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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天在靈海內茫然無措的時候,水幽人等的靈識隨能量螺旋進入了小天的靈海,通過各自留在靈魂容器內的靈魂印記靈魂化身,出現在神之嘆息外圍,但是他們並不知道方才發生在小天靈海內的詭異事件。
現身瞬間,一陣強大威壓便猝不及防的向眾人襲來,更有莫名的強風狼哭鬼嚎般呼嘯而來。
在這狂風威壓面前,眾人動作瞬間遲緩了下來,更有甚者,彼此間的靈魂溝通幾近斷絕。
「如此強大的封印威壓和魂風!冰晶火蟬的能量沖擊和機體的修復就由我來負責了,你們將他靈魂引導回體就速速退去,小心行事。」青冉深深舒了口氣,有些擔憂的對眾人囑咐到。
已經到了這,縱有萬般困難也勢在必行了!
對峙封印必然會對小天的軀體造成破壞,若不隨時準備對機體進行修復,誰也無法保證小天會不會落到形神俱滅的下場。
就神之嘆息的封印等級而論,其所具有的封印威壓對靈魂體的毀滅性是無法想象的,若是修為不夠,只怕尚未進入封印邊緣便會在威壓的碾壓中魂飛破散。
更不要提魂風所發動的魂牽夢繞︰無論你有何等修為,單只要你有一絲疏忽大意,便可能永世留在魂風產生的幻像之中。
雖然這威壓和魂風讓四人忌憚,但尚且不足以真正威脅到眾人。
「那六柄赤紅色血劍是‘六合陷地’運轉的形態吧,縱是那‘六支血髓’萬中無一,對應六大地支再經封印運轉之力加持,也不該是眼前這般凌厲吧?」正在封印外圍抵御冰晶火蟬能量沖擊的六把血劍游刃有余,故而土軒有此感慨。
‘六支血髓’盡管不俗,但相比神之嘆息的其他封印關口取材實在要黯淡太多。所以‘六合陷地’被眾人認為是封印中最為薄弱的一環,甚至有感和神之嘆息名不相符。
但眼下的情況卻和他們設想頗有出入,不僅土軒,眾人都是深深咽了一口氣,畢竟越往陣心去,封印之力將會越加殷實。
「你們可知道以戾養靈?」早在土軒說話之前,青冉就已經察覺到這這‘六支血髓’的不對,若論對生命氣息了解的獨到性,四人中非她莫屬,和同時被譽為‘生命之樹’的須彌靈杉朝夕相伴,便是常人也會受其燻陶。
「你是說‘剎’的族技?」水幽若有所悟的反問到。
「恩,生生取出方來到世上生靈的血髓,然後以類似‘盅’的手法取九十九個一歲之內生靈之精血作為養料,或喂養或讓它們相互殘食到僅剩一個。
滿懷憧憬和期待來到這個世上,還未品眾生百態便已夭折,甚至仍在哀哀而嚎便要遭受抽離血髓之痛,慘絕人寰,這般怨念和戾氣非常人所能想象。
而這以戾養靈便是以嬰孩之戾氣養血之靈性,以血喂血,所得血髓被稱作‘血嬰’,成功率不到千分之一。血嬰以化身形態的數量分其等階,分別是擁有四到五種形態的靈階,擁有二到三種形態的玄階,和只有一種形態的逆階。
制作者會在他們剛睜開雙眼的時候展示十件器物,可以是生物,但不會和本體同一種類,一般以惡魔系生物居多,也可以是死物,兵器居多。
這是他們來到世上唯一見過的十樣東西,一一過目後便會慘死于抽離血髓之痛,按其本體血脈靈性他們只能在以戾養靈的階段記下一到五種,而他們擁有的形態便和所記之物相同。
當前我們所見那六柄血劍便是陣內血嬰的一種形態,劍身雕紋如此清晰傳神,如無二致這應該僅是它擁有形態之一,也就是說它至少是一枚玄階血嬰。
因為本體血脈匯六支所長,並經過‘神之嘆息’的運轉之力加持,得以化作六身分別對應六支,結此‘六合陷地’。」
微嗔的雙目寫滿了青冉心中對此等邪門歪道的深惡痛絕,但還是將這以戾養靈之人神共憤詳細做了番介紹。
饒是眾人的存在多麼不簡單,心智多麼沉穩,此時的臉上也無法隱藏內心深處的痛恨。
不單單是對這以戾養靈,還有創造此等邪門歪道的「剎」。
‘剎’乃何方神聖?水幽口中族技一詞表明它是一個種族,而且眼前跡象顯示它很可能和封印小天的人有關,甚至就是‘剎’所為。
僅僅外圍封印便叫人如此感慨,加之要時刻警惕強大的封印威壓和魂風,眾人當前的形勢並不樂觀。
就在此時,正在抵御冰晶火蟬能量沖擊的六柄血劍也發現了這些新的入侵者,頓時光芒大作,從中分出四柄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眾人襲來。隱隱夾雜著嬰孩的啼哭之音,卻萬分凶戾,更像是厲鬼索命的嚎啕。
水幽,火歷,土軒三人擺好架勢,準備著手對付血嬰之際,卻意外地發現向他們襲來的四柄血劍突然頓住了身形。
除此之外,他們與祭出寶器的靈魂牽系突然順暢了,周邊狂暴不安的魂風也突然平靜了。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封印的威壓突然消失了?」土軒嘀咕道。
血劍的暫緩進攻或許是在組織一波強大的攻擊,但這威壓的消失又意味著什麼呢?
