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禁城的迎賓館大宴會廳中,參與「清君側」的幾省代表在這里開懷暢飲,品嘗勝果。坐在至尊之位的天子蔣麗華則是不安的扭動著身體,坐在離她最近的曹將軍正舉杯大聲說道︰「此次幸得天佑我中華聯邦,還有諸君鼎立相助,才得以肅清閹黨,力挽狂瀾。這下,聖君在無憂矣!」
「淵明兄太過謙虛,如不是淵明兄運籌帷幄,指揮若定,我等也不能喜得全功」
「沒錯,淵明兄雄才大略,高瞻遠矚,實有先祖之風範。」
…
「好奇怪啊。」在一陣吹捧之言中,天子蔣麗華的兩條小小眉毛幾乎要擠到了一起。天子在疑惑,為什麼那些陰沉可怕,整天板著臉的大宦官都死了,可自己卻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感覺呢?這些的忠臣們為什麼一點親切的感覺也沒有?為什麼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也只讓自己覺得更害怕?
「我提議︰為我大中華聯邦的懸崖勒馬,回歸正途,干杯!」
這時「擎天保駕扶危主」的曹淵明,舉杯向的各省代表敬祝道。坐在各自幾案的人也趕忙紛紛舉杯。坐在曹淵明旁邊的盧森保則是有些心神不定,听到「干杯」趕緊裝出一副歡喜模樣舉杯同飲。雖然盧森保極力用寬大的袖子遮掩,但他纏著繃帶的右手,還是不可避免的露出幾分。在場的人看見,都心知肚明的笑而不語。
曹淵明見此,拍了拍盧森保的肩膀,以一副過來人嘴臉的教導起來︰「賢佷啊,寵愛女人雖然沒什麼,但你也不能寵過頭了……」
盧森保干笑了兩聲,低頭看著自己繃帶下還在隱隱滲血的手,剛才怎麼也沒想到卡蓮被自己制住以後,竟然一點面子不給的咬起人來了。這事也不知道怎麼傳出去的,弄得現在人盡皆知。
「賢佷何必這麼郁郁寡歡,不如讓我身後幾個副官陪你……」曹淵明熱心的小聲推薦起,站于他身後的幾個俊秀少年。貴族世家中豢養一些美少年,並不是什麼稀奇事。行軍打仗的時候帶上這些經過訓練的美少年,除了充當副官和保鏢,還能解決一些生理問題,更可以表現出自己的「嚴于律己,不近」。
見曹淵明向自己推銷他的孌童,盧森保差點吐出來,趕忙岔開話題,問起︰「對了,曹伯伯,不列顛方面有什麼動作?是不是獅子大開口要很宰我們中華聯邦一筆?」這一是為了岔開話題,二是這確實是大事。
「這次賢佷倒是猜錯了。」曹淵明像是很惋惜的說道,「修耐澤爾剛表聲明說,我們中華聯邦既然全民反對這場婚姻,他們不列顛也不會強人所難,更無意趁火打劫,干涉我們中華聯邦內政。這個家伙還說鑒于我們中華聯邦局勢混亂,他們希望等到局勢明朗再作打算……」
說實話,修耐澤爾要求過分點的話,這樣他頭上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多加一個「愛國愛民,抵御外侮」的英雄光環了。曹淵明連針鋒相對的聲明都想好了,「與其苟且圖存,貽羞萬口,不如奮起全力,一決雌雄!」怎麼樣?听起來熱血沸騰不?可不列顛這麼不配合,不演好萬惡帝國主義的貪婪嘴臉,反而擺出一副決不趁人所危的正人君子模樣,這讓自己那一腔熱血情何以堪啊。
「該死的」!盧森保一手按著自己額頭。修耐澤爾居然沒上鉤,本以為他會趁機訛詐。如此就可以豎起一個靶子,一個槍口一致對外的靶子。營造出一種「國戰在即」的氣氛,用此「民族大義」來讓心懷不軌不得不團結在新的中樞政府之下。
反正已經模準了不列顛不想跟中華聯邦全面開戰的意思,表現的強硬一些,再打一打嘴炮,便可以塑造出新政府威武不屈的鐵血形象了。新的中樞政府權威確立下來,以後就好說了。可現在不列顛表現的這麼「友善正直」,真是讓人頭疼……
「現在正和黑色騎士團對峙的禁衛軍那里,有什麼消息嗎?」盧森保煩悶之余,又問起這個問題。
听到盧森保連敬語稱呼都不帶的,像是問下屬似的,這麼輕狂無禮。曹淵明心中暗自不快,但面上還是帶著笑容,回答道︰「禁衛軍那里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公開聲明。」
「那我們就大肆宣傳,黎星刻與我們里應外合的功績,在天子名義大加賞賜他這個「大功臣」。」盧森保一邊說著預謀已久的話,一邊掃了一眼台上的郁郁不樂的天子說道,「然後派兵攜天子詔書,告訴黎星刻,中華聯邦決不向「惡黨」妥協,歷代天子也不會容許,讓他不要顧及天帝八十八陵,馬上率禁衛軍剿滅已經墮落的黑色騎士團。
同時讓天子昭告天下,不為正義而戰的黑色騎士團,就是假的黑色騎士團,日本人不要被其蒙蔽了,應該自的推翻其罪惡統治!」
盧森保說著又像想到了什麼,接著對曹淵明說道︰「跟九州的澤崎敦相聯系一下,讓他也表同樣的聲明。如果可以的話,讓日本皇室末裔的神樂耶聯名表,這樣效果會更好。」說完後,盧森保又開始從頭琢磨起有什麼疏漏的地方。「多算勝,少算不勝」這是那本讓盧森保看的頭昏腦脹的《孫子兵法》里,唯一了解並記住的話。
