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4
隨著孟昭的不作為，坐看西部山匪禍亂各地。那些山匪的膽子也打了起來。畢竟，唐軍士卒未曾發動大軍圍剿過來。
當然，這些山匪也不認為這是唐軍怕了自己。不過，既然對方沒能及時趕來，我們還怕什麼？當然是繼續破城破堡，擴充實力嘍。
不知什麼時候，梁州府南部諸縣開始流傳唐軍右將軍孟昭，準備借用山匪之手，剪除西部各地鄉堡、宗族勢力。借用山匪之手，搜刮各地之財務。等山匪清除這些鄉堡、宗族勢力之後，大軍圍剿，在破除山匪之患，便可獲得無數財務，將大戶宗族之家財，納為己有。
「 ……」
泗陽城西北一百二十里處，唐軍帥帳之中，孟昭狠狠的一拳錘擊在桌子上。
「查……這消息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孟昭咬牙恨聲說道。
「回稟將軍，谷城、臨邑、樂平、泗陽諸縣皆在流傳，這樣的消息我們根本無從查起！」負責情報的袁立里臉色凝重的稟報道。
「該死！究竟是誰在破壞我們的計劃！」孟昭恨聲說道，臉色尤為難看。
「將軍，不管怎麼說，西部鄉堡宗族勢力，已經遭受重創，起碼比之以前，要減弱三分之一。南部四縣，西半部如此，已經算是很好了。就算現在被破壞，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但也很讓人滿意了。」陳昌也出言說道。
孟昭恨聲道︰「話雖如此，但卻只完成了三分之一，遠沒有達到我們想要的結果。此外，還讓剩余的大戶、宗族勢力，對我們有所不滿。如果大部清除，就算最後其對我們不滿，我們又有什麼可在乎的？但現在不同，這樣造成了極為不好的影響，如果處置不好，還會造成比之以前更為嚴重的後果。這些地方大族，絕對沒有你們想象之中的簡單。想想看吧，就連驍果軍當日在幽北被靺鞨人佔據的地方實行新法，還不是靠殺戮來解決。」
「幽州南部被驍果軍掌控，最後還不是引發叛亂？如果不是驍果軍現在北壓諸胡，聲震北方，讓幽北諸胡俯首稱臣，只怕要在青州、冀南實行新法，照樣會引發地方混亂。就算如此，他們現在也是借著疏浚河道的同時，在諸部平復地方矛盾。你以為這些人就這般甘心讓我們吞並？我們現在有驍果軍聲震北方的勢力？」孟昭冷聲說道。
「那該如何應對？」袁立等人也暗暗吃驚。一想到這些大族的隱患，幾個人也不由大吃一驚。
「當初就該直接排出兩路軍，一路南下，一路平定地方，何至于今日這般，後方被驍果軍所牽制，前線有因為兵力不足，難以南下。」許楓暗自嘀咕道。
孟昭眼楮一瞪，沉聲說道︰「許楓，這話，不要在外面說，無論大將軍做何決策，我們只需要執行即可。我軍勢弱，被驍果軍苦苦壓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不然，大將軍也不至于急著向南擴充地盤，擴大我軍回旋余地。」
「將軍，據說，我軍大本營要從東平府南遷，是否是真的？」陳昌小聲詢問道。
孟昭臉色一凝，道︰「應該是真的，我軍大本營，與驍果軍相隔太近，稍有不對，就會遭遇驍果軍的雷霆一擊。也是因為此，東平府北側，就牽制了太多的兵力無法動彈。原本的計劃是，拿下梁州府、山陽府，可能將大本營遷至梁州府。畢竟，無論是兗州府軍還是徐州軍，對我們的壓力，都遠小于北方霸主驍果軍。只不過現在……」
數人城門無語，現在山陽府未下，還不知後方的決策呢。
「袁立，立刻給西部宗族大戶傳令，讓他們派出鄉勇，與我們共同圍剿山匪。此外，也讓他們為我軍提供一些糧草。」孟昭沉聲說道，臉色盡是不甘之色。
「將軍是想與他們共分利益？」袁立臉上也是不甘之色，對于孟昭的意思，他現在也明白了。
「沒錯，既然事情出了岔子，就要想辦法挽回。圍剿山匪，所獲定為不少，既然他們對我們心有不滿，就用利益來打消他們，讓他們與我們共分山匪所獲！至于所獲多寡，就看他們出力多少了。」
「如此，倒也能削弱這些大族的實力，只是，終究沒有直接被山匪滅殺來的快。不過，他們得到從山匪那里來的財物，也能恢復。」袁立悶聲嘀咕道。
