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06
壓住了司徒飛的激動之後，司徒雷接著說道︰「再者，以趙詢那小子的精明，只怕他也不會在此時攻打我雍州。」
林書成點頭道︰「屬下也是這個意思，這個趙詢，奸猾似鬼。從現在的局勢來看，兩關之外的聯軍突然猛攻，也很有可能就是趙詢所謀劃，使得我們無暇北顧，讓其謀取並州之地。而他更是不願意雍州被克，讓慕容成佔了便宜去。」
看了看司徒飛和不少人不解之色，林書成又解釋道︰「慕容成是皇室冊封的齊王，也是皇室之人，更是現在最有資格坐上皇帝之位的人。不僅是我們，趙詢同樣不希望慕容成坐上這個位置。」
听了林書成的話，司徒飛心神一動，道︰「父親，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在兩關之地暫退些許，給趙詢一些壓力，讓其不敢再謀略我並州南部之地呢？並州北部被其佔去，這還說得過去，我們也就讓與其手。但這南部，畢竟是我雍軍轄地啊。迫不得已……迫不得已之下，我們也可以和兩關之地的聯軍談判。想來，如果他們知曉趙詢在利用他們牽制我們而大發其利，定然內部另有想法。」
司徒飛心中一動，就有了想法。如果並州全境陷落，那麼，並州大都督，也就是自己的四弟就會回到洛陽，那麼，自己在雍州，在洛陽之地，就有了競爭的對手了。他自然希望司徒泰能留在並州之地，與趙詢交手，而不是撤回至洛陽來和自己爭權奪利。
司徒雷眉毛不由一跳，司徒飛的話中之意，他焉能不清楚？但自己這個大兒子的主意，顯然是很難成功的。于是冷冷的瞥了司徒飛一眼後，道︰「不管我們做什麼，這趙詢已經是鐵了心打並州的主意了。你要明白，趙詢雖然不願意慕容成攻入兩關，但是，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不會阻攔慕容成入關的，甚至還會從並州南下策應。但是，我們不行。慕容成進了雍州，我們就沒有任何機會，除非願意拋棄函谷關以東之地，撤回長安去。別忘了，慕容成姓慕容。」
「你以為他不知道趙詢在北面趁火打劫？你以為他不知道趙詢攻打突厥人是假，謀取並州是真？也正是知道，所以他才急不可耐的猛攻兩關，甚至在荊州之地也大肆行動。與雍州、洛陽比起來，並州對他的吸引力並不大。如果能除掉你我父子，別說是並州，就是兩個並州，他慕容成也不會在意的。」
林世文見司徒飛臉色不好，接著說道︰「大都督，慕容成是皇室之人，也是極想坐上皇帝寶座的人。而陷入了洛陽的皇帝，則是王爺所立。不攻入雍州，不除掉王爺，他的想法就不能實現。再者，他是討伐令的發起者，與之和談，除非我們讓出雍州，退避至涼州亦或者寧州等邊塞苦寒之地。但是，趙詢則不然，他只顧發展壯大自己，對于皇帝有誰做，並不在意。所以，我們可以和趙詢談判，但不能和慕容成談判。」
「王爺，趙軍使者求見！」正說間，書房外間，司徒雷雍王府內府管家就前來稟報。
「好一個趙詢，做事果然迅速。看來，並州之地，他已經是攻伐的差不多了。唉……和其相比，我們處處晚走一步啊！」司徒雷嘆聲說道，「請他進來吧！」
「諸位，你們說說，這趙詢派來的使者想要做什麼？」隨即司徒雷淡聲徐徐說道，雖然臉色沒有什麼變化，但眼楮之中的疲倦和無奈，已經說明，他已經大體明白這趙詢派來使者想要說什麼了。
林世文和林書成都沒有直接說話，除了他們二人，剩下的就是幾個將軍一級雍州大都督司徒飛了。
「父親，既然父親已經說了，這趙詢無意南下攻伐雍州，只是想謀取並州，並讓我們繼續牽制兩關之外的慕容成聯軍，這趙軍使者，自然就是為了並州而來。想來，應該是讓我們將並州割讓與他，以並州和雍州為界吧。」司徒飛沉聲說道。
司徒雷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趙詢就是看到了我們的無奈，才派來使者直接談判。我們丟了並州，卻只能被動接受。現在雍州情況，讓我們縮手縮腳，無能為力啊。飛兒，作為一方之首，不要只考慮眼前利益，不要因為自己的喜怒去衡量得失。看到了吧，趙詢是何等的難以應付吧。打了我們，還要讓我們不能多言。甚至是，希望他不在繼續與我們交戰。這個家伙，不要小瞧。」
