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封侯 第一章 乾坤能大,算蛟龍,原不是池中物(2)

作者 ︰ 北  雁

記得外婆當時曾驕傲地說,他家里有的書另外兩處根本就沒有,如果僅以武經類的藏書論的話,他家的藏書當是天下第一。是以他雖然小小年紀,卻是飽讀群書,再加上有母親和外婆外公以及家里幾乎所有人的寵愛,他根本就不知憂愁為何物,更不知要武功何用。

直到有一日,父親對家里人說︰在他十六歲以後,就可以習武了,因為人一到十六歲,自身的後天真氣日盛,再加上他自幼服食的各類奇珍異寶,已經彌補了他先天真元的不足。

——父親的決定是沒有人能夠更改的。

佛兒也不能,所以佛兒決定︰走,到外面的世界中去看看!

佛兒真的走了。

當他一腳踏進繁華的近乎迷眼的紅塵世界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家實在太小了。

--他的家在一處與世隔絕的山谷之中。

外面的世界對他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好玩的事太多了,有趣的事太多了。

--用泥巴原來能夠捏出如此栩栩如生的諸如豬狗貓等等的形象來。

--皮影戲對他來說更是太神奇了,為了弄明白小木偶為什麼會有如此鮮活的生命力,他蹲在影幕下一呆就是半天,終于,他恍然大悟︰原來木偶的身上系著許多細細的繩子!

直到肚子咕咕叫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長時候沒有吃東西了。

可是當他面對白白的大饅頭的時候,他傻眼了,他沒有錢。

乞討?

這是第一個浮上腦海的字眼。

--開玩笑,本少爺豈是乞討之人!

他只有閉上眼楮,艱難地挪動腳步離開那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饅頭鋪子。

「你是不是很餓?你是不是沒有錢?」清清脆脆的女聲響在耳邊。

佛兒睜開眼,眼前站著一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著黃衫的漂亮少女,佛兒倒真是沒看她漂亮不漂亮,因為她手里的大饅頭對他的吸引力更大。

--這個少女似乎在他津津有味地看木偶的時候,也在旁邊很起勁的鼓嗓,是她嗎?佛兒根本就沒有多想。

他忍不住想伸手接饅頭,可是他的臉一下子紅了,因為他看到許多人的目光正在好奇地看著他們。

在鬧市,像他們這樣衣著光鮮的金童玉女般的人物並不多。

佛兒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艱難地咽了口唾液,他才發現自己很渴,很想喝水。那少女似乎很懂他的心思,手里又多了一杯水。

黃衫少女笑嘻嘻地說道︰「給你!」

「拿開,我不吃嗟來之食!」佛兒沒來由地惱怒。

他的脾氣雖好,卻受不了這麼多人好奇的眼光,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木偶--對,就是那種被人拴著繩子的木偶。

佛兒故作瀟灑地拂袖而去--在他看來,不吃嗟來之食的那位古人就是自己這個樣子的。

少女的臉也一下子羞紅了,她的眼中已有了淚影,她將饅頭和水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不吃拉倒,稀罕嗎?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佛兒轉了一圈,又轉到了演皮影戲的戲台前,木偶猴子正大戰一個紅臉的天將,靈活的小猴戲耍的天將團團轉,佛兒的心思一下子又被吸引過來,他暫時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擠到近前看的津津有味,不時地拍手叫好。

「滾開!到老子的地盤上演戲,敢不拜老子的碼頭!」一聲巨吼過處,小猴子和天將已經被摔的變了形,影幕也被扯地稀巴爛,幕後操縱木偶的老人已經被打的滿臉是血,成了滾地葫蘆。

「爺爺!」一個比佛兒年齡更小的姑娘哭喊著撲在老人的身上,怒視著踢場子的三位壯漢。

「老大,這個小妮子有點意思,賣進燕喜樓一定能值個好價錢!」

「不錯!」被稱作老大的黑壯漢子婬笑著上前就要模小姑娘嬌美的面龐。

小姑娘人雖小,卻毫無懼色,一口將大漢的手咬的血肉淋灕,大漢痛的不停地頓足,怒罵道︰「打死她,打死她!」

另外兩名大漢立即上前,就要對小姑娘下殺手。

「住手!」

三個漢子一愣,他們沒想到在這里居然有人敢管他們的閑事?

讓他們更想不到的是出面阻止他們的居然是一個文弱少年。

少年人用很儒雅的口氣說道︰「古人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們如此不講道理,欺負老人婦孺,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少年人當然就是佛兒,他一見三人行凶,而圍觀之人居然沒有人敢管的,他頭腦一熱就沖了出來並大聲怒責行凶之人。

黑壯大漢正捂著被咬傷的手背發狠,見少年人不知死活居然敢教訓自己,更是怒不可遏,他一腳把佛兒踢了個跟頭,罵道︰「不知死活的小子,滾開,否則連你一起殺了!」

他見佛兒衣著講究,舉止不凡,弄不清這個少年人的底細,也不敢輕易下重手,言語中也為人為己留了退路。

誰知佛兒卻不領情,他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後,立即護在老人和小姑娘的身前。

「你敢打我?不過,如果你向這位老人道歉的話,我也就不再追究了,快道歉吧!」

「不知死活的小子,你找死!」黑壯大漢怒極反笑,一拳又把佛兒打了個跟頭。

佛兒站了起來,彈彈身上的灰塵,突然盯著他說道︰「你是嶺南派的外家弟子吧,你這招‘清風不語’施展的心浮氣燥,下懸上晃,毫無‘清風拂柳解人語’的瀟灑意境,你還是去練金剛拳之類的外家功夫吧,否則你不會有什麼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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