姑娘,皇上命奴才帶你們抄近道趕過去,京城里的大家都到齊,恐怕已經等得太久了。」
宇文花情點了點頭,朝那侍衛若有思想地笑了笑,說道︰「那你趕車吧。」
「是。」那侍衛眼里劃過一絲精亮的光芒,接過車夫的馬鞭。
宇文花情嘴角有絲冷冷地笑意,身子靠在馬車的車壁處,閉著眼楮,耳朵都在听著車外的聲音,漸漸地已經離開了人聲喧嘩的街道,而且越走越偏僻。
阿夏正玩著裙帶上瓖著的一顆小珍珠,等到馬車戛然而停的時候,那抹綠色的身影已經從車內跳了出來,女子的臉上帶著淡淡的不屑,朝馬車內喊道︰「宇文花情,你這頭死豬,招惹些仇家連累到老子。」
車內是男子懶懶的聲音,說道︰「娘子,外面這麼危險你跑出去干嘛,快進來呆著。」
那趕車的侍衛已經站在了阿夏的面前,侍衛的腳邊躺著一具還冒著熱血的尸體,那侍衛冷冷一笑,說道︰「你們是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
阿夏擺了擺手,說道︰「我們沒怪別人啊,再說了是誰的死路還不知道呢,對了,你們要殺的是宇文花情,就別拉上我了,我很忙的沒時間跟你們糾纏,當然我的命也很值錢的,只怕你們還沒這本事。」
宇文花情言道︰「我娘子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想要我的命,只怕你們還沒這本事。」打了個哈欠,那慵懶的聲音從車內傳了出來。
侍衛拍了拍手,空曠的四周突然冒出十幾個黑衣的刺客將馬車圍在了中央,手里的長劍泛著淡淡的綠光,明顯是抹了蛇毒的。
阿夏皺眉,喃喃道︰「一點也不正派,居然用這麼陰險的手段。」
宇文花情掀開了車簾,露出一片蠱惑不已的笑意,說道︰「他們知道用正當的手段對付不了我們。」
阿夏點頭,說道︰「說得也是,反正都是打架,管他單挑還是群毆呢?」于是,走到宇文花情的面前,一把將男子從車內拉了下來,指了指準備要圍毆他們的十幾個刺客,對宇文花情說道︰「你去單挑吧。」
宇文花情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說道︰「娘子,你不能這樣啊,我身上有傷,是內傷,好多年了,不能受刺激和激動,一旦受了刺激或者激動的話,傷口就用裂開咳出血的。」
阿夏說道︰「你心平氣和就好。」
宇文花情抓著手里的扇子,緩緩地打開,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說道︰「那听娘子的吧。」
旁邊的刺客說道︰「看你們打情罵俏,郎情妾意的,真想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阿夏的眼楮里有著濃濃的怒意,咬了咬牙齒,正要發火,被宇文花情一把攔了回去,宇文花情臉上依舊是那淡淡的笑意,只是他此時咳嗽得厲害,仿佛真是受了什麼刺激,一下子就咳出了一口血。
宇文花情笑眯眯地說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阿夏咬牙切齒道︰「你管他吐不吐象牙,你都吐血了,還不知道?!」
宇文花情抹掉嘴角的血跡,說道︰「哎,娘子,我們現在死在一起倒還不錯,就是覺得死得不明不白的不舒服,也不知道是誰要暗算我們。」
「肯定是你的仇家!」阿夏手里的毒粉已經準備了,反正一路上的時候她也在空氣里灑了不少,那些藥粉沒什麼特殊的功能,就是吸得多了,會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滿足感。
宇文花情不甘心地說道︰「我可沒這麼多仇家,我宇文花情從來沒有得罪過人。」他平時都是笑臉相迎,誰會這麼狠毒要對付一個笑臉相迎的人呢?
