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風聲正急,雕花窗欞微微響動。屋內的燭火明晃晃搖曳。
南宮諾放下手中的筆,將寫好的信封上火漆,起身,準備交給老管家黎叔讓他送出。
一步邁出,猛地燭光忽滅,窗欞斷裂聲響,緊接著一道銀光撲面而來,南宮諾胸前的傷口卻猛地如裂開般劇烈刺痛。不及細想,本能伸手去捂住胸口。
銀光忽的大盛,破空聲似乎更響,轉眼便已到身前,眼看就要射入南宮諾體內。他微微冷笑,突然抽放下傷口處的手,卻不接那銀鏢,反而向那銀光來時方向撞去。
那鏢卻猛地頓了一下,來勢立減,然後軟軟撞到了南宮諾象牙白色的衣袍上,當啷落地。
胸前傷口劇痛驟然緩解,南宮諾俯身撿起那枚飛鏢。
沉甸甸,竟是純銀打造的。鏢頭鋒利,兀自閃著寒光,鏢尾刻著一個繁寫的「離」,像一只怒放的梨花。整個鏢身,卻已是淡淡的烏黑。
那一箭上淬的鳳鴆果然厲害,南宮諾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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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猛地被推開,有人疾步走進。
「諾,」來人有幾分單薄,青玉發冠,眉目清淡,嘴角揚起如和風暖暖,他的眸光微微閃動,「出什麼事了?」
南宮諾翻轉了手中銀鏢,抿抿嘴搖頭,「嗯?是你啊子琛。離門的奪命鏢,無妨。」
子琛不語,忽的皺起眉頭,只低聲警惕道,「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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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青磚輕輕相抵,冬季冰雪最是輕滑,來人輕功了得。
「天寒地凍,他也不怕凍著。」南宮諾嘲道,將銀鏢放在桌上。
手還未離,身後忽傳巨響,青磚崩落,有人從房頂躍下,一個閃身,已與穆子琛戰在一起。
蒙面,黑衣。
經典的夜行裝扮,手中一把銀刃,招式連綿,子琛沒有武器,徒手而已,不到五招已被逼得連連後退。
那人見機銀刃橫貫刺出,劍氣盈人,子琛無奈向後躍出。那人收回劍勢,回身向南宮諾刺去。
南宮諾側身避過一劍,眸光掠過劍身游走的龍紋,猛地一沉。是他?!
當下左手扣住那支還未放下的銀鏢,右掌微翻直擊那人胸口,竟也是不要命的掌法。
那人不敢怠慢,有傳恆親王武功深不可測,這掌即使沒有擊在身上,光是凌厲的掌風就已致命!為了這次賠上小命可不厚道!忙揚起手腕順勢橫過銀刃來擋。
一擋之下,執劍的手微微發抖,只覺南宮諾掌風逼迫,撲面而來,自己呼吸困難。
蒙面人欲待說話,已是不能。正是大驚,忽的感到面前一輕,掌力忽消,蒙面人倉惶地後退未待站穩,劍上「當」的一聲巨響。便覺手臂酸麻不已,手中劍竟拿捏不住,一個月兌手,銀刃掉在地上。而之前扣在南宮諾手中的那枚銀鏢,也插在地上,入有一寸。
南宮諾不再動作,靜身看他。那男子雙手垂立,倒也沒有出手,蒙面之上一雙美目忽的妖嬈顧盼,略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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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琛已取過南宮諾掛在牆上的長劍,薄刃輕卷,探向那人背部,男子听得風聲,動也不動。
劍勢忽去,只在男子發髻處一挑。男子蒙面面巾滑下,烏墨青絲流露。幾乎與此同時,他自己裂開一身夜行之服。勁氣未盡,那夜行服下,一身紅衣兀的飛揚,裙裾翩翩,極盡媚態,便像是一陣靡麗香雲忽的涌入。
面龐雪白,眉如遠山之黛,唇如三月桃花,便是,秀美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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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諾輕輕搖頭嘆道,「可惜了,一幅好皮囊,偏偏是個須眉。」
子琛微微一愣,搶上前看那人正臉,不禁笑罵,「諾,這貨竟然是抒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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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皺眉,「穆子琛,你什麼時候能不用這麼粗鄙的詞語稱呼我。十年不見,你還是這個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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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硯在改文因為更新的問題、這章與下章的連接可能會有些斷層~很快就會好、麼麼、求親們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