「那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總比他們現在心中聯合，和兗州府軍勾連來的好。如今我軍新敗，只怕不少人心中都開始動了心思吧。如果不是徐階有著自己的打算，反而派出府軍大舉反擊的話，梁州府很可能半數就要易手了。現在，先穩住他們在說，待以後，在收拾他們！」孟昭冷聲說道。
…………
經過孟昭的聯系，西部大族終于壓下心中的不滿，紛紛出動家族私丁鄉勇，前來協助唐軍圍剿山匪，要隨著唐軍大軍一起，編制一個大網，將這些山匪網在其中，一舉剿滅，順勢瓜分其財產。
但也因為流言和這些大族的參與，唐軍大軍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來。同時，因為這些大族派出的私丁和鄉勇，使得這面大網開始圓滿起來。
很快，就有得知唐軍大軍圍剿消息而急速後撤或者逃離的山匪團伙被殲滅。獲得的收獲，自然不言而喻，那是不菲的。對于此，孟昭也按照處理多寡，而對此進行瓜分。
一時之間，原本還在西部諸地流竄的山匪們，頓時開始向各個方向潰退。但此刻，三面都是唐軍大軍逼近，而西北又是唐軍和驍果軍的分界線，那里自然也有正規軍駐扎，同樣是絕路一條。
…………
「又是你們？此次又準備如何？需要本校尉做什麼？告訴你們，別屢次來煩我！」張永學看著眼前的兩人，眉頭直皺。
「張校尉，此次，我們可是前來救你的！」坐在上手的青年不為所動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
張永學一楞，頓時哈哈一笑，冷聲道︰「救我？你們？我沒听錯吧！現在需要救援是你們，而不是我！我是堂堂泗陽縣留守校尉，救我？你沒病吧！」
青年淡淡的說道︰「是嗎？張校尉，你說，你這校尉是怎麼坐上去的？靠的是什麼？靠的是強取泗陽城之中大戶望族的家產、強取他們家中家丁的兵甲器具。你滅了四個大戶，你說，是與不是？」
張永學淡淡一笑，不以為然的說道︰「是又如何？這里是唐軍的天下，這些大戶還能翻天不成？」
「是唐軍的天下沒錯，但他們能清除掉所有的大戶望族？最近的流言你听說了吧。就連你們唐軍右將軍孟昭，也束手無策，現在已經向西部大戶望族屈服了。」青年徐徐說道。
張永學心中一動，道︰「你想說什麼？」
青年笑道︰「就連你們右將軍，此刻也不敢和這些大戶望族得罪到死。你倒好，搶了他們的財物、糧食、兵甲器具，還滅了三家。你說說，為何泗陽縣會有一個新附軍的人，來做這個留守校尉呢？難道唐軍之中就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張永學臉色一僵，強裝笑道︰「那是因為唐軍大軍前線潰敗，此刻，他們需要圍剿你們。一時半會，抽不出來合適的人，也是很正常的。」
青年看了看張永學，讓張永學臉色微微一變。笑著說道︰「是嗎？連一個校尉都抽不出來，這可真是有趣。城中有留守士卒四千，但原本屬于你的麾下，現在全部被抽掉到右軍之中，隨軍圍剿山匪。而留下的士卒，大多都是孟昭留下的和從周邊諸地整編的新兵。換句話說，現在，他們只是你名義之下的下屬，並不會听你號令。」
「如果城中大戶聯絡泗陽縣諸地大戶向孟昭請求，查察滅其家，搶其財的罪責，你說，會是什麼結果？」青年一字一頓的說道。
張永學壓下心中的忐忑，冷笑道︰「此事，乃是右軍都尉烏蒙做下的，和我有什麼關系？」
「是嗎？可是，當初負責此事的卻是你，而你又是泗陽縣守備。這事情不是你負責，還能是誰負責？听說，在烏蒙領兵離開之後，你還多次向這些大戶索要財物、糧食。這其中的關系，張校尉應該很清楚才是。說到底，你就是烏蒙和孟昭留下的替罪羔羊。殺一個留守校尉，已經足以表達唐軍的誠意了，你說呢？」青年冷聲說道。
「你欲何為？」張永學心中急跳，但還是強裝冷靜的問道。
「校尉大人也是府軍出身，說起來，你和我們也算是同根而生。梁州府府軍和梁州府青壯組建的新附軍和輜重兵，被孟昭作為炮灰和前路兵攻伐博平之事，你也是清楚的。既然得不到真正的重用，也得不到他們的信任，何必還要吊死在這個樹上呢？」
