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爭鳴系列I——出軌 第五卷︰最長的距離 第四章︰生死一線

作者 ︰ 暮城

李鐘吟下意識猛踩剎車,但別克車還是飛速前沖,三十米,對相對而行的汽車只是瞬間距離。安靜尖叫起來,閉著眼楮,她覺得一切都將歸于結束。千不好萬不好,自己不該在開車的時候,說什麼生啊死啊的事情,安靜後悔,但後悔並不能讓車子停下來。

水泥車司機是老手,他也在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不讓一讓。他已經將剎車踩到底了,但巨大的慣性還是將水泥車往前帶,速度雖然慢了下來,是生是死,只好听天由命,他目不轉楮的盯著別克,甚至忘了跳車逃命。

開皮卡車的是一個小伙子,也許剛學會開車沒有多少時間,彎道不能超車的規矩居然都忘了。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這輛飛快沖過來的小車,十有**十要撞自己的,誰也沒有這麼傻,不撞小車撞大車,就像獅子絕對抓小野牛卻絕不會去抓大公象的道理一樣。

還有十五米,別克車的速度依然沒有減慢,皮卡車司機已經尿了褲子,沒有察覺到旁邊的水泥車已經慢下來了,他想剎車,即使真的要撞車,也要讓水泥車沖到前面踫踫運氣。小伙子的腳軟著,他感覺已經挪到了剎車板上,用勁全身力氣死命踩了下去,然後打了方向,想躲在水泥車的後面。

還有五米,水泥車終于老牛喘氣一樣的停了下來,皮卡車卻加速竄了出去,和別克車擦邊錯開,然後拐了一個方向,在水泥車的正前方,忽忽忽的開著。別克車的後視鏡被刮出去幾十米遠,車身一條明顯的擦痕,似乎記錄了剛才驚險的一幕。

皮卡車一直沖了幾百米,司機才醒悟過來,自己已經沒有危險。清醒過來的小伙子這才發現自己一直踩在油門上。正是這歪打正著的錯誤,將一場車禍避過了。司機臉色鐵青的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發現方向盤上全都是水。他減慢速度,顫抖著點了煙吸了一口,驚魂未定的他想不到去罵娘了,只想快點逃,離開這彎曲而且狹窄的山道。

李鐘吟腦子一片空白,手里方向盤下意識的來回控制。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夠檢回小命。

旁邊安靜的哭泣聲讓李鐘吟慢慢清醒了過來。他覺得這樣太危險,還會不會有這樣的運氣誰都不知道。下山的路慢慢平緩,李鐘吟覺得速度已經減慢,保險起見,他決定撞樹!來不及吩咐安靜小心,吩咐了也沒用,安靜抱著頭,大聲哭喊,根本意識不到外面已經發生了變化。

李鐘吟看準一棵大樹,撞了過去。伴著巨大的響聲,樹葉枯枝和迸裂的玻璃散了一地,別克車咆哮了幾聲,終于停止了撒野。巨大的震動,讓李鐘吟和安靜昏厥了一段時間。

周詩沂有些氣惱,賭氣打的去了K市。她沒有想到,自己的K市之行,李鐘吟竟然差點沒命,更沒想到她這次居然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

周詩沂見到李鐘吟,是在一個小時以後,醫院的急診室。

李鐘吟趴在方向盤上,身體倒沒有什麼外傷,但醒來之後,他感到天地不停旋轉,惡心想要嘔吐。安靜還沒有醒來,身上也沒有什麼血跡,呼吸平緩。李鐘吟稍微寬了一口氣,卻又暈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在病床上躺著。

安靜臉上貼了兩個創可貼,額頭有一塊不小的淤青,周詩沂站在安靜身邊,兩個人說著什麼。李鐘吟模糊的看見前面兩個身影,但不清楚是誰,也听不清楚,耳朵只有嗡嗡的轟鳴,人似乎虛弱得無法說話。

