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的臉色微微一惶,倒是被夏夏那暴力的的語氣給震住了。不過馬上又反應了過來,臉色有些難看,畢竟被一個丫環這麼吼,心里肯定不舒服。
于是有些微怒的說道︰「南宮夏,你怎麼這麼大聲的吼人?一點兒也不淑女,肯定沒男人要你!」
「夏小姐,你這麼嗦,很招人煩的,想要男人喜歡你,做事就得干淨利落點,弄好了趕緊出門,老子耐心有限。」阿夏的語氣有些冷,這個夏小姐總是看著鏡子,是不是有自戀的傾向啊?
夏小姐淡淡地笑著,嬌艷的一身裝容笑得柔美,說道︰「我知道你就是妒忌我,覺得這要是出門吧,我穿得這麼華麗,你卻穿得這麼普通,心里不舒服唄。」
「啪!」阿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很快就碎成了無數片,嘩啦一下全部倒塌在了地上,木屑滿天飛,然後她站了起來,甩了甩衣袖上的灰土,說道︰「我就是妒忌你怎麼著吧,你再廢話就跟這張桌子一樣。」
給夏小姐打扮的奴婢臉色一白,手都有些發抖,言道︰「你……你大膽!」
夏小姐似乎也被嚇著了,撇了撇嘴,輕輕一哼︰「這麼粗魯,真替你可憐,肯定嫁不出去的。」
阿夏瞟了她一眼,朝門外走去,對著院子吼聲︰「看夠了沒有?!大清早的就溜到這里來干嘛?你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啊?就沒人知道?!」
「誰啊?」夏小姐疑惑地問道。
藏在暗處的南宮曜微微一怔,這小丫頭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好像自己的功力還沒有這麼水吧,一下子就被人知道了?正想現身出來,突然听到一聲輕微的落地聲。
兩道人影同時從屋頂上落下,夜臉色有些窘,說道︰「小姐,奴才知錯了。」
宇文花情一身紅色的長袍,長袍上繡著的是大朵大朵的牡丹,墨發隨風隨舞,像只火紅的曼陀羅花,男子眯起狹長的眸子,笑得死皮賴皮臉,說道︰「娘子,原來你說的是那個小夜,我還以為說我呢,早知道這樣就不出來了。」
阿夏白了他一眼,一個男人身得這麼妖艷,就算現在是男裝,還是覺得他比女人還要妖艷,頓時看得有些難過,至于嗎?
「我說的就是你,夜哥哥平時就喜歡端角落里畫圈圈,我才懶得去管他呢,再說了,你當初以為這長公主府里的侍衛全是白痴嗎?沒有用箭把你射出來嗎!」
夜的臉色有些窘,覺得自己的藏身的技能已經是爐火純青了,怎麼可能被人看出來,不過被小姐看出來實在是正常。
宇文花情一點也不介意阿夏那帶刺的話,上前很從容地拉起了阿夏的雙手,笑眯眯道︰「娘子,你知道你是擔我唄,沒必要這麼含情脈脈的看著人家嘛。」
「我哪里含情脈脈的看著你了?」阿夏皺眉,該死的人妖,怎麼跟夏小姐一個德行,自戀得讓人鄙視呢?
「怎麼沒有?你明明就要看著我,我想你肯定一直注意著我,而且啊,時時刻刻的想著我啊,不然又怎麼會大清早的就叫我出來了。」宇文花情說道。
「我只是在想把無賴刻在你的左邊臉上,還是右邊的臉上呢!」她無奈地說道。
「是這樣嗎?」宇文花情微微地有些疑惑,然後很是確定的說道︰「你明明是用很色迷迷的眼神盯著人家的臉看的!」
阿夏臉色一變,氣呼呼地吼道︰「滾!」
抬起一腳已經將宇文花情給踢了出去,男子很配合地身子如直線般撞向牆角,轟隆一聲,圍牆已經被撞出一個窟窿,掀起一陣灰土,男子似乎真被阿夏這一腳踹著了,躺在廢墟里半天沒有動彈。/
夏小姐看著這一幕,說道︰「南宮夏,你怎麼這麼暴力呢,你看把他踢得,是不是受傷了,怎麼不動了呢?」
「他沒這麼容易受傷,夏小姐多心了。」該死的宇文花情,想騙她門出沒有。
夏小姐吃驚地看了一眼,看到宇文花情還是這麼安靜地躺在那里,急急地走了過去,看到男子臉上的血痕,還有緊閉的眸瞳,急得不行,上前搖動著宇文花情的身體,叫道︰「宇文少爺,你快醒醒,你沒事吧?」
阿夏收拾著東西讓奴婢拿上馬車,頭也沒回,管他宇文花情玩什麼花招呢,就這麼一腳就把他踢殘了?!絕對是不可能的!
