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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躍能深知，這些抗生素藥物。
最終就是讓他女兒的大腦變成痴呆，不吵不鬧有什麼用？
想到這兒，不覺淒然，一串老淚奪匡而溢。
馮賢之忙上前用手巾拭淚跡，這是她常年關照歐陽明鏡養成的習慣。
每次拭完淚，還要寬慰歐陽明鏡以後听話什麼的。
當她拭完周躍能的淚，剛要話，發覺自己出格了。
忙收回手，急急地退出臥室。
近乎是倉惶著逃跑似地往醫院跑，上了車，心頭還乒乓乒乓跳個不停。
那周躍能也覺事發突然，還沒來得及吃驚就魂都快嚇掉了。
要是夫人在場，那簡直是一場戰火紛飛。
就這麼一驚嚇，心病嚇得全沒了。
忙起床去照鏡子，照完又來廚房討吃的。
那廚娘見周先生起得床來，歡喜得兩眼成了兩個括號。
屁顛屁顛地轉來轉去，不知讓老周吃什麼的好。
要是能將她做好的菜，全吃下去才是更好的大事。
順手將剛做好的雞湯，端一碗讓周躍能喝，她這就將菜全端上桌。
馮賢之在進醫院大門時，差點將那該死的手巾扔到垃圾桶。
正要扔時，忽又見歐陽明鏡下樓來取藥。
忙收起來，似乎怕兒子看穿了此事，傳出去好不丟人。
匆匆上樓取出玉鐲和金簪，剛要幫周維戴上。
卻冷不防周維突然奪了過去，抱在心口處嗚咽起來。
嘴里不停念︰「我的，我的！」
馮賢之想取來將其戴上，周維死死抱住不放。
其實，當天周維急暈了頭，痛煩了心之後是有點神志不清。
但還不至于精神失常，悲悲切切地暈沉到天亮時微微清醒開來。
卻見玉鐲和金簪不見了，急得她在家里亂竄亂翻，直到徹底絕望。
以為是自己父母取來退回了馮家，于是又一陣暈沉下去就再也沒醒過來。
今天她見到了這骨子里的最期待飾物，自然是有點跡象。
周維這一反常跡象，仿佛告訴了馮賢之什麼。
她靜靜看著周維，思緒萬千。
除了這玉鐲和金簪，周維一口咬定是她的，而別的什麼都用「不是」作答。
難道這古董真有靈？細想起來還真是荒唐。
歐陽明鏡取了藥回來，他明天不能來，單位要開年終總結大會，他得參加領導組的會議。
還，他這幾個月的業績出的好，薪水加提成就近七千元收入。
馮賢之點頭︰「你去吧，這一個多月來你也夠受的，多在家睡睡覺，別累壞了，娘就只有你這麼個兒子，望你有點出息，你看維維，還不是因為你，如果她不會好轉，可能我要照顧她到我死，你也就當是自己的妹妹繼續照顧她，懂嗎？」
歐陽明鏡走過來，親了一口母親的前額。
又去親了一口周維，才︰「我會的，您放心。」
馮賢之打開藥來邊分類邊︰「周先生病得不輕，得常去電話關心，他身邊沒有親人了。目前，是最需關照的時候。剛才我去了他家，見他老了許多，我擔心他頂不住了。」
歐陽明鏡忙取出手機就撥，過了好一會兒才接听︰「歐陽啊？」
「是的，伯父，您可要保重身體，明晚我來看望您，您喜歡什麼？我幫您捎來。」
「不了，你工作忙，我好多了，找個都有空的時間見面吧！啊？」
「行！到時您教我中國象棋。」
「好啊！圍棋會嗎？」
「會，三段級別，娘親教的。」
「她也會？」
「是啊！娘親可是六段級別，就是沒職稱。」
「哦！好，好，不錯！改天吧，改天我們下圍棋就不下象棋了。」
在周躍能看來，象棋在民間棋手中，根本就找不到他的對手，走起來沒勁。
而圍棋，自己手藝較臭，到處都是對手，值得學習。
待周維睡下之後，馮賢之才輕輕地將玉鐲金簪取下給周維戴上。
這一晚，周維睡得特別甜。
天亮到護士上班時間，馮賢之下樓來找不著北地轉了好幾圈。
就直截了當地朝周家走，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那地方，卻又不能不去似的。
至少，她要將周維的好轉消息告訴周先生。
這應該不是惟一理由，其他理由又不明不白。
總之，進了門都還沒有找到第二個理由。
見馮賢之來了，周躍能似乎想起了昨天的事。
有些口吃著請她坐︰「天這麼冷，我沒什麼大不了的，太辛苦了，不道德啊！」
馮賢之同樣局促不安地回答︰「不冷，不冷，怕您身體不好，得過來看看。用不用幫什麼忙？我可以去做。」
講這些客氣話時，將本應告訴周維情況的事情搞忘了。
廚娘端來早點，叫大家一起上桌吃，還猛夸馮阿姨能干得很，昨天一來，周先生的病就好多了。
似乎她揭了馮賢之和周躍能那見不得人的老底，慌得馮賢之坐在那兒腳軟得使不上勁。
更不用上桌享用早餐，甚至有外來之物不可拾取之想，慌作一團。
借口早在醫院吃了，得趕回去才是。
拼命般直起身開溜，出得門來，那臉才敢陣陣地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