李鐘吟發出幾聲申吟,安靜連忙伏下來,說道︰「姐夫,怎麼樣?」

李鐘吟還是申吟,他感到頭頂的疼痛不可抑制的發作,鼻腔很酸,一股腥咸的東西不斷積聚在口腔里,「呃」了一聲,嘴里涌出一口鮮血。順著脖子和衣領往下流。

「姐夫,姐夫!」安靜急得哭了出來,還是周詩沂冷靜,喊了醫生。李鐘吟隱約覺得自己在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中,被人做著各種護理。

「小姐,請不要哭了,這是劇烈撞擊的正常反映,病人沒有什麼大的危險。你這樣,不僅影響我們的工作,也對病人不利!克制一下!」護士告誡安靜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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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安靜,這里先交給醫生吧,我們出去走走?」周詩沂心情也不好,為自己來K市惹下麻煩感到不安。

醫院急診室的門口,不斷有人進來,也有人出去。在這個白色的世界里,生與死的界限往往非常模糊,生死之間沒有明確的界定,也許一個絕望的人可以興高采烈的出去,也可能一個直著進來的人就橫著出去了。

周詩沂和安靜在一棵樹下站著,這里可以清楚看見李鐘吟位置上的動靜,醫生還在忙碌。周詩沂摟住安靜的肩膀,安慰道︰「安靜,不要哭了,其實,我心里比你還要難受,你們為了接我才會遭遇這樣的危險,我很不安!」

「詩沂,其實,這不能怪你,是汽車剎車突然莫名其妙失效了!」安靜抽噎的說道。「我們的運氣還好,不知怎麼回事,我們居然和別的車岔開了。不然,就太可怕了!」

「哎,都是我不好,其實我可以到了市區再聯系你們的,你們也不會遇險了!」周詩沂還在自責。

「別說這些了,只是意外,我沒什麼事情,就是後怕。倒是我姐夫他可能不好,這段時間他的身體一直不好……」

安靜的話被周詩沂打斷,「走,我們進去,我怎麼看見鐘吟坐起來了?」

安靜驚訝的啊了一聲,兩人連忙跑進去。

李鐘吟坐了起來,頭頂的疼痛和身上的不適暫時消失,人也慢慢清醒過來。但全身乏力,酸軟的沒有多少力氣,費了很大的勁才坐好。

「姐夫,你怎麼樣?」安靜說道。

「我還好!」李鐘吟應道,突然看見周詩沂也在面前。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只好張嘴望著她。

「鐘吟,都是我不好,害你和安靜驚嚇了一場!」周詩沂說道。她的眼楮告訴李鐘吟,她得心里除了不安還有一種很深的憂心和牽掛。

「詩沂啊,可能我緊張過度了,鼻子也可能踫了一下。」李鐘吟有點費勁的抬手指了指身上的血跡,「沒嚇著你吧?」

「怎麼會呢?」周詩沂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好歹也殺過幾只雞了!」

周詩沂的話讓大家都感到輕松了一些。

「走,我送你們回家!」周詩沂說道。「你們這個樣子,我還真不放心!而且,鐘吟,我想,你不會拒絕我去你家做客吧?」

「怎麼會呢?」李鐘吟說道︰「就是今天我們沒精神招待你了!」

「什麼招待不招待的!我做飯給你們吃!」周詩沂落落大方說道。李鐘吟本想讓白雪過來一起聚聚,順便也認識一下周詩沂。但電話打到公司,接電話的卻是江華。

「李總啊,白雪家里有點急事,今天臨時請假了!」

「這樣啊?有沒有說什麼事情?」李鐘吟奇怪白雪為什麼沒有和自己說聲?

