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魔訣 十四、治療

作者 ︰ 縴縴小妖

風塵只覺得四周突然變得很黑,無邊無際。自己像是飄浮在黑暗中,沒有任何的著落點,耳邊還是那惱人的嗡嗡聲,四腳仍然不能動,渾身上下無處不是像刀割著一樣痛。

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風塵的手腕一涼,有人在為他把脈,輕輕的,像一塊薄紗蓋在上面。手指慢慢滑動,如玉脂般的滑潤,是女子的縴縴玉手。風塵心中一凜︰莫非是昨晚那兩人?

接著,風塵的十指尖忽的一痛,上面被扎著什麼東西。雖然也是痛,但比起身上的那種痛卻要舒服得多。這時,風塵听到了紫婆婆的聲音︰「小翠,他怎麼樣了?」小翠道︰「中了障氣,毒已攻心,怕是……」聲音甚是惋惜,後面的話也沒說出來。

紫婆婆慢慢走過來,番開了風塵的眼皮,嘖嘖了幾聲道︰「果然已毒氣攻心,你說他就是砍死老黑的人?」小翠應道︰「是他沒錯,您瞧他身上,被血染透,山刀上還有斑斑血跡。想來是從峽谷上下來時被老黑當成食物,經過一番搏斗後,把老黑砍傷至死的。」紫婆婆哦了一聲,又伸手在風塵的脖子處探了探,然後說道︰「他好端端的從上面下來做什麼?」

小翠道︰「我猜想是為五色草而來,在我發現他的地方,有大片的五色草,而且有兩株已經被此人刨開了表土。」紫婆婆不屑道︰「就憑他還想分開五色草的雌雄之根?」頓了頓,突然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道︰「我明白了,近日峽谷附近的古河村發生了瘟疫,他是來采五色草去救人的。」小翠道︰「那哪是瘟疫,分明就是被人下了毒嘛?」紫婆婆笑道︰「你知道是被人下毒,但別人不一定知道,不過此人怎麼知道五色草可以祛毒的呢?。」

小翠也甚覺奇怪,想了片刻才道︰「他可能不知道,不過他身邊應該有人知道。哦,對了,您說下毒之人為什麼要毒害古河村的人呢?」紫婆婆道︰「這個我哪知道,咱們想辦法救活他再說吧!」

風塵雖然還未醒來,但心神卻甚是明朗,紫婆婆與小翠的這番話,他听得清清楚楚,听得紫婆婆說要想法子救自己,心頭不禁一熱,又是感激又是驚詫,只是苦于無法睜開雙眼看看這兩人的模樣,只得在心里兀自感動。

小翠顯是很為難,拍著頭想了半天也不說話。紫婆婆「唉」了一聲道,嗔怪道︰「你明明想到法子了是不是?」小翠極不情願的拿出一只青色的瓷瓶道︰「咱們好不容易才集到這麼一點百花玉露,我舍不得。」紫婆婆道︰「傻丫頭,百花玉露本來就是用來救人的,我多救一個又有何關系呢?」

小翠卻道︰「只怕用百花玉露也不定能救得了他,今早的障氣比往日可濃了許多,這不知道是什麼理兒?」紫婆婆道︰「這個我也奇怪,咱們在這里有半個多月了,障氣卻一次比一次濃烈,按理說來,如此頻繁的吹南風,障氣只會越來越淡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紫婆婆拿過「百花玉露」,倒出一滴到風塵嘴里,同時手上一揚,一股強勁之氣將風塵托到半空中,接著一道熱氣從風塵的頭頂注入,經百匯穴到天突穴、紫宮穴、羶中穴,再到丹田穴,又流入匯陰穴,待往涌泉穴流入時,紫婆婆忙道︰「用針扎他的涌泉穴。」小翠應了一聲,一針扎下去,風塵只覺渾身一熱,身上的疼痛感頓時減輕不少。

風塵體內這股被注入的真氣原本要流向涌泉穴的,但被小翠一封,真氣無法流動,便如一只小老鼠在風塵體內亂竄。正是有了這股真氣,風塵身上的毒氣便慢慢被逼到手掌而散發出來。