不等臉色大變的張永學發話，青年又說道︰「唐軍在博平失敗，短期里，是不能再有南下之行動。那麼，唐軍接下來的動作，自然就是平復地方。也就是說，校尉大人或許就在近期就被唐軍作為一件籌碼，換取泗陽縣大戶們的安穩。我家將軍如何？攻下泗陽城，未曾殺害任何以普通士卒，而唐軍若何？你們投降過去的士卒，又有多少存活下來？校尉大人，慎重考慮啊！不為自己，也要想想家人啊！」
「你想讓我投降你們？」張永學臉色驚駭，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不！不！不！怎麼能說投降呢？校尉大人是反正！校尉大人，表面臣服唐軍，其實心向府軍，現如今順勢反正。校尉大人，這可是一件功勞啊！」青年笑著說道。
「如此……如此……」張永學被對方說的頭腦有些眩暈，不知道如何選擇。
青年繼續說道︰「校尉大人，此時，可是關系你及其你的家人活命的時候，大人可要及時醒悟啊！如果校尉大人此次沒有及時作出選擇，那麼，以後也就沒有機會了。到時候，校尉大人就等著唐軍給你的判定吧。是否如我所說，將校尉大人當做替罪羊，到時候就一目了然了。」
「說實話，校尉大人今日的選擇，並未對我們有多大的作用。泗陽城就算被我們拿下，最終的結局，也是被我軍放棄。我們特意來此，只不過是給校尉大人一次機會罷了。畢竟，校尉大人也曾幫助我們將城中隱藏的糧食、兵甲器具和府庫錢財全部運輸出去，也算有恩與我們。我家將軍不忍心校尉大人就此成為唐軍的替罪羊，特意來此提醒一聲罷了。」
張永學定了定，將腦子之中的思緒捋了捋，沉聲道︰「你們將軍及其四五千士卒，現在只怕還在西部三百余里之外，被唐軍圍困與大網之中。你們如此想要攻破泗陽城，只怕是為了將唐軍這大軍圍困之策破掉，讓右將軍孟昭急著撤回，是否如此？」
青年笑道︰「校尉大人倒也聰明，但其中有一部分說錯了。」
「哦？願聞其詳！」張永學沉聲說道。就算是倒向山陽軍，那也要搞清楚事情的真況。他可不想被人利用，隨後什麼都沒撈到。
「其一，我家將軍現在已經月兌離，不，應該說是根本沒有在唐軍大軍編織的大網之中。現在，就在據此不過百余里之外。只要想走，現在什麼時候走就成。如果校尉大人願意反正，也不過是一日之路途罷了。」
「其二，正如校尉大人所言，攻破泗陽城，不過是為了打亂唐軍編制的大網，好讓那些有昔日梁州府府軍，也是你的昔日袍澤組成的山匪逃過一劫，而非我家將軍大人！」青年淡淡的說道。
「恩？你們將軍現在在泗陽縣之內？」張永學大吃一驚。數千人流竄，竟然毫無察覺，怎麼能不讓他驚訝。
「在唐軍大軍出動之前！」青年輕聲解釋道。
張永學心中驚駭，這話很簡單，意思就是對方已經在唐軍出動之前就離開了，那時候，真是諸縣各地亂糟糟之時，數千人分散而離，晝伏夜出，也是可以避過哨探查察的。但讓他趕到驚訝的是，對方竟然能知道唐軍的調動情況。這說明，梁州府諸地，有著不少山陽府軍的探子。
什麼時候山陽府軍的探子遍布梁州府了？張永學趕到不可思議。
「怎麼樣？校尉大人也考慮好如何選擇。當然，校尉大人不願反正，我們也無話可說，我們自然悄然離去就是。泗陽縣周邊之地，可並不怎麼嚴密。就算被你們察覺，想必就靠著城中這四千還沒糅合起來的軍隊，也阻攔不了我們。」青年不以為意的說道。
張永學沉吟少許，牙一咬，振聲說道︰「好，我干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我希望你們先將我的家人遷出去。就算我死了，也看在我幫過你們的情況下，給他們一條活路。」
青年心中暗喜，嘴上說道︰「校尉大人放心，拿下此城，並不是那般困難。」
…………
「將軍，弟兄們傳回消息，任務順利完成了。」趙詢屋內，以普通士卒沉聲說道。
「好，傳令，讓各地鷹眼司就地潛伏起來，暫時不用再做其他了。」趙詢沉聲說道。此次能極快得知唐軍調動，鷹眼司出力不小。
「此外，你立刻讓鷹眼司傳令，讓那八支我們掌控的山匪潛伏下來，逐步向南遷移。且不要貿然出頭，只需要暗中壯大即可。另外，也讓鷹眼司也按照協助一下，必要之時，可以離開隊伍月兌身。」想了想，趙詢還是決定讓這被自己掌控的八支山匪隊伍留在此處。
「來人！傳令五個校尉來此，本將軍有事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