「只有一種可能。」水幽淡淡的說到,威壓停止的一瞬間他就明白大陣中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猜得其然,卻猜不出其所以然。
在火厲眼中,水幽這副欲言又止,高深莫測的樣子,不過是故弄玄虛,賣關子罷了,性格直率的他十分討厭水幽的這種調調。
此時水幽的半截子話才說出口,便招來了火厲的不滿,「什麼可能,你有屁不能一次放個干淨麼?」
土軒在旁一陣頭大,滿臉黑線,火厲似乎總是能找到水幽的茬。
水幽並未計較火厲的爆粗口,只是淡淡的回應了兩個字「印靈」。
但凡一個封印內具有靈智或獨立思想的封印關口(比如血嬰)都稱之為‘陣靈’,他們之中靈智最高的的封印關口(一般都位于陣核,也稱陣心)稱之為‘印靈’。
似乎為了印證水幽給火厲的答案,一道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聲音傳入眾人耳內︰「現在退去為時尚晚,為你們放行的原因是你們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言語中儼然一副主宰眾人此行命運的架勢,冰冷的口氣完全沒有留給眾人商量是否接受這所謂條件的余地。
「我們擅闖閣下禁地實屬無奈,閣下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們……」水幽正要和印靈周旋。
火厲卻肆無忌憚的對著虛空吼道︰「天罰之地豈由得你大放厥詞!」
火厲一副義正言辭的架勢表達了他對聲音主人的不滿和不屑,卻已然被沖昏腦的忘記了自己此時正身處別人的地盤。
「天罰之地?」雖然仍是冷冰冰的口氣,但明顯能感受到聲音主人的些許疑惑。
對于小天體內的封印眾人是做過探查的,他們可以斷定位于陣心位置的兩名至純太古十族後裔的靈魂血核是整個封印運轉的主腦,也就是這所封印的印靈。
作為太虛大陸最古老的十個種族,太古十族在大陸上的存在可謂至高無上。但是在很久以前,不知出于何種考慮,這些富有神秘色彩的種族就已經淡出世人視野,隱匿失蹤了。
如若是太古十族後裔,斷然是會對天罰之地有所認知的。
何況根據它們的靈魂血核之純淨,更可以讓水幽等人斷定它們的主人生前在太古十族中的地位無人能出其右,非帝則皇。
這種存在的隕落除非生死法則的審判,否則大陸上無人能憑借一己之力終結他們。
但是,因生死審判而隕落者是斷不可能有靈魂血核產生的,所以,唯一能讓眾人心安理得的看法是印靈自願選擇終結,盡管這想法實在過于荒謬。
雖然不確定這兩位曾經的太古十族皇者麾下統御是何家族,但可以肯定的是,太古十族中人一向視靈魂被侵犯為最大的侮辱,無論生前身後。
在終結他們生命的同時還能主宰他們的靈魂意願,使其匯聚血脈之力結為靈魂血核,賦予他們使命鎮守封印?這是一個眾人不敢去想象的過程,因為這個過程中的每一步操作,都是集眾人之力所無法完成的。
暫且不提他們的靈魂血核緣何會出現在小天體內並用作封印,可一個十余歲的孩童縱是已強到逆天,用神之嘆息封印也過為夸張了。
從使得眾人為之咬牙切齒的血嬰,到舉世難尋的五行逆階異寶,再到四聖獸的殘魂以及經百載煉制的九幽通玄石,最後還有超出眾人理解界限的靈魂血核坐陣,這一環套一環的封印關口真的只是為了封印一個孩子麼?
