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門道——南環麗和物業公司門口
第二天,2011年12月31號
殘陽如血,天空中那鮮紅的火燒雲,仿佛在宣告著這里曾經有過的罪,千百生命在這里讀出人生的真諦,對世界的吼出了自己最後心聲。已故的人已去,曾經一起流過血的戰友卻還苟活于世,活著的人能做的事只有懷念,或者是只能做些懷念了。
張明及弟兄們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今天大家都一水地著唐山裝,這樣就和這里的風景別成一格。很礙眼。但是這不重要了,他們不顧路上行人的眼光,手中各拿著香火,幾輛面包車上拉滿了各種祭品。是的,他們要為已故的兄弟奉獻上最沉重的悼念和最完美的宣誓。新的一年就要到來了,今天要過節,和兄弟們一起過完2011年最後的一天,還有那些已故的兄弟們一起。今天晚上他們一直守到天亮(這幾個混子可不興外國人那一套,堅持中國古老的傳統,到天亮才算是新一年),和兄弟們一同見證新一年的到來。真希望那些已故的人真可以和活著的人一起,一起見證新一年的到來。見證惡狼幫過去的存在和榮耀。
很快,那些曾經被惡狼幫守護的人們也來了,男女老少都有,他們要為他們的英雄獻上最動听的歌聲,和最真誠的悼念。麗和物業公司現在已經倒閉了,也幸好它不營業了,不然今天將不可能會有車輛過往,一條街道都站滿了人,這些人都默契性地著上一水的灰黑色衣服。他們都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臉上是說不出的莊重與嚴肅。
靜靜地站著,心中各自默念著自己的英雄與兄弟。一直到晚上八點整。張明吩咐著兄弟們擺開祭品和一些祭奠所用的物品,人們也各自獻上自己祭品。和張明等人整齊地站立在了一起。點上香火,第一個上香的是張明,他現在是惡狼幫的龍頭了,當然現在應該叫公司了,不過連張明自己也不知道是否真能退出黑道。一朝墨香千古留呀。真希望整個洛門道將不會有黑道的存在。第二個是洪浩,他現在是公司的執刑人,也就是義氣堂堂主,負責執行刑法(家法)。然後是黑皮、老八,然後是李孜文,一直到惡狼幫成員都上完香了,平民們才開始上香,場面沒有一絲雜聲。有的老人會默默地念上幾句,也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不過看臉色只怕也是贊美或是祝福之類的話吧。小孩子在大人們的帶領下也奉上自己的一份心意。
人太多了,單是這一輪上香時間就持續到三個多小時,也就是十一點多。張明走上前,沉著臉色,「兄弟們!這是咱們惡狼幫成立八周年的紀念日,今天和往常不同,我們少了很多兄弟,他們不是來遲了,也不是退出幫會。他們為了我們,為了我們幫會的名譽和榮耀,他們走到了最後,比我們先去了遙遠的國度,惡狼幫起竿元老十九條狼都死在征戰中,還有一些新加入的兄弟們,他們沒來得及被封為狼群成員(有晉級等級制規格,一般為幫會做過八次以上事的才能晉級為狼群成員,當然還有一點,成員必須完成幫會龍頭出的難題,一些關于道德方面的),就死在戰場上,和已故的狼群們流出了同樣的鮮血與義膽。他們是我們的英雄,是幫會的開國元勛,他們將永世得到惡狼幫後人的尊敬與傳揚,今天!我們贊美他們的名字,祝福他的英靈,願他們能在天堂安樂與幸福。下世輪回,他們和我們將再次聚在一起,流同樣的血,長同樣的義膽,喝同樣的酒,繼續著我們未完緣分。兄弟們!不用傷心,下個輪回咱們可以再做兄弟,共同並肩做戰,揮出我們的全身力量,向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向著那些欺負我們的人宣布我們的強大。」停了停,默默地輕嘆了一聲。「可惜呀,軍隊進來了,惡狼幫不得不散了,承蒙兄弟們厚愛,張明執掌了惡狼幫,惡狼幫經八年之久卻在張某人手里畫上句號。」
「不!惡狼幫一直存在!在窮人們需要的時候我們將重新回來!繼續著我們未走完的路!」洪浩大聲地吼道。然後是人們的驚雷般的吶喊。是的,只要還有窮人受到欺壓,惡狼幫將繼續存在,這是對人們的承諾,對世界的宣言。人群在這一分鐘沸騰,吶喊出對惡狼幫無比的尊敬。高呼著惡狼幫的名字。
看到如此,張明很是欣慰。大哥的做法是對的,惡狼幫走的路是對的。惡狼幫不是黑幫,在窮人們的心里,它是義和團,它是光明的,它是正義的。所以惡狼幫不會真正意義上的解散,它會一直存在,以一種不同的方式存在。在需要它的時候,它將重新回來。到那時,街頭邊將會看到惡狼群的影子,還有他們的正義與力量。
在麗和物業公司大廈里,張國柱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今天打扮得十得體,一襲黑色西裝,一張臉上是軍人的威嚴以自信,他不帥,長相平平。可是他身上卻神秘地流轉著某種令人尊敬的氣息。今天是他好朋友的生日。所以他趕來慶祝。不曾想到卻看到了最不願看到的一幕。那個他最要好的朋友,此時正在自己的下面,街道上,臉色莊嚴地宣講著。萬名群眾的聲音震耳欲聾地吶喊著。
