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傳奇 三一七、有活人嗎

作者 ︰ 格言

轉眼之間就是八月十五了。

這是一個月圓的日子。那一晚上,月光特別地好。一抹清輝照射大地,山野和平川都涂上了一層朦朧的白色。天上藍天如洗,幾朵白雲輕輕地飄著。稀疏的金黃的星星,幾天清楚,幾點模糊。

農人們扛著鋤頭從莊稼地里回家的時候,李文義就穿得干干淨淨地,向樓觀閣走去。從這里到樓觀閣,走大路要二十多里,可是要走小路,只有七八里,一個小時也就到了。李文義是個小伙子,正是精力充沛販時候,他喜歡的就爬山過河,于是就選擇了山路。不過,路是知道,他心里還是有點怕。一個人走在荒野的小路上,心里還害怕。

這一帶有狼,也有野豬,什麼兔子獐子小鹿什麼的經常見到。有時你在山里走著,猛不防一聲突然而來的響聲,忽啦啦地樹葉草叢一動,就是一只動物飛快地從你面前飛奔過去產。嚇你一頭冷汗。

要翻過山,首先要進入一條溝。

這是一條深陷在兩座大山中間的溝。山上全是原始的森林。不知道是什麼樹種的落葉喬木,長得很高很高。難得的是它們奇的樣子。樹冠很小,只有頭頂上的那麼一點。冠以下,是直直的樹干,沒有枝,也沒有葉,皮似柳而細,葉如槐而黃。在秋天的時候,一片銅黃。黃中有綠,綠中有黃,看起來非常好看。

溝中間還有一家人。

一個半傻的男人,娶了一個啞巴的媳婦,生了幾個小野人似的孩子。孩子五六歲,經常地不穿衣服,花著腳丫在山里跑著跳著。實足的一個小野人。

看到有人走過,孩子發出尖聲的叫聲。

李文義不理他們。因為他知道,在深山里生活的人,因為閉塞,都有一種說話的**,看到陌生的人,他們也可能想跟別人打個招呼,可惜的的是他們不知道別人的姓名,也不知道人家是那里人氏,所以就發出了怪異的聲音。

路太窄了。一條羊腸子小路,在高過人頭的蒿草中間隱現。人從其間走過,它們不時地劃了人的頭,人的腳。

李文義穿了一件雪白的襯衫,下般是草綠的褲子。這是那個時代時最時髦的衣服。也是最招人注目的衣服。從個人的感覺來說,李文義覺得這樣出門去才能看得出手,才能不被別人笑話。

山溝里寂靜極了。

能听到的只是小河溝中的淙淙的流水聲和山上松樹的濤聲。

流水在什麼地方,看不到。因為水流的多年的沖涮,小河溝越來堪虞深,深到了路下很深的地方。有水必長草,長起來的灌木叢和雜草,掩蔽了河的蹤跡。讓人沒有辦法看到這里的河流。

松樹是可以看見的。有白身的白皮松,也有青白色樹干的油松。在城里的公園中,這樣的松樹一般是作為景觀樹來種植的。可是在這里,到處都是。一片一片的。多少年以來,這些沒人理會的松樹,就在這片原始的山木里自生自滅。

是那一顆樹籽生成了它們不知道。是那一天的雷電擊倒了它們,也沒有人知道。生的時候,它們就一個勁地往天上長。死了以後它人的身體分解為有益的成份,又去滋養著小樹小草。

沒有委曲,也沒有不平。沒有大材小用的申吟,也沒有小材大用的牢騷。在這樣的森林中,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和安靜。

人世間的那一套,在這里不太適應。

李文義往上走著。走累的時候,就停下腳,看看眼前的風景。到山里一年多了。但是他還是保留著城里人的習慣,用一副欣賞者的態度來看待這里的一切。

李文義是一個心閑的人。一個心里不擔事的人,一個給姐姐們一直寵著的人。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再往上走。開始出現了竹子。幾丈高的竹子,形成了巨大的林子。秋風一吹,竹葉作響,有一種清幽的感覺。

上到山上,剛才全身發熱的感覺沒有了。風一吹,倒感覺到身子有點冷。李文義加快了腳步,急忙地往上山趕去。

過了這一座山,就要下一條溝。

上山的感覺是很累,腿要弓著,身上一直出汗。到了下山的時候,腿肚子一直發軟,軟得腿無法蹬直。

可以說,對于城里人來說,上山他們不行。呼吸困難。下山他們更不行。重心不穩。一種力一直接著他們由不由自主地往下跑,人沒有辦法站穩站直了。習慣于在平坦的地方行走和生活的人,來一這個地方,到處全是不舒服。