「我也沒得罪過什麼人,而且我剛剛才從天山下來,也還來不及得罪人啊。」阿夏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一片柔弱的光芒。
那名侍衛打扮的刺客頓時冷笑起來,笑得有些滲人,言道︰「想不到你們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多話。」說著將身上的侍衛一月兌,無數的金屬光珠朝阿夏和宇文花情急急地飛了過來。
阿夏眸色一瞠正要動手,宇文花情手里的扇子飛了出去,便是一片金屬撞擊的火花之聲,那些暗器已經全數地落在了地上。、
侍衛手里的長劍已經握在了手里,目光如狼地看著被宇文花情打落在地上的暗器,言道︰「以為擋了我的暗器就很了不起了嗎?」
阿夏不緊不慢地說道︰「他沒他他很了不起。」
虧得宇文花情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剛剛那刺客罵他們狗男女的時候,想必宇文花情也咬牙切齒。
宇文花情覺得這幫垃圾罵罵他就算了,干嘛連他的阿夏也要罵進去,想著想著就怒火攻火太過激動了,吐血算是很輕的了。
宇文花情微微蒼白的臉上泛著冷冷的光芒,嘴角輕輕地揚起,說道︰「你們是雇佣的殺手吧,告訴我是誰叫你們來殺我的。」
那侍衛打扮的刺客,說道︰「我們也有我們的規矩。」
「這樣吧,他給你多少錢,我付雙倍。」宇文花情說道。
「不是錢的問題!」侍衛一聲冷喝。
「那是什麼問題?」宇文花情問道。
「道義,原則的問題唄。」阿夏瞠了宇文花情一眼,接著說道︰「花情哥哥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重利忘義,忘恩負義啊。」
宇文花情擋在阿夏的前面,緩緩地搖著手里的折扇,還有一股風骨傲然的姿態,言道︰「反正我們都要死了,你又不願意告訴我們到底是誰派你們來殺我們的,那告訴我,我們的命值多少錢總可以吧,一個人死了之後,知道自己的價值,也不會覺得死得太冤枉。」
「五千兩!」那領頭的刺客緩緩而道。
「怎麼才五千兩,這不是侮辱我嗎?一萬兩!你告訴我那個的名字。」宇文花情掏出了身上的銀票在殺手們的眼前晃了晃。
領頭的刺客微微地一怔,這筆買賣真是賺發了,等殺了宇文花情,然後搶走他身上的錢,回去還有雇主給的雇佣金。
「兩萬兩,我現在沒這麼多錢,這一萬兩你先拿著,回頭我寫個字條,你們去錢莊取。」宇文花情緩緩而道。
「花情哥哥,你別色誘他們了,他們不吃這套,我看還是把銀票撕了吧,免得他們殺了我們還得了錢。兩萬兩都不要真是一群傻子,那就讓他們殺了我們回去領那五千兩吧。」阿夏咬了咬唇,冷冷地對那些刺客說道,女子眼楮里的帶著輕蔑和光芒。
「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得很普通,不過手背上有道疤痕,我們並不知道是什麼人!」那領頭的刺客說道。
「你知道是什麼人嗎?」宇文化情冷冷地問道。
刺客搖了搖頭。
阿夏打了個哈欠,對那刺客說道︰「還裝什麼裝,反正都說出來了,干嘛不把雇主的名號說出來?」
「我們是有道義和原則的。」
「扯淡,你那道義五千兩,原則一萬兩剛剛已經全部賣給我們了。」阿夏打斷了那刺客的話。一把搶過宇文花情手里銀票,就要撕了。
「是……是,宇文濤。」刺客言道。
「你們不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嗎?」宇文花情的眉梢緊皺著。
「我們是老交情了,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名字。」那刺客冷冷一哼。
宇文花情的眸子里有抹黯然的光芒,拉著阿夏上了車,將阿夏手里的銀票扔了下去,說道︰「你們走吧。」
阿夏說道︰「果然是你的仇家吧。」
宇文花情伸出修長的手掌對阿夏道︰「娘子,等下的場面有些血腥,你還是不要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