「哈哈,賢佷果然天資過人。不過也小看你曹伯伯,我早就遣兵去督促黎星刻與黑色騎士團交戰。」曹淵明皮笑肉不笑,干笑了兩聲。這到底誰才是中華聯邦的相啊,要論奉天子以令不臣,誰能比的過我們曹家人。
「督戰……」盧森保自言自語說著這個詞,咬了咬牙說道,「曹伯伯,我建議我們立刻集結兵力,大軍壓上逼迫黎星刻馬上和zero馬上開戰。」
「賢佷啊。我看你現在倒像是,婦人那越到最後時刻越緊張的「產前綜合癥」了,哈哈……」曹淵明佯作豪爽的開了無傷大雅的玩笑後,端起案幾上的酒杯,勝券在握的說道,「如今大局已定,上天和天子都在我們這方。在加上此時又是天子酬謝我等至忠之臣的晚宴,賢佷又何必掃興。」
曹淵明說到這,舉杯起身大聲說道︰「來來,飲酒自然不能少了行酒令。」
「哦,淵明兄「橫槊賦詩」,越來越有其先祖之風啊。」
「哈哈。慚愧,慚愧,應該是我這不肖子孫真是墮了先祖曹公之威名才對。」曹淵明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吹捧了,笑的合不攏嘴的謙虛起來。
一听行酒令,盧森保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行酒令是要互相對聯,對詩的,體現各世家的修養的。這一年來,盧森保根本沒工夫,也從沒想鑽研這些玩應。現在曹淵明突然提出要搞這些文人雅士游戲,這讓盧森保心里大叫不好。
自己連個打油詩都不會做,更別提這種高難度了。抄襲什麼更是不現實,先不說那些早就忘干淨的唐詩宋詞,單是說這些詩詞,在這里真的能用嗎?還有這好像是有著嚴格規則的「游戲」,根本不會讓「自由揮」的。
曹淵明既然要第一個打頭,那麼下一個就是自己了。盧森保想也不想,直接借了尿遁月兌身逃了出去。出了迎賓館後,盧森保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第二階段作戰即將成功之際,盧森保異常的想找個人跟自己一同分享這種喜悅。
雖然很想去找卡蓮,可隱隱作疼的手讓盧森保馬上心涼了。在卡蓮面前興高采烈說自己即將要完全的,徹底的擊敗zero和黑色騎士團?別的不知道,但有一點肯定的是,卡蓮听了以後是絕對不會高興的。
難不成讓我跟他們分享?盧森保回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迎賓館大宴會廳。算了吧,怎麼看都像是在開玩笑。盧森保搖了搖頭,抬腳朝自己在迎賓館的住處走去。當路過一個房間時,盧森保突然停住了腳步,想了想轉身向不遠處的衛兵問起什麼事……
…
在迎賓館貴賓住處的旁邊,有幾個條件略遜,面積略小的房間,這是專供貴賓的隨從住的。作為盧森保副官?的柯內莉亞如今就這種地方。
任誰也想不到,曾叱 風雲,令中華聯邦談虎色變的「不列顛魔女」,竟然會在這里。如今房間內,柯內莉亞正跟一雙筷子較著勁。柯內莉亞這麼特殊的身份,是不能跟其他人有太多接觸。所以到現在為止,其他人也只是認為盧家小少爺有個生性孤僻的女副官,整天護目鏡,渾身散著一種「離我遠點」的氣勢。
想來又是「風流無度」的盧家小少爺,不知從哪里找來的「母夜叉」。還有帶女副官?有沒有搞錯,這也太不合軍中規矩了。你難道沒看見,各代表都是帶著俊俏的美少年副官嗎?
來給柯內莉亞送餐的,也不想和這麼不近人情的人多交流,只是把餐車推到柯內莉亞門前,敲了敲門就走了。房間內的柯內莉亞是听到送餐的人走遠了,才開門去拿自己的晚飯。可讓她無奈的是,隨飯菜一齊送來的餐具竟然只有筷子。
柯內莉亞也不好去跟找人理論,只能勉強嘗試用這種東西,柯內莉亞別扭拿著筷子,失敗了幾次後,柯內莉亞就氣急敗壞的摔了這玩應。這時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柯內莉亞馬上警覺起來,隨手拿起桌上的護目鏡。
「是我。」這個聲音,柯內莉亞放松了下來,把護目鏡扔回了桌上,一點面子也給的直愣愣的問道,「有什麼事?」
「有關作戰的事。」
柯內莉亞咬了咬牙,她是不想看見這個家伙。可想到當初約定的期限就要到了,柯內莉亞也不想臨到最後在節外生枝,還是起身去開了門。
一開門,盧森保就看見了唄柯內莉亞摔在筷子,然後明知故問起來︰「怎麼樣?中華料理吃的習慣嗎?」
「我又不是第一次吃。」柯內莉亞沒好氣的說完,又用冷冰冰的語氣開始趕人了,「沒什麼事,我就要休息了。」
「怕你不習慣中華風味,只是一個原因。」盧森保一邊掂量著手上兩個剛問衛兵找地方要的罐頭,一邊側目看著柯內莉亞說道,「另一個原因,第二階段作戰馬上就達成。你難道沒想過我下一步要做什麼嗎?」
听到這里,柯內莉亞目光變得凌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