「南宮夏,你快來看看!他都流血了,你怎麼這麼狠毒啊,把人踹成這樣還當沒事兒一樣?!」夏小姐叫道。
阿夏走了過去,站在夏小姐的身邊,低頭看著緊閉著雙眼的宇文花情,說道︰「花情菇涼,起床啦,下雨了,趕緊回家收衣服啦!」
夏小姐急道︰「你怎麼這樣啊,他都成這副模樣了,你還在這里冷言冷語的?」
阿夏緩緩地對夏小姐說道︰「我說夏小姐,你干嘛這麼關心一個陌生男人呢,要是被皇上知道了,皇上會小心眼的,到時候肯定把那男人的手腳打斷扔護城河里喂魚!」
夏小姐臉色一變,似乎她現在是在京城里,如果對哪個男人太過好,肯定會讓皇上不高興的,她的命運注定是皇帝的女人,哪里多看別的男人一眼都會讓人覺得有內容,心里頓時有些惶然,說道︰「南宮夏,你把他叫醒吧。」
阿夏蹲子,模了模宇文花情的臉,又模了模他的脈博,好像沒有心動了?居然跟她來玩這招,于是說道︰「怎麼可能,都沒呼吸了呢,看來得用人工呼吸了。」對旁邊的夜叫道︰「夜哥哥,過來!給他做人工呼吸!」
夜怔了怔,看了看宇文花情,「小姐,我不行的!」兩個男人嘴對嘴,想想都覺得惡心,他的初吻可不想就這麼輕易地給了一個他很討厭的男人呢。
「趕緊的!你不听我的話,想要整哪樣?」女孩的眼楮里有抹邪惡的光芒。
夜頓時一惶,趕緊說道︰「小姐,奴才只听你的話。」走過來扶起宇文花情,夜的臉上有著苦逼般的表情,臉都皺得跟條苦瓜一樣了,嘴便對了上去。
躺在地上的男子突然眼楮一睜,瞠得老大,一把推開夜,從地上爬了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塵,說道︰「娘子,你太狠心了,你居然讓一個男人撞人家?你不知道我的身體和心只屬于你嗎?」
阿夏微微一笑。/
宇文花情見她笑得嫵媚又惑人,心里有些不平靜了,說道︰「我不管,我剛剛差點被一個長得難看的男人非禮,你得補償人家。」
夜在旁邊緩緩地說道︰「我才不難看,我扮女人的時候也不輸給你!」小姐還說他有魅力呢。
宇文花情拍掉身上的雞皮疙瘩,抱住阿夏道︰「娘子,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夏小姐站在旁邊不冷不熱地說道︰「南宮夏,我們還走不走?剛剛在那里催得火急火燎的,現在又在這里跟男人打情罵俏,真是一點兒羞恥的心都沒有!」
阿夏推開宇文花情,對宇文花情的那種死纏爛打無賴的品性已經有免疫了,說道︰「夏小姐,我們走吧,要是讓京城里的大小姐們等,他們肯定又說很多閑話了,比如說你夏小姐仗著自己有個皇後的身份,根本不把她們放在眼里,居然還遲到呢。」
夏小姐急了︰「你胡說,明明你是在拖拖啦啦的,不然早就到了!」
阿夏說道︰「花燈晚上才看,你看現在太陽才剛剛下山,不先找個地方吃晚飯唄。」目光瞟了一眼宇文花情!
