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戀大清 第四十七章余情未了

作者 ︰ 江南清秋月

吹面不寒楊柳風,院里的白梅吐蕊,一陣細雨過後,落花無數陷泥塵。只可惜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花不同。曾是彈唱高山流水的琴弦,也只剩下一分落寞,兩分清愁。

四阿哥再未出現在我的面前,原些的那一絲恨也化成了情絲,一縷沒有歸處的情絲,一杯不得不喝的苦酒。

人閑沒個去處,天天與喜薇玩牌。喜薇也不再是原先那個軟弱的小女孩,已出落成一個身體豐盈的女子。兩人還時不時互相吹捧,來暫緩心里的苦悶。

「你又耍懶皮,來給你再貼上一張。」喜薇連連敗陣,臉上掛滿了紙條,耍起心機。趁我低頭理牌,快速揪下一條,那逃得過我的火眼晶晶。

喜薇苦著臉求饒道︰「姐姐,饒我一次,就一次!「

「不可能,我又不是男子,看在你秀色可餐的份上,憐香惜玉一回。老實點,過來!」喜薇無奈,只好伸長脖子,把臉湊了過來,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

誰讓她輸地沒了銀子,當然要受罰,十三若見了她這副德行,定會笑破肚子。她不服氣地撅起了嘴道︰「我一定也要把你的臉變成門簾,再來!」

寧兒走進門,在我耳邊嘀咕道︰「小姐,小福子找您。」

喜薇抬頭瞄了一眼,若無其事地繼續理自己的牌。小福子會有什麼事?心無來由的一怔,卻不願別人看透,繼續出牌淡淡地道︰「他找我何事?」

寧兒肯求地急催道︰「您就出去見一面吧,或許有急事也說不準。」

喜薇臉上也多了一絲關切,我斜了一眼寧兒,繼續無所謂打著牌,這丫頭急的直跺腳,上前來拉我。我停了下來,緊盯著她,她又一臉驚慌。

實在想不出小福子來找我所為何事?心也郁悶的慌,淡淡地道︰「讓小福子進來回話。」

寧兒欣喜地應了一聲,快速地跑了出去。轉念一想,寧兒是四阿哥派來的,這會兒如此著急,難道四阿哥出事了?想著事竟出錯了牌,喜薇樂嚷著終于贏了我一次。

喜薇笑著起身,知趣地道︰「姐姐,我累了,不打了,先回房了。」

小福子與寧兒快速地奔了進來,小福子一臉哀傷,帶著哭腔道︰「姐姐,四爺得了重病,不醒人世,您去看看吧!」

手一顫抖,拈著的紙牌一下子全散在了地上,愣愣地看著小福子,直到寧兒撿好牌,我才回過神來。

覺著自己也太白痴了,慌什麼勁,首先他不會死,其次那府豈是我想進就進的。恢復了神情,一邊玩著牌一邊淡淡地道︰「小福子你回吧,第一我不是太醫,不會看病,第二我也沒個借口進府,你快回去照顧四爺吧。」

小福子竟一把鼻涕一把淚跪地肯求道︰「姐姐,爺前兒吹了一夜冷風,全身發燙,迷糊中還喚姐姐的名字呢?姐姐你就看在爺一片真心的份上,過去一趟,或許爺就好了。」

寧兒也跟著跪地哽咽,或許以為他們的主子可能命不久矣,所以想讓他瞑目吧。只覺得心似絞了得難受,但理智告訴自己,若是去了非但見不了他,反爾可能成為這件事的出氣筒,四五個女人非把我撕成碎條不可。

我狠狠心,咬咬牙,扶起小福子,安慰道︰「四爺會沒事的,你回吧,恕容月無能為力。」

小福子擦擦淚,怨恨地奪門而去。寧兒大聲的哭訴到︰「小姐你真狠心。」

也許吧,我是個狠心自私的女人,但她又怎知我的感受,愛也罷,恨也罷,那人的影子早已烙在我心頭。我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愛又不想失了自我,恨又不能徹底忘情。

想起前程往事,悲歡離合,酸甜苦辣,讓人悲從心來。一夜輾轉反側,直到天際泛白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我摁了摁欲裂的腦袋,穿好外服,哈欠連連地下了床,精神萎靡,邊開門邊問道︰「誰啊!」

門開的瞬間,著實嚇了我一跳,三四個人立在門口,打頭的是那拉氏,第一個想法就是她來教訓我的,快速地關上了門,用力地頂著門,心怦怦直跳。

「妹妹,快開開門,爺都暈迷一天一夜了,夢囈不斷,我听說當初你也有此境況,請你幫著太醫一起想對策,求你了……」

那拉氏的嗚咽聲讓我心里一陣茫然,四王子的謫福晉,大清早的來求一個身份低的奴婢,有可能嗎?做夢了吧?從門縫往外張望,果然是她,面色蒼白,柳眉緊鎖,悲悲切切。

我剛一開門,那拉氏就急著把我往外拉,不給我詢問的余地,真是跟老四蹬對,不是一家人不聚一家門,一樣的急脾氣。

我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只覺著喉頭被塞,舌頭打結,坐在馬車里低頭不語。

那拉氏拉起我的手,硬咽道︰「從前都是我太自私,怕爺兒女情長,誤了正事,才委屈了妹妹。如今才明白,只要爺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貝勒府里不能沒有爺啊!」

我聞言身體一陣顫抖,難道歷史要改寫了嗎?今年不是才康熙四十二年嗎?不是索額圖還要挑唆太子篡位的嗎?