他將無法退出這條路,因為義氣不允許他退,正義使他無法做到將這群,這群窮苦人們忽視掉。所以,他將永遠和自己是兩條路的人,現在所謂的退出不過是休養生息罷了,這個世界將不可能永遠地得到公平,窮與富不可能同在一個平台上。繁華的背後自己也清楚那黑暗的一面,這個世界天天都有人在變壞與變好。洗潔墨黑與踏入黑暗都在不停的上演與變換主角。今天自己的好友又將踏入黑暗。軍隊要退了,這是他得到的消息,軍隊一退。這里的政府機構將又變換,一個這麼大的林子里,什麼鳥都要變換羽毛。這不是中央的無能,中央已經做得很好了,這麼大的一個國家山高皇帝遠的,怎麼可能每個地方都是完美的呢。國不亂民也安就可以了,一些事是無法改變的。恆古就已經存在的東西是無法改變的。這像這所謂的黑社會,將會永遠地存在下去。珍惜吧,剩余的時間自己又將和他背道而馳了。
郭思思也在看著這一幕,在轎車里(紅色的寶馬跑車),今天她穿了自己最心愛的紫色裙子,最名貴的首飾,今天她還特意用一種香水。本來是要為他慶祝生日的,手機關機,沒辦法只得去他家找他,可是在他的家里找不著他的影子,有個傻子叔叔和一個小保姆,是他們告訴自己他去了這里。沒想看到的是這一幕,那個男子現在就像一個王者一般,向著自己的子民宣誓著自己的承諾與力量。
郭思思惟一的不解就是,他不是退了嗎?怎麼還進行這麼隆重的儀式,要重新崎起嗎?奇怪的是自己沒有擔心,反而有些激動。強大的男人始終能得女人的歡心,可郭思思不同,她對別個男人的強大不感興趣,獨獨對他情有獨鐘,對他的強大,她歡喜。在一本書上說,男人最愛用自己的血來證明自己的強大與性格,男人之間的情義都是打出來,流血流出義、並肩相持走出了感情。
第一次約會就以失敗告終。因為這儀式一直進行到了早上七點,人們才散去。張明輕輕走向了那輛紅色的寶馬跑車。「不好意思讓郭小姐久等了!」
後者笑了笑了,打開車門,示意張明進來。「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了,以後就別叫我小姐前小姐後了,這是男女朋友的第一規則」
「那我叫什麼?郭思思嗎?」張明輕笑了一聲,調皮地問郭思思,同時進了車。兩個字舒服,做名車的感覺才只是這樣嗎?撲鼻一陣悠悠的香味,很淡,張明喜歡這種味道。
「思思呀。」郭思思調皮笑。看看張明又道。「怎麼…什麼氣味迷住了我們的張大俠?」
「沒事!應該是這車的香味吧,好車都是這樣嗎?我喜歡這種味道。舒服呀,」張明邊說邊試座位的柔軟與彈性。東模一下西擦一下。「對了!這車你是多少錢買的,誕不錯的,叫什麼名兒呀這車?」
白痴一個,問這車干嘛?真的是。郭思思有些憎意地說。「關這車什麼事,你是來看車還是來看人呀?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開這張了,郁悶。」不是吧,就這麼點事她也要發火?
「不是吧?這麼快就甩脾氣了?好車嘛,自然要看一看嘍。」張明有些不信地看著這個大美女。說。
「你再好好聞一聞,是這車在香嗎?大白痴!」這家伙無視自己的存在呀,不給他點臉色瞧瞧,以後還不得上天了。郭思思是這麼認為。她清楚張明的過去,就不應該在他面前甩大小姐脾氣,這只會讓張明反感。這是事實,後者明顯也很不爽。
「好吧,你這個小娘們,老子告訴你,老子不喜歡帶有香味的娘們,所以我把這香味圖到成是車上發出,雖然本人對這香味沒什麼意見,但老子就是對香噴噴的娘們不感冒,你愛他媽誰誰…」
「你混蛋!要本小姐現在就月兌下衣服來洗嗎?你別以為你是誰,要本小姐來遷就你嗎?做夢」郭思思火了,這家伙太紳士了。你媽才是娘們呢。
「你願意的話可以呀,我不會阻攔你的,大小姐,你他媽愛誰誰!老子不干了。」說完甩開車門就要走出去。
「好呀!你一走我就上法庭告你違約,幾千個億你就拿出來吧。呵呵…」郭思思突然轉了個一百八十度態度。笑嘻嘻地看著張明說。一片黑雲升上張明的頭頂。
「什麼意思?合同上哪有這條呀。」
「愛信不信!你可以試試看呀。」
張明看了看了郭思思一臉的自信。心里就有點發虛。語氣不免有些軟。「合同不是說明任何一主生氣另一方就要哄生氣一方開心嗎?現在雙方都不爽,這不算違約吧。」
「對呀,那你說說是我先還是你先?」郭思思一副天真無害的樣子。這樣表情很讓後者心虛。
媽的!老子上當了。張明暗罵了一通郭思思的狡。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怎麼才能讓我的思思開心呢?」
「喲…你倆酸不酸呢,大街上秀恩愛。」是張國柱,這老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至少張明和郭思思都不知道。現在正用一副看不慣,十分求虐的樣子看著兩人。
「混蛋!」「你妹!」兩人在心里同時罵道。張明干笑了一下。「沒有,我們在練習話劇呢。」
「算了吧,你出來一下,我都等你一天晚上了,我點事要跟你說說。」張國柱先是微笑著說。後來臉色就有些沉重了,這是他惟一一次在人前露出擔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