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 第679 並州10

作者 ︰ 鞋子的無奈

正所謂,千人盈城,萬人盈野。五萬新卒兵圍美稷城東、西、北三面,獨留南面不取。平均下來,每一面城牆前面就有一萬五千人有。單單是北城之外,在守城的並州軍士卒眼里,不說遠處的趙軍鎮兵老卒,就是城外近前的趙軍新卒,也是鋪天蓋地,如同黑雲壓城,一股沉重的壓抑之氣,迎面而來。

當然,北面作為主攻一方,城外就有三萬新卒,東西兩側,各有萬人。對于守城的史林來說,雖然南面沒有敵軍,東西兩面皆可以破圍而出。但是,他卻不能離開。暫且不說城外還有趙軍鎮兵五萬余,其中還有幾近兩萬的騎兵。就是城外沒有趙軍鎮軍,他也不能,也不敢棄城而走。否則,北面的五萬余並州軍和並州北軍就徹底完蛋了。

此外,史林手中尚有並州軍一萬五千人,收攏的地方縣兵、鄉勇五千余人,征召青壯兩萬人。算起兵力來,據城而守,倒是可以一戰的。不過,在見識到驍果軍的行動之時,史林對自己的信息開始動搖起來。

「該死,要是城外的護城河還在就好了!」史林看著城外在趙軍圍城的數日之間已經在夜間突襲填平的護城河,忍不住暗暗嘀咕道。

在今日攻城之前,趙軍也多次試探性的攻城。雖然沒有多大聲勢,但是,城外那幾近三丈的護城河,在趙軍的廂車和沙袋的運作之下,已經給堵死填平了。也就是說,城外的第一道關卡,護城河已經失去作用了。對此,史林只能暗罵,卻也無可奈何。

城外,趙軍中軍之地。

「傳令下去,投石車、床弩,準備行動,弓弩做好戰斗手準備!告之前軍將軍許樂,讓他統一指揮。」看著這些新卒能很好的按照軍令向美稷城接近,趙詢冷聲下令道。

「停!止步!」許樂看著重步兵和城牆的距離,厲聲下令道。

「轟!」

整整萬名重裝步兵進至城牆之外兩百步之遙處停住,然後將手中地大盾往地上重重一頓。天地間頓時爆起一聲山崩地裂般地巨響,幾乎是重裝步兵剛剛列好陣形。一架架巨大地投石車便在趙詢的軍令下,已經尾隨而至。他們都是隨軍的輜重兵組成,除了部分是趙軍原本的輜重兵之外,還有半數則是從降卒之中退下來的,那些不符合趙軍士卒要求的之人。

要是其他勢力,對于這種安排,降卒或有不滿,但是在趙軍之中,這些士卒不僅不會不滿,反而心有喜悅之意。無他,凡是參軍士卒,月餉可是不低。再者,各士卒家中都分配有田地,倒也不再擔憂家中情況,而參加輜重兵,不僅能月兌離生死之戰,還能獲得不小的收入。對于這些習慣于戰場,不習慣與農事的不合格士卒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出路。

「投石車、弩機,攻!」許樂手中的鑌鐵長槍狠狠斬落,厲聲大吼。

「放!放!放……」

上百名肅立在弩機營、投石車旁的軍官小校冷然下令。上千弩手同時架設床弩,為其上箭,隨後放松勾弦,上千嬰孩手臂粗細的弩失激射而出。這些床弩,皆是一弩數矢。與此同時,在弩機營後方,上千名輜重兵同時奮力拉動手中地纜索,將拋石車的近端狠狠下落。倏忽之間,上百塊磨盤大的巨石已經高高拋起,挾帶著淒厲地尖嘯,翻翻滾滾地向著加固過的美稷城的城牆撞去。

「啾啾啾……」

「轟轟轟……」

弩失橫飛,巨石錘城。巨大的破擊聲和撞擊聲頃刻間綿綿不息地響起,整個北面城牆都開始申吟、顫抖起來,許多並州軍士卒都嚇得臉色煞白、體如篩糠。

「蹦蹦蹦……」鮮血飛濺,骨肉激射,弩失先行而至,霎時間讓數百躲避不及的並州軍士卒被弩失瓦解。

緊接著,巨大的石彈墜落城牆之上,無數剛剛躲過弩失的士卒又被石塊直接砸中,骨碎筋斷、慘死法場,還有石塊轟然一聲,砸入燃燒地油鍋之中。鍋碎油濺、烈焰翻騰,十數名守在油鍋邊的並州軍士卒不及避走,頃刻間就被熊熊烈火所吞噬。