說話間，趙軍的使者就通報而來，一年不過三旬的文士面帶淡淡的笑容走了進來︰「趙軍使者鄧忠堯見過雍王！在下承我家主上之托，特向昔日同僚雍王殿下問好。」
司徒雷哈哈一笑，道︰「雍王殿下？怎麼？趙王還承認某家是雍王？我可是記得，貴主上的討伐檄文之中，可是將本王斥為罪該萬死的亂臣賊子啊。」
鄧忠堯淡淡一笑，道︰「雍王殿下受封在前，成為亂臣賊子在後。不管如何，昔日左相，也曾經是先帝冊封的雍王。至此，尚未被剝除，至于以後，那自然是另當別論了。」
司徒雷淡聲道︰「本王是不是亂臣賊子，也不是某一人可以定論的。當今皇帝都未曾多言，其余人又有何資格定論。本王在此多謝趙王的問好，你回去之後也可以告訴貴主上，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本王都是雍王，不會成為亂臣賊子的。」
對于司徒雷的表示，鄧忠堯自然不會太過在意。雖然現在司徒雷之意，則是在向他表明，他手中有皇帝，也無意和趙詢作對。但是，這些都是要以手中的實力來支撐的。所以，鄧忠堯也不多言，直接進入主題。
「雍王殿下，吾觀雍州境內軍隊緊急北調，上下一片緊張之色，不知是因為兩關之地還是因為並州之地？」鄧忠堯徐徐說道。
「你說呢？我並州軍可是未曾招惹與你趙軍，為何突襲我並州軍轄地？我家王爺當初是看在貴軍攻伐突厥騎兵和並州北軍的份上，認為你們在做有利于國家之大事。故而未曾對你們在征戰兩方之余，伸出兵戈之利。然而，你趙軍卻在攻伐並州北軍之余，突襲我並州軍轄地，這是何道理？」司徒飛怒聲說道。
鄧忠堯看了看說話的司徒飛，笑道︰「想必這位就是雍王殿下的大王子吧，坐鎮雍州，阻聯軍與兩關之外，果然非同一般。雍王殿下，並州大都督和這雍州大都督比起來，我可是認為這雍州大都督更適合繼承你的王位。」
不等司徒雷說話，鄧忠堯又道︰「大王子，你以為是我趙軍先突襲並州軍的嗎？你這可就是大錯特錯了。我軍攻伐並州北軍，可是未曾對並州南部出兵。然而，並州大都督卻派出大軍接納曾經和突厥騎兵媾和的並州北軍主帥曹剛，甚至派出大軍北上並州北地支援曹剛，接應曹剛難逃，才與我軍發生交戰。」
「不僅如此，你的王弟還接納這並州百姓深恨之的奸賊為麾下，甚至不惜派出大軍北上你我兩方交界之地，這才引發交戰。再者說了，我主可是相應檄文而應，討伐被慕容成定為亂臣賊子的雍王的。交戰，還是你們引發，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司徒飛臉色一僵，沒有再繼續爭論，這鄧忠堯所言，無非就是告訴他，他的弟弟，為了擴充實力，要接納並州北軍，與之爭奪王世子之位。其次，就是告訴他，你我本就是敵對雙方，在談論交戰之因在何，已經沒有意義。
「那麼，趙王之意是什麼？」見司徒飛無言，林書成連忙接口道。
鄧忠堯直視司徒雷，道︰「我主之意，以上黨府、河內府為界，並州為我主所有，而我主承諾，不主動攻伐雍州之地。」
「哈哈……可笑，趙詢攻伐本王轄地，還拿著本王地界劃分疆域，莫不是你們認為本王無法反擊？我可是听說，趙詢從突厥草原溜達了一圈，得罪的突厥人不淺。不知道她能不能抵擋南北夾擊呢？」司徒雷怒聲說道。
鄧忠堯笑了笑，道︰「我軍在並州，確實是南北都有危險。但是，突厥人一時重創，被我趙軍的這一次攻伐，損失不小。想要再次大動干戈，只怕今年可是不行了。再者說了，就算突厥人能在今年發動行動，想來也大不了多少，以我趙軍的勢力，有何懼之？滅在我家主上的胡族，也不是一族兩族了，再多加一個，無非就是為無主漲漲聲威罷了。」
「可是，雍王殿下現在何嘗不是出在兩面夾擊之境地呢？如果我軍大舉南下，雍州能不能保住，雍王殿下應該比我清楚的多吧。我軍除了北面揮師南下之外，從太行山而過的冀州方面大軍，也同樣會以極快的速度攻伐至兩關身後，洛陽城外的。只怕到那時，雍王殿下這頂帽子，再也保不住了。那個時候，在下也只能城王爺為亂臣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