宇文花情拍著身上的灰塵,說道︰「娘子,要不去先去我的府里吃飯吧,我剛剛從第一樓里挖來的廚子。」
夏小姐卻道︰「我們還是早點去吧,萬一讓皇上等久了,怪罪下來怎麼辦,況且長公主早上的時候就出府打點一切去了。」
阿夏才不會覺得宇文花情弄來的廚子有什麼好的,反正這死人妖經常做些出格的事情,第一樓不是朝廷的產業嗎?居然跑到那里去挖人?簡直是很有勇氣的。
「夏小姐,你執意要先去那里逛著,我就先送你到船倉上去吧。」阿夏說道,萬一遇到皇帝大叔,應該腫麼辦啊。
夏小姐微微地怔住,想了片刻,說道︰「你是我的丫環,為什麼不跟著我呢?」
「夏小姐,她可不是你的丫環,她只是給你當丫環,並不代表是你的丫環啊。」宇文花情糾正道。
「這有什麼區別嗎?」夏小姐疑惑道。
阿夏緩緩而道︰「區別就是,如果是你的丫環的話,就什麼話都得听你的,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如果只是給你當丫環的話,我就是我,我高興就伺候你,不高興就伺候你。」
「這怎麼可能?我都沒听明白,分明就是強詞奪理!」夏小姐臉色露出不悅的神色。
什麼叫做高興就伺候你,不高興就不伺候你?
夏雲逸緩緩走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是深深的笑意,問道︰「那你現在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
夏小姐一見皇帝趕緊跪下道︰「小女夏兒見過皇上。」
宇文花情拉了拉阿夏的手,也跟著跪了下來。
皇帝今天一身墨色的織錦鍛袍,金色的腰帶上繡著片片的祥雲,男子垂眸目光盯著跪下地上的阿夏,阿夏一身平常淡雅的藍色水裙,這副裝著很有鄰家的風度,與鮮艷明麗的夏小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是在夏雲逸的眼里,還是覺得阿夏那身平民的裝扮很入他的眼,而且總覺得她就算再平常,站在人群堆里她的身上還是有隱隱的光芒縈繞開來。
「都起來吧。」男子淡淡地開口。
夏小姐站了起來,朝夏雲逸微微一笑,言道︰「皇上覺得夏兒今天這身打扮怎麼樣。」
「嗯,很華麗。」皇帝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便望向了站在旁邊漫不經心的阿夏。
阿夏拍了拍膝蓋上的土,心里暗暗道,當然很華麗啦,弄了四個小時的東西,如果還弄得跟個奴隸裝似的,只怕這個時候那給夏小姐打扮的奴婢早就拖出去喂狗了!
夏雲逸見阿夏臉上有些輕蔑的笑意,心底頓時有些不舒服,他平時被人尊敬慣了,還沒見過有人這麼不待見自己呢。
阿夏也看到了皇帝眼楮里的不悅,晶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你就不高興最好,最好每每看到我不順眼,反正我也看你不怎麼順眼的。
「這麼說來,皇上是很喜歡啦,夏兒好高興啊。南宮夏,你听到沒有?皇上都覺得好看呢,你看你弄得跟個乞丐似的,也好意思走出去嗎?我都叫你穿件漂亮點的了。」夏小姐臉上有著明媚的笑意,嬌笑倩兮。
阿夏垂頭,漫不經心道︰「我知道了,夏小姐,我應該穿件鮮艷一點的。」目光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宇文花情,連個人妖都穿得這麼華麗,自己身上這件簡直是掃地奴穿的。
夏雲逸卻笑道︰「南宮夏?朕已經叫人給送夏小姐衣裳過來,等會你挑件漂亮的穿著!」怎麼叫南宮夏呢?
阿夏嗯了一聲,言道︰「謝謝皇上。」
宇文花情卻道︰「皇上送給夏小姐的衣服,怎麼能讓阿夏挑呢,阿夏現在是夏小姐的丫環,這樣不合適吧,花情等會帶她去華衣鋪買件就好了。」皇帝這麼看著阿夏,讓他宇文花情很是擔心啊。
夏小姐听此,趕緊說道︰「宇文少爺說得也很有道理,我看還是讓南宮夏自己去衣鋪買件吧。」
皇帝微微地點了點頭,撫了撫夏小姐的頭,看著女子嬌艷的容顏,男子的眸子里帶著一絲淡淡的溫柔,說道︰「阿夏若是覺得好便這樣吧。」
阿夏心里突然猛然一跳,不自覺地抬頭看了一眼夏雲逸,正好目光也撞上了男子的目光,她頓時回避開,皇帝大叔那話說得,也不知道是在對夏小姐說,還是她這個叫南宮夏的說的。叫阿夏,明明宇文花情也這麼叫阿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