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宮殿一樣的高家!
這座承載了白雪許多憂愁和痛苦的房子,即使在經濟發達的濱海城市——A市,高家的院落也是屈指可數的毫宅。高旭到過歐美,見識過西方世界的燈紅酒綠,但面對自己高家的房子,依然感嘆它的豪華和氣派。
象牙白的外牆,琉璃的屋檐,落地的窗台,都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雍容華貴,周圍是百多平米的草茵,柔軟而且四季常青。這樣的房子就如一個極美的女子,即使不顰不笑,舉止之間也能攝人心魄。
高旭回來已經半個月了,北京的事業太累了,勾心斗角的官場、斤斤計較的商場,逢場作戲的歡場,他都必須去經歷,而且是周而復始的經歷。剛下海的時候,對這樣觥籌交錯、風光十足的生活感到新鮮甚至向往,但模爬滾打了幾年,高旭終于清楚的認識到︰錢永遠賺不完,官永遠做不到頭,女人永遠有更漂亮的。可自己的心靈歸宿在哪里?幾年了,他沒有人可以牽掛,也沒有人會牽掛他。女人可以隔三岔五的換著,可在掏腰包的同時,高旭覺得自己也將感情和心靈透支得差不多了。
高旭累了,想回家了!
可家在哪里?
和白雪的愛情已經腐爛,甚至灰飛湮滅連個影子也沒有了。那麼愛情呢?親情呢?高旭不知道,現在恐怕兒子見了自己都不認識了,陌生,不,不是陌生,而是疏遠,親情的疏遠。
高旭只好回到父母的家。這里至少還算半個家。但依然沒有快樂!
作為懲罰,高德半個月來沒有過問一句有關高旭的事情,即使高旭在他的面前走過,響亮的咳嗽,高德都當他是透明的。母親梵懿倒是問寒問暖的。但高旭總覺得別扭,感覺不到家的氣氛。
這天下午,高德從外面回來,意外的到高旭的房間里來。
高德自高旭小的時候,進兒子的房間就沒有敲門的習慣,但直到今天,才明白,走進已經成年的兒子的房間,不敲門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情。
門推開,高德走了進去,但他沒有反映過來,就听見一個女人的申吟和高旭的喘息,門湊巧吱嘎一聲關上,高旭和那女人回頭,一個尷尬一個尖叫。高德到底是高德,處變不驚,淡淡說道︰「打攪了!高旭,你等下來我書房,我有事情找你商量!」臨轉身又說道︰「你們繼續!」
高旭現在做的事情,高德絕對不會大驚小怪,他覺得,男人風流不下流,就是做男人的成功之處!但高旭已經被他攪得沒了性趣,那個女的更是又羞又氣,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好笑。
「高旭,那老家伙是誰啊?」
「別亂說,那是我爸!」高旭在外人面前還是尊重父親的臉面。「起來吧,唉,老爺子年紀一把了,也不知道打個招呼!」
高旭將女人的衣服一股腦的扔了過去,自己三下兩下的穿好了衣服,點了一支煙,他估模自己的煙抽完了,女人也該收拾妥當了,自己就可以關門到老爺子那里去了!
老爺子找自己又什麼事情?好事?還是壞事?這些天可是一直把自己當成透明的啊!
高德在太師椅上慢慢德搖著,他盤算著兒子應該要來了,知子莫若父!高旭回來想要什麼,他高德高老爺子心里清楚。
兒子敲門了,高德清了清嗓子,說聲進來,高旭還帶著溫柔鄉里的面色走了進來,看見高德的眼神,依然冷峻沒有笑意,不由得嚴肅起來,在高德正面三米遠的地方必恭必敬的站著。
「高旭,高總?這些天怎麼也有閑情逸致來我老頭子的家看看啊?」高德的話依然尖酸。
「父親,看您說的,您這兒還不是兒子的家嗎?」
「不對,當初,你不是雄心萬丈、氣勢磅礡的離開了這里嗎?我也說過,只要你離
開了就不要回來了!」高德說起當年的事情還是有些氣惱!
「父親,那時候,兒子年輕,不懂世故,沖動了些。兒子也知道,父親當年是為兒子好,是希望兒子出息。」高旭偷偷瞟了一眼高德,見老爺子在听,繼續說道︰「父親,兒子這幾年也沒給您老人家丟臉,雖然辛苦,也積攢了一些財富,總算沒有讓別人說高家德子弟沒有出息!」
「那你回來干什麼?海闊任鳥飛嗎?既然如此成功,還回來干什麼?」
「父親,您不知道,我回來是記掛您和母親!」
高德哼了一聲,說道︰「托福,還沒死!」
「父親,您就別生氣了,兒子錯了!這次回來,也是要向二老認錯的!」
「這不是你主要的目的吧!」
高旭一楞,父親的眼力或許可以看穿自己的五髒六腑了。的確,高旭帶了一些資產回來,他想投入到高家的事業,獲得必要的權利,老爺子年紀大了,不可能持續的操勞下去,這份龐大的家業可不能單獨落進弟弟高瀾的手里。高旭嘴里說道︰「父親,是的,這不是我的目的。」
「那你的目的?」
「我覺得太累了,我希望有一個家的感覺!」
「你現在知道了?當初叫你不要和那個鄉下丫頭結婚,你就不听!現在後悔了?我告訴你,來不及了!」
高旭詫異的听到高德說到白雪,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此時听起來,就像中學學歷史一樣——遙遠卻又熟悉。
「高旭,你給我記住,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不管你以前怎麼樣,你始終是高家的長子,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長子就必須有長子的樣子!」
「父親,你要我怎麼做?」高旭覺得父親的話有內容,似乎已經向自己的目的靠近,連忙迎合著老爺子。
「我們高家沒有離婚的先例,所以,你既然已經和白雪結婚,那麼,我不管你用多少時間、用什麼辦法,你必須將白雪帶回到高家!重要的是,不要忘記你的兒子,我的孫子!」高德的目的不是家產,家產本來就是兩個兒子的,但高旭離家的幾年,高瀾的老婆生了一個女兒以後,就再也沒什麼動靜了,檢查了,說是輸卵管堵塞,無法生育了。只有白雪的那個兒子,能成為高家的傳人。
「父親,我明白了,等過了春節,我就去落實這件事情!不過,我希望您老人家能讓我這段時間休息一下,我太累了,需要放松!」
高德不置可否,哼了一聲,說道︰「不長進的家伙!」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輕輕的掀開蓋子喝茶。
高旭知道,自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