李文義一邊跑著,一邊跳著蹦著,往山下走。

實在感到走得不舒服了,他就在路邊拾起一根樹枝。拿在手里,當作一根拐杖,幫助著他平衡著自己的身體。

突然,路上出現了一條蛇。一條灰爭的不過一尺看的蛇。

李文義知道,這是一種叫七寸的蛇。劇毒。人給咬了給麻煩。

李文義站住了。他不想動。因為一動,蛇可能撲過來攻擊人。山里的人穿著裹腳麻鞋纏子,不怕蛇咬。他可是膠鞋襪子。

蛇不動。瞪著一雙眼楮,看著李文義。李文義也看著蛇。蛇呆呆地伸著愚蠢的腦袋,嘴里吐著信子,象一根細細地火苗。

又方對視了幾分鐘。

李文義的眼角,突然地憋見自己拄著的拐杖,上去有一個丫字形的杈。短短的,那正是一個捕蛇的工具。

李文義慢慢地把手中的拐杖頭往前伸著,擺直了以後,猛地往蛇的頭上叉去。蛇不知在想什麼,呆呆地一動不動,李文義一下叉住了它。

蛇的尾巴扭動著,做著最後的掙扎。

這是到了這種情況下,這已經是無濟于事了。李文義雙手按著蛇的腦袋,走了過去,用腳在蛇的腦袋上去踩了幾腳。

一個動物的腦袋經不起這麼重的踩踏。蛇的腦袋給踩扁平了。

蛇死了。李文義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這是快樂嗎?這是痛苦嗎?這是成就感嗎?李文義自己也說不清楚。

一個生命給李文義殺死了。

李文義用棍子挑著那條死蛇,繼續地往溝下走著。

听說蛇膽可以去火。不過李文義不會剖蛇,更不知道蛇膽在什麼地方。蛇皮據說可以做胡琴,不過這條蛇也太小了一點。根本沒用。李文義挑著蛇走了一會,就把它扔了路邊的小水溝里去了。

他急著趕路。

過了一座木橋。就能看見樓觀閣了。

其實這個地方叫台更恰當。它其實是一座廟宇。在竹子合圍的山中,隱約地顯現出一些建築的檐角。李文義知道,目的地快要到了。

李文義加快了腳步。

說實話,他有一點興奮。老頭的那一身的本事,讓他敬佩。說實話,李文義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一般的人學的都是什麼擒拿格斗,那種方法是攻擊人的要害地方。但李文義知道,真到與人對打的時候,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誰會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讓你攻擊。一般對手都是把自己的弱點藏起來,慌亂中大家可能都是抓著什麼地方就是什麼地方。那時候比的是力氣和靈活性。什麼技術竅門,恐怕到了時候,全忘得一干二淨。

從小李文義就有一種想法,讓自己成為一個高人,一個象小說中的人物,有過人的本事,都超人的智力,做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現在終于遇到了這樣的一個在他看來,是了不起的人物。一定要跟他學一點真正的本事。

李文義加快了腳步。

走近道觀,李文義的心涼了。

遠處看到的建築,是那樣的雄偉,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敬畏的感覺。可是真的走近了,這讓李文義非常失望。

大門破了。不知道是沒人經管,還有有人故意破壞了,原來的木頭,一角給砸壞了,露出一個大的洞。狗可以鑽進去,小孩子怕也可以鑽進去。

院子里長滿了荒草。有的地方的荒草過膝。看樣子很長時間沒有人清掃了。

這樣的破敗的地方,會有人嗎?

李文義往里邊走去。

房子倒不少。但都是舊的。看樣子年代很久遠了。以前的風光依然可以猜測出來。牆上畫著很著壁畫。是紅青綠三色畫成的。畫很素雅,一看就是高手畫的。不過因為雨水的浸濕,有些地方很清楚,有些地方就模糊了。

李文義看了一看,再往里邊去。

後邊的房子,是一幢一幢的。很象農民的四合院。不過這里的房子是很多的院子套在一起的。進了一道門,就又看到另一道門,在一道一道門的後邊,又出現一個院子。地面是表石鋪就的。石縫中間長著草。這是長時間沒有人走動的痕跡。

李文義走走了一間房子。

里邊是一副給砸過的樣子。

地上的灰塵很厚,沒有人清掃。沒有一樣可以用的東西,留下來的東西,全是破爛的。什麼破桌子,破凳子之類。

這里不可能有人。

李文義就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亂轉著。一個人也沒有。走到一所高大的殿中,上面的塑像,給砸得只有一個底坐。以前上邊坐過什麼人,是什麼樣子,完全沒法想象了。

李文義知道。這所座道觀的破壞,和當時別的地方的情況一樣。這是給當作封資修砸的。為了破除迷信,人們當時最常用的辦法就是砸了寺院,讓和尚道士無處容身,然後送他們回老家種地去。

李文義也跟同學干過這個。當時覺得好玩。可是現在想一下,覺得過份。因為那些和尚道士流淚的臉,灰土一樣的臉色,讓他覺得于心不忍。

&nbsp

;完了。這里不可能有人了。李文義想。

老頭子讓李文義來這個地方尋他,看樣子是一個騙局。要他那個老頭子就是一個神經病,一個腦子受過刺激的人,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人。

尋到這里來了,可是這里沒有一絲有人住過的痕跡。

李文主大喊︰「有活人嗎?」巨的的回聲傳了過來︰「有活人嗎?」沒有人回答。一群不知道是蝙蝠還是鴿子的東西從院子里飛出,發出怕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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