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明府門口,看到一個清瘦小生帶著一個小童正欲往明府里去。那小生身形縴瘦,甚是眼熟。
諾的心中輕輕一動,身形輕挪,已然攔在那小生之前。再看那小生,果然,面不施粉而白,唇不點而紅,白淨的額頭下,一雙明眸直直望向自己,目光里是無盡的清澈,沒有一點兒吃驚和慌張。
南宮諾好笑道「這是誰家好俊的小哥,昨晚與楚某的約定,不知可還算數?」
北風如卷,飛雪亂走。
但既見君,雲胡不喜。
綰心里莫名的情緒隱隱,抬頭巧笑道,
「我是不忍公子在雪中凍了兩場,去喝杯熱酒暖暖身子吧。」
說著回頭沖著那不知所謂的小童「采兒,你」話還未說完,已被南宮諾拽住了手腕,強行拉走了。
綰別別扭扭地被南宮諾拽著手走出好遠,終于把手甩出了那有力溫熱的手掌。
「公子的舉止可沒有你的尊容那麼斯文。」綰沒好氣地說,聲音有幾分抱怨。
南宮諾笑道「哈哈,我區區一個須眉男子,不過一副空皮囊罷了,不如姑娘你」說著帶著一絲曖昧低頭湊近綰的臉龐。
不知為何,綰雖不喜他這副輕薄的樣子,卻又並不就討厭了他。
只是反而伸出一只玉蔥般的手指,輕點上那距自己的螓首僅咫尺的額頭,推離自己的安全範圍,
「我只知道,有的佛像,內里明明是個泥坯,偏生裝成個金身學度人家過河。」說著徑自向前走去。
明府本即在內城一隅,走不遠便是虞域的棲霞湖。夏季里湖邊的垂柳拂波漾痕,鵝黃翠綠掩映一池碧水。而現今不過是一池瑩雪。
南宮諾跟在綰身後,不再語出輕薄,看著她縴細婀娜的身影,月兌下自己的玄色披風,走上前披在那嬌小的身軀上,「這玄色正適合你。」正如他所料,綰沒有拒絕,沒有那麼多非講不可的規矩禮法。
「我從小就生活在這里,和我的母親。沒有長大他就接我們離開了,這是我呆過的最干淨的地方。」南宮諾看著一池白雪,不由說來。
母親當時在這里生下他,皇家這種事情並不光彩,他從未與什麼人說過,此時卻放下了戒備。
或許就是這樣。
時光碾轉了滄桑,那些刻在心底的感覺,殘留成一點朱砂,卻依然能讓人不經意間沉淪。
「他?你怨他?」諾的語氣並不強烈,她卻听出來了。
諾不置可否。從來就不是多話的人,徐徐道來,那只是我當她是個有好感的陌生人。
「即便怨呢,又何苦費盡思量,枉費了你這張雲淡風輕的臉。」
听得此話,南宮諾一愣,綰卻嬌滴滴一笑,「嘿嘿,你看著我笑,說著好听的話,輕薄的眼眸卻驀地就會深遠,波光流轉卻帶著本能的疏離,一看就是、、、喜怒無常,陽虛氣郁!」
「哦?」諾似乎茫然地搖搖頭,問道,「那醫明大神醫所看,小生還有救嗎?」說著南宮諾一雙無辜的鳳眼無限期望地望著綰
「唔」,綰做深思狀,「待找個地方,喝碗熱湯暖暖身子,佐以人參枸杞,到或還緩的一口氣來。」
諾眼眸一暗,那便如她所說,抓起她的手腕向茶樓走去。
不曉得是因為還未出正月,很多茶肆酒館都打烊得早。走到一家青樓前,酒肉脂粉香陣陣,諾轉臉對綰魅邪一笑「溫香軟玉,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