做完這些,紫婆婆慢慢放下風塵,小翠瞧見他手心發黑,忍不住道︰「紫婆婆,這樣子下去也不是辦法,等他體內的毒氣流盡,只怕人也差不多死了。」紫婆婆點頭道︰「這個我豈會不知,不過他體內的真氣太弱,我注入的真氣不能與之相融,要是強行注入,定會損傷他的經脈。」

小翠沉思了片刻,突然眼楮一亮,道︰「有了,咱們用天簌神音引些蝴蝶蜜蜂來為他吸毒豈不可以事半功倍?」紫婆婆一听,刮了小翠一下鼻子道︰「還是你這丫頭心眼足,你先把他的耳根穴封住吧,不然會被天簌神音所傷。」

小翠依言封住了風塵的耳根穴,從懷里取出一支短笛吹起來,頓時,一陣婉轉動听,有如青蜓點水般的美妙樂符飄蕩起來。這聲音斷斷續續,又如雨點乍落,一點點撞擊在水面之上,濺起一朵朵水花,讓人欲罷不能。這時,紫婆婆拿出一片樹葉放入嘴中,飄浮的聲音立即一變,急促而狂烈,猶如萬馬奔騰而來,馬蹄急馳,揚起陣陣塵埃。如此美妙的聲音竟是從一片樹葉中發出,當真是不可思異,即便風塵已被封住了耳根穴,仍然能隱隱的听到一些,初時听到短笛的聲音,他頓感溫馨,身上說不出的舒坦,然听到紫婆婆吹的聲音時,渾身一顫,只覺熱血沸騰,忍不住想大叫幾聲。

忽然,萬馬奔騰的聲音消失了,傳來一陣陣的蟲鳴聲,惟妙惟肖,引人入勝。隨著蟲鳴聲越來越大,風塵感到身上沾上了什麼東西,毛茸茸的到處都是。他不知道,此時他全身都被一只只的馬蜂所落滿。這些馬蜂個頭比一般的要大出許多,額頭上有一點紅印子,沾到風塵的身上後,便附到皮膚上吸附起來。

這時紫婆婆與小翠同時止聲,兩人拭了拭臉上的汗珠,小翠道︰「您為什麼只召來馬蜂吸取毒氣?」紫婆婆淡然一笑,道︰「蝴蝶過于美麗,蜜蜂是人間的小精靈,只有這馬蜂最討人厭。」小翠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見馬蜂越來越多,待要要吹笛,卻被紫婆婆攔住︰「你去幫他采些五色草,這里交給我。」小翠應道︰「嗯,紫婆婆您要小心些,天簌神音用得太久會損傷心脈的。」紫婆婆道︰「知道啦,你快去吧。」

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小翠提著滿滿的一萎五色草回來,見到風塵身上的馬蜂如烏雲般的黑壓壓一片,地上還掉了一大堆死去的,當下嘟起嘴道︰「紫婆婆你犧牲這麼多的馬蜂來救這小子的性命,這也太……太……」紫婆婆道︰「太可惜了是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此人是為了救其他才冒著生命危險下來的,難道咱們能見死不救麼?」

小翠吐了吐舌頭,見紫婆婆渾身都已汗濕,伸手扶住道︰「瞧您,都累成這樣了,快休息休息。」紫婆婆道︰「等他身上這些馬蜂盡數死去之後,你再喂他半滴百花玉露喝下,雖然毒氣減了大半,但他身子虛弱,只怕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你休息一下,一個時辰後將他送到峽谷上面。」

小翠一听還要送風塵到峽谷上面去,撇起嘴道︰「我不干,我想回堡里去。」紫婆婆搖著頭,頓了頓道︰「也罷,那我來送他上去,你到下面等著。」小翠听了更不願意︰「那還是您等著,我送他上去吧。」

半個時辰過後,風塵身上的馬蜂盡數死去,手掌心的黑氣退了不少。小翠再次的把了把脈,對紫婆婆道︰「奇怪,他體內的毒已散得差不多,卻為何還未醒來?」紫婆婆道︰「我封了他的睡穴,免得給咱們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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