合理情況下,單單由血嬰鎮守的六合陷地這一關口就已經超出一個普通人的想象了。
眾人有理由相信,小天的出現是大陸上的不軌之徒為放出被囚禁于天罰之地的天魔所設下的陰謀。
印靈對天罰之地似乎並不熟悉的樣子,讓懸在水幽心中的大石頭著了地,他直切主題的問到︰「這並不重要,把你的條件說出來吧。」
只要印靈以及他背後的存在不是為了天罰之地而來,那麼這所謂條件倒是可以考慮的。尤其是,如果能在和印靈談判的同時,從中得到更多于小天身上對他們有幫助的信息就再好不過了,沒有人願意身陷迷霧卻不求出路。
「讓這個介子(被種下封印的人或者物品,被種下封印的地域稱之為介地,比如天罰之地)的靈魂回歸本體。」印靈並沒有繼續糾結天罰之地的問題,而他提出的條件更是正投眾人所好。
若這是一場戰爭,水幽一干人等可謂兵不血刃便達成了戰爭的目的,並且由強大的敵人率先妥協。
雖然印靈字正腔圓,渾厚冰冷的聲音像是在對他們發號施令,讓眾人十分不爽,但對于眾人的神之嘆息之行,卻可謂是峰回路轉。
話的語氣雖不中意,但到底給了眾人坐地起價的機會,水幽心頭泛起一絲樂意卻面不改色的說到︰「閣下可和這個介子有什麼淵源麼?」
無論印靈曾經的存在有多麼強大,但是在他們成為印靈的時候,唯一具有的僅僅是鎮守封印的使命,他們甚至不會知道自己以前是誰,現在是誰。
即便通曉封印的水幽心知如此,卻委實不願放過當下從印靈口中套出有價值線索的機會。
如果印靈之前開出的條件叫眾人人詫異,那麼他接下來的回復也不出其右,「我的使命並不包括封印此介子的靈魂。」!!!
小天沒有在冰晶火蟬的能量沖擊中夭折是因為他體內封印的保護這一事實早已讓眾人費解,此刻印靈的回答更是讓眾人一頭霧水。
難道這個封印的意義是為了保護這個孩子?若要保護他又何必下神之嘆息這麼霸道的封印呢。這完全餃接不上的因果讓眾人暗暗猜想印靈在有意隱瞞著什麼。
印靈的言語方式幾乎和水幽如出一轍,這讓火厲十分討厭,他厭倦了這種被戲弄的感覺,當下十分不客氣的回應印靈道︰「你封印介子又保護介子的靈魂,這是何道理?你當我們弱智嗎?」火厲不喜歡拐彎抹角,這種直接讓他看上去總是很無腦。
好在這火藥味十足的嘲諷並未讓印靈改變主意,卻依然叫他對眾人下起了逐客令︰「我的使命于此,是否答應我的條件?」
說罷此話,大陣內的威壓和魂風已然齊至,血嬰幻化的古劍也是煞氣逼人的直指眾人而來。不遠處浮光掠影的閃出幾道五行旗在空間穿梭畫下的軌跡,四聖獸的咆哮聲也不約而同傳入眾人耳內。
事已至此,回旋尚且沒有余地,想得到更多有效信息更是不可能了。如若真叫眾人在神之嘆息的大陣中一路闖去,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謎團固然要解,但眾人同樣有自己不可擅離的職責,與其在這糾結卻得不到更多有價值的線索,倒不如暫且答應印靈,以順利達成此行目的。
水幽詢問式的看了看土軒和火厲,土軒微微頷首。
火厲卻是不屑一顧,絲毫沒有為剛才的沖動而有所慚愧,在一旁悻悻然擺起了事不關己的架勢。
對此,水幽嘴角撇開一抹無奈的笑容,然後向虛空中回應,「我們答應你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