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床榻上錦被未展,女子闔目而臥,臉色連同平時的櫻唇均是蒼白。
她身上穿著的還是離去時的那身衣裙,那是她嫁入宮中後遣人去趕做的,卻已看不出顏色,濕漉漉緊緊地貼在身上。身下月白的被褥被污水浸漬,染成一片灰黃。
她這樣,該多難受。
南宮耘俯,長指微動,輕輕解開綰腰間系帶,掀開衣裙的一瞬,眸光兀的沉了。
中衣滿是污泥水漬,更是,未干涸的血跡斑斑。
泡得發白的肌膚,衣衫輕輕劃動便滲出血來。
,對不起。是為了哪一個環節哪一個步驟道歉。
褪下中衣,換下褻褲。南宮耘動作再輕柔,還是不免踫到她的身子,便有鮮血流出,每個動作,男子好看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原來,從未曾有過這種細碎的心痛與害怕。
將她抱離髒了的象牙床,親自換了被褥,這才又將她安置在床榻上,輕輕掩上錦被。額角已經有些微的汗濕。
不是累,有一種感覺,只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會弄痛了她。
她痛,便如他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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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王爺,您哪兒不舒服?」胡太醫匆匆從屋外闖進,卻見南宮耘坐在床邊,床上似乎還有一人。
「胡全,來替她看看。」南宮耘身子向著床里,眼光不曾看向進來的太醫。
「是、是。」胡全急急上前,錦被里果有一人,闔目安穩昏睡。他一眼便認出,這是王爺的順側妃!她曾在養心殿用超群的醫術將安親王從鬼門關救回來,可是,她不是才被皇上以忤逆罪打入大牢嗎?怎麼,會在這兒?
手搭上女子的腕,鐵鏈的痕跡斑駁,胡全暗暗心驚。
「她怎麼樣?」南宮耘鳳眸銳利,直視胡全。
「順側妃被不明蟲蠍之物咬噬,傷口頗多,且又在水中沒有及時處理,失血過多且多有潰爛,不過王爺您不用擔心,宮內有上好的金瘡藥」
「還有呢?」男人冷聲打斷。
「還有,那水中蟲物,大多是有毒的,雖然不是劇烈,但被咬的多了,毒素還是聚集到了側妃體內不過,微臣可以去多方訪問研習這毒性然後配方子」
「還有,快說!」南宮耘的冷目終于閃過暴躁。
「順側妃在冷水中浸泡太久,雖然之後有什麼奇怪的力量護住了心脈,但是」胡全咬了咬牙,終是說道,「但是冷水閉合了經血,順側妃恐怕這一生都不能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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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鳳眸閉了閉,緊握的手緩緩松開。
長指輕輕撫上女子額前的碎發,沒事的,綰,不管你怎樣,我都要你。
「王爺」胡全是承嘉帝專門指派給南宮耘的醫正,常常為南宮耘診治,卻從未見過南宮耘的鳳眸中有如斯的溫情脈脈。「微臣去拿金瘡藥來,側妃娘娘的傷口需要盡快處理。」
南宮耘微微點頭,「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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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全,記住,側妃不孕之事,對誰也不可說起。包括順側妃自己。若這事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就自己了斷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雙眸光仍然盡數落在女子身上,溫情脈脈。而言語的狠辣冷漠,誰听了都不免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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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彎彎的雙目未動,長長睫毛卻輕微顫了顫,眼角有一滴濕潤的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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