「沒仔細說,好象是A市有什麼親人過來了!」江華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李鐘吟想想又說道︰「江華,這兩三天我有點事情,可能不來了,如果白雪回來了,你轉告她讓她給我打個電話!」李鐘吟猜測是高家來人了,不清楚情況自己也不便聯系白雪,如果白雪有需要,應該會聯系自己的。

「明白了,李總,你放心吧!」江華做事情的確讓人放心。

李鐘吟關了電話,決定把白雪的事放放,客人來了,先招呼客人。

「走,我們走吧!」李鐘吟招呼一聲,想站起來走,卻感覺軟軟的沒有力氣,安靜和周詩沂連忙扶了李鐘吟,到掛號處辦了手續交了錢,三個人攙扶著走了。

白雪並不知道李鐘吟出車禍了。

早上李鐘吟急急忙忙走,臨走時只簡單告訴自己要出去一趟。白雪也沒多想,應了一聲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半個小時以後,白雪接到了高旭的電話。

「白雪嗎?我是高旭,我現在已經在你家的附近了!」

白雪楞了半天沒有反映過來,「你怎麼來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麼不能來看你?」高旭感覺到白雪的冷淡。

白雪不希望自己的事在辦公室流傳,說道︰「你先到家里吧,我等下就回來!」

「行,我先回去,等會你來了我到村口接你!」高旭顯得十分熱情。

「恩,掛了!」白雪放下電話,心里一時煩躁起來,但轉念一想,來了也好,反正遲早要面對,不如早點了結,自己和李鐘吟也能早點有一個更溫馨的環境。

白雪在村口看見高旭豎著風衣領子,在風里不停走著,手在嘴邊呵著氣。鼻子已經凍得通紅。看著這樣子,白雪心里也有些溫暖,這個男人以前也這樣等過自己。當然,以前感覺是濃濃愛意,但今天,白雪知道,只有感動。

「白雪,回來了?」高旭想幫白雪拿手提包。白雪微笑,沒有轉手。

「你怎麼突然來了?」白雪問道。

「我想你們了,而且這麼長時間了,也該來看看岳父岳母了!」

「你真得這麼想?」白雪滿月復疑問。

「當然是這麼想的,白雪,你知道嗎?我已經厭倦了流浪的生活,我想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我不想飄蕩了,年紀大了,經歷的事情也多了,我該上岸了!」

「高旭,你的想法听上去冠冕堂皇,但實際上,你的內心並沒有多少我和孩子的空間,你依然只為你自己考慮!」白雪敏感的發覺,高旭沒有歉意,沒有對幾年來的疏遠感到不安,也沒有對自己和孩子幾年艱辛生活的愧疚。

「白雪,我怎麼沒有想你和孩子,不想,我也不來了!」

「是的,你可以不來,我已經習慣甚至希望一個人帶孩子的生活了!」白雪說著流淚,「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過的嗎?你不想漂泊了就想到來找我們為你填補空缺和遺憾,那是不是你以後又想漂泊的時候,還會將我和孩子拋棄了,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高旭,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白雪拭了一下眼淚,繼續說道︰「原本,你來,我不該見面就和你吵架,即使是客人來了,我也該笑臉相迎!可是,高旭,為什麼,你的言語之間表面上體貼甚至恭敬,可細想起來,卻讓我更加寒心?」

「白雪,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好好的生活!」高旭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們回A市吧!」

白雪冷冷的看著高旭,足足十幾秒鐘,說道︰「高旭,為什麼你不能來這里生活呢?我記得你告訴我你來這里啊!!」

高旭無語,片刻才說︰「我父母需要我們過去!」

「我不是商品,不是東西!你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是女人,感性的女人,是你孩子的母親,一個有尊嚴有情感的人。」白雪有些失望,這個高旭已經讓她心里殘存的不多的希望化為了泡影。

高旭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白雪居然有這麼強烈的反映,一時傻在那里。他不明白,和所有的女人一樣,白雪需要高旭表明︰他還非常在乎她,。在乎這段愛情和婚姻,而不是因為不想漂泊或者公公婆婆的需要。白雪也清楚,不是高旭想不到,而是高旭的心里已經不會去想這個問題,他過來,不是為了自己!

風繼續吹,白雪心里冰涼一片,要融化她心里這座冰山,需要更多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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