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後……太原。
山西最著名的酒是汾陽杏花村汾酒和竹葉青,這兩種酒都不屬烈酒,入口香甜,回味無窮。自古山西英雄輩出,三國關羽、唐朝薛仁貴都是山西漢子。山西的酒堪比山西的人,令人們傳頌百世而不厭。杏花樓是太原最有名的酒樓,各地旅人來到太原多數都會慕名而來,天南地北的人奇談怪問的話語充斥著這個空間……
二樓靠窗有兩位大飲特飲的客人頗引人注意。一個是留著落腮胡子,左臉上有一道7寸來長的刀疤,虎背雄腰的大漢;而另一個則是三十左右書生打扮,面目斯文,看起來和尋常的讀書人沒什麼不同。這樣的兩個人單外形上便南轅北轍,坐在一起想不引起人們的注意都難。何況,這本應該慢慢品嘗的清酒被他們如此喝法。
只听那粗豪的漢子叫到︰「這是什麼鬼酒,一點味道都沒有!」說罷直是搖頭。
「哈哈哈……」書生大笑了起來︰「周兄,你們遼東大漢都喜歡烈酒,可是不懂品我們這上好的清酒了。」
那姓周的漢子撇了撇嘴說道︰「就你懂!說別的吧!听說最近很多成名人物都栽了,知道誰干的嗎?」
書生的眉頭緊皺,顯然是听說了,但卻怎樣都想不出是誰做的。
姓周的漢子一見他的模樣大笑道︰「不知道了吧!邪門著呢!大同金刀門掌門金大全,洛陽無極門掌門徐夢陽,邯鄲梅家劍的傳人梅清風,開封府日月環門人司徒明,岳陽**門掌門人葉天陽,徐州八卦刀名宿李成澤,還有滄州劍客柳成化等等,都敗了,據說敗得是心悅誠服。」
大漢頓了頓,呷了口茶。
書生皺了皺眉頭,說道︰「這些都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武功不一定均是一流,但沒一個都絕非庸手,尤其李成澤和柳成化,武功絕不在咱們之下。」
說罷陷入了沉思之中,實在想不透後輩之中有哪個人物能夠令他二人心悅誠服,按說上門挑戰乃是武林禁忌,通常會結下仇怨,像這種情況……
只听大漢又繼續說道︰「還有更邪門的呢!他們都是敗在自己的絕招之下的!」
書生一愕︰「哦?有這等事?就是說此人精通各門武功?江湖上竟出現這等人物?」
姓周的漢子「哈哈」笑道︰「還有更讓你吃驚的在後面呢!你道是何等樣人?竟是個十三四歲的丫頭!」
書生這一驚非同小可,實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三、四歲就算打娘胎里開始練武功也不應該有這樣的造詣。
書生固然吃驚,但在珠簾背後的一個少年比他吃驚更甚,他之所以吃驚並不是訝于「小丫頭」的武功,而是他想不到除了他們母子之外,竟然還有人精通各大門派的武學?他熟知江湖之事,卻沒听說過誰有此能為。
只听那書生又再說道︰「听說遙少爺也不過十六歲,武功之高已不在宗主之下,只是如此百年難遇的奇才,天下又怎會同時存在兩個?」
那少年听到這心中一怔,隨即便明朗了。原來這大漢和這書生不是別人,正是附屬冥王宮二十一門派中的遼東葫蘆島飛雲洞洞主周海和山西境內的黑駝山明月宮宮主司馬玄。而這少年正是為了逃避宗主繼任大典而偷偷下山的冥王宮少宗主,上官飛憶和蘇夢捷的兒子,上官遙。
只听周海突然憂心忡忡得說道︰「听說,遙少爺下山了,他是第一次來中原,對時局還不了解,我擔心……」看周海的神情,似乎在擔心很重要的事。
司馬玄看了看他,平淡得語氣似乎告訴他,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遙少爺是漢人,他如果知道女真韃子佔我大宋河山,相信他會站在我們這邊。」
周海依然有些擔憂,怯怯得說道︰「我也希望他站在我們這邊,可是……」
司馬玄打斷了周海的話︰「如果他同意做韃子的走狗,我明月宮就算被滅得雞犬不留,也定然反了!」司馬玄的語氣很淡,卻可以听得出他的決心。
周海心情激蕩,一拍著大腿,附和道︰「說得對!我相信這次咱們求見宗主,她老人家一定會支持咱們的!」
司馬玄卻突然憂形于色,意味深長得說道︰「其實不用想也知道,遙少爺是一定不會听那兩個奸人的挑唆,因為誰也不能左右他!怕,只怕宗主她……」
司馬玄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周海急急打斷了「不可能,不可能!宗主不可能替韃子出力的!」
司馬玄笑了笑,搖頭笑道︰「她當然不會,但十九是不管,可是她不管,二十一門派里面的敗類一定會崛起的!」
周海怒目圓睜,沉聲道︰「他們敢!誰做漢奸老子就宰了誰!」
不知為何,司馬玄憂郁的目光,仿佛在穿透了時空,望向很久遠的以前。周海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的思緒也隨著司馬玄落到了遠方。回憶著很久很久以前,那令他至今心有余悸的事。
良久良久,周海帶著些恐懼,開口問道︰「二十年前的那件事……遙少爺知道嗎?」
司馬玄呆了一呆,目光中的悲痛之色一閃而過,半晌才答道︰「應該不知道,已經沒有人會再提起那些事情了!」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道︰「尤其是宗主,她怎麼會像兒子提起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