城樓上頓時一片狼籍,但沒有人臨陣月兌逃。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不能。石彈可不是弩失,直線飛行,圓滾滾的石彈,他可是四處彈射,所到之處,慘不忍睹……

「轟!」

一塊巨石幾乎是貼著躲在女牆後方的史林的耳側掠過,重重地砸在城樓上,頓時在青磚鋪就的城樓上砸出一道凹坑。堅硬地青磚也被砸碎了好幾塊,露出底下斑駁的黃土來。不僅如此,緊接而至的數個石彈,霎時間就將一大片女牆給砸塌,讓躲在後面的士卒死傷一片。

「媽的,趙軍哪來的這麼多投石車和床弩,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在這般下去,別說守城了,只怕將士們全部都失去膽氣了。」躲在史林不遠處的偏將忍不住暗罵道。不僅是他,周圍許多軍官將校都臉色難看。對于趙軍這般壓制性攻擊,對士氣的打擊是致命的。而處于守城方的他們,本來是有優勢的,可現在,他們卻無可奈何。

「趙軍攻破並州北地,光是從幽州而來的匠做營匠人都數千之多,在加上無數的降卒和地方大族豪紳的家族私丁,協助趙軍打造各自器械,不是什麼難題。別忘了,趙軍境內,匠人的地位可是很高的。」一個中年偏將悶聲說道。

聞言,史林暗嘆一聲。昔日趙詢提高商人和匠戶、農戶等各種職業的身份,天下學識之士無不不以為然,無不鄙視。但現在看來,趙詢的這種做法所帶領的效果終于出現了。趙軍境內,除了冀州之外,大多都是貧瘠、遭受外敵侵擾以及奪自胡族之地。但是,現在趙軍境內,百姓有其田,糧草從不缺乏;商業發達,水利便利;兵甲器具天下無雙。此種情況緣何何在?史林心中清楚,其他人心中也很清楚,但現如今諸侯之間,能效仿者,少之又少。現如今,史林也暗嘆趙詢手段之高深,早在最開始,就為趙軍打下了堅不可摧的根基,而且一直實施,取代舊的現狀……

「弓弩手,射擊!步兵前進,攻城!」在投石車將美稷城狠狠掃了一遍之後,前軍將軍許樂厲聲下令。

霎時間,美稷城北城之外,趙軍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向北城涌去……

…………

樂平,衛河通往樂平縣城外的護城河通道終于被堵死,而薛青瀾也展開了強攻。後無退路,前有強兵。薛青瀾白日攻城,也就騷擾。短短三日不到,守城士卒就精疲力盡了。見此情景,軍中偏將建議,勸降守城將士,以減少敵軍死守城池而帶來的損失。

薛青瀾听了麾下將校的建議,派出使者入城勸降。與此同時,薛青瀾還用箭矢將上黨府失陷,趙軍過太行山,橫掃並州南部諸府的事情散播入城中。雖然不清楚南面的情況,但薛青瀾還是在射出的書信之中宣揚司徒泰狼狽而逃,準備撤往雍州,拋棄並州之地。

這一下,守城將士一下子騷亂起來。趙軍橫出太行山,殺入並州南部。也就是說,除了他們眼前的趙軍大軍之外,自己身後方同樣是趙軍的大軍,並州大都督司徒泰敗退。這些消息足以讓樂平守城士卒士氣土崩瓦解。樂平守將也沒想到,趙軍會在使者抵達的同時,飛射書信與城內。

雖然心有不甘,但趙軍使者振聲道︰「將軍欲死守,萬余將士,數萬青壯必先除將軍以報家小性命。爾等主帥已棄爾等而逃,死守有何意義?」

趙軍使者還言,如若不降,趙軍齊攻,不納降。早已經無心死守和被趙軍收買的將校齊齊勸服守軍將軍,最後獻城而出。畢竟,這樂平現在成了晉州府在衛河以北的孤城。至此,晉州府門戶大開,向趙軍敞開了懷抱。

薛青瀾安撫好降卒,讓文官接管城池,當場宣布減免稅收。並言之趙軍的待遇之後,降卒兩萬余人,大部願意加入趙軍序列。隨後,薛青瀾揮軍南下,渡河以攻衛河南部的晉州府諸地。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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