「福晉,沒事的,奴婢都能挺過來,四爺定會好的。」

馬蹄揚起,顛簸的我腦袋嗡嗡作響。跟在那拉氏後面急步前行,來到了他的房間。掛著青色薄帳的木床上,他面色通紅,嘴唇干裂,泛起硬皮,不停地喃喃自語︰「不要走,不要走……」

我剛想上前,听得冷冷的聲音︰「姐姐,你找這個死丫頭干什麼?還嫌她害得不夠嗎?」

我鄂然回頭,三個怒氣沖沖的貴婦站在門口,李氏更是眼光怨毒,我忙給她們請安,那拉氏擺著臉,威嚴地斥道︰「爺都這個樣子,還有心爭風吃醋,沒事就回房去吧。」

現如今那拉氏不僅是嫡福晉,而且只有她生有一子,其他人都不敢造次。李氏瞪了一眼冷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出了房。

我無心顧及她們,走到床前,急聲道︰「給我拿冰塊來,再拿點干淨的棉花,拿根筷子來。」

下人不解愣在原地,那拉氏怒喝道︰「還不快去。」

侍女這才奔出了房,我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果然燙得厲害,于是問道︰「太醫開的藥吃了嗎?」

那拉氏沮喪地回道︰「爺人世不知,藥大部分都流出口了。」

不吃藥怎麼能好,我又不是神仙,輸點真氣給他,忙道︰「福晉讓人再端藥來,無論如何也要讓爺喝進去。」

那拉氏忙道︰「我親自去熬,這里就交給妹妹了。」

古人說得有理,糟糠之妻不下堂,也只有那拉氏親力親為,那些個小老婆,最多流把淚而已。下人拿來了冰塊,把它包在布里,置于他的額頭。再把棉花卷在筷子上,沾水濕潤他的唇。

旁邊的丫頭皆是好奇之色,我也嫌她們礙眼,朝她們道︰「你們去歇會吧!」

她們朝我施了個禮退了下去,為了降溫,那顧得什麼羞澀,反正我也沒那麼多講究,電視里男模穿條褲叉不是也看嗎?幫他擦拭好身體,大概是舒爽了許多,他的氣息也平和了不少。

房里門窗緊閉,一股混濁的味道,忙打開窗,外面清新的空氣吹了進來,還帶著淡淡地花香。

「月……月……」又听見他的聲音,忙跑到他身邊,握著他的手道︰「胤禛我在這里!」

他緊緊地反握我的手,安靜了下來。側身把碗放在床頭,一遍又一遍地為

他潤唇,看著眉頭緊鎖,消瘦的臉,眼淚啪啪地滴在他的臉上。

輕輕地刮他的眉骨,他的表情也慢慢地松馳了下來。瓣開他的手,按摩著他的手臂,手指,真後悔當初沒有學學長今,要是會針灸,或許就更有效了。

那拉氏端著藥進來,看著四阿哥似好些,也松了口氣。「福晉你也去歇會兒吧,這里我會看著的。」

那拉氏打了個哈欠,淡笑道︰「那就煩勞妹妹了,我睡一個時辰再來。」

那拉氏拖著疲憊的身子,在侍女的攙扶下出了門。這個高傲的女人,為了自己的丈夫,不惜屈尊上門求我,讓我感動不已。我也困得要命,也餓的慌,試試藥還太燙,從桌上拿了個隻果就往嘴里塞。一時又來個主意,于是讓門口的奴婢拿些南方送來的橙子,再拿搗蒜的器具來。

她們見我一口咬著隻果,一邊說話的樣子目瞪口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破規矩,一只隻果三兩下只剩下了核。藥涼的差不多了,微微抬起他的頭,輕聲道︰「胤禛吃藥了!」

可是一湯匙的藥,一半流出了口,忙拿布去擦。叫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來。再試了幾次,還是如此,最後一不作二不休,屏住氣喝了一口,人工喂藥,只學過人工呼吸,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回。良藥苦口,等到把藥喂完,我卻一陣泛胃,把剛才吃進的隻果都吐了出來。

伺女驚惶失措地跑了進來,我搖搖頭,小伺女還算有眼色,端來了一碗粥,我感激地朝她笑笑。

橙子拿來了,皇家就是好,什麼都不缺。不是說橙子含有豐富的維生素C,可以增加人體的免疫力,于是榨了滿滿一碗橙汁。喂好橙汁,檢查好冰塊已近中午,我也睡意綿綿,握著他的手竟靠在床沿上睡著了。

房門的吱呀聲把我驚醒,太醫在那拉氏的陪同下,走了進來。我忙起身,可是手被緊緊拉住,臉羞得通紅,慌忙用身體擋住,快速的掙月兌。

太醫仔細地復診一遍,畢恭畢敬地回道︰「回福晉,四爺脈相稍稍穩定,已有好轉跡象,還需細心護理。」

那拉氏大松了口氣,與我欣慰地一視,謝道︰「煩勞太醫了!」

我知道除非歷史改寫,不然他命不該絕。拉那氏真的拋棄成見,對我好言相謝,倒讓我有點過意不去,又怕她過河拆橋。忙施禮道︰「福晉,既然四爺已無大礙,奴婢這就回去了!」

留在這里著實尷尬,若是他醒來,如何面對?那拉氏急忙懇切的挽留道︰「妹妹還是留下吧,爺能好轉也有妹妹的功勞,妹妹做事細心,我也少操一份心,看在爺對你一片真心的份上,留下吧!」

我一時語塞,這個四阿哥身邊有如此賢慧的福晉,還不懂珍惜,還要招惹我,看著那拉氏誠懇的面容,我只好點頭答應。

下午又喂了一次藥,他的臉色有所恢復,趁他昏迷不醒,狠狠地擰了一下他的耳朵,在他耳邊壓著嗓音,惡狠狠地道︰「胤禛你這混球,你敢惹姑女乃女乃,你活該!你若再欺侮我,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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