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迭疊︰
波斯貓、小馬、小侯那班姐妹們,在風月場所內浪蕩無羈的小妖精,居然,竟然,一進入這座豪華別墅里,在孤獨落寞的狼哥面前,一個個宛如「學雷鋒小分隊」特積極分子。
爭先恐後在掃地、撢灰、抹門窗,演奏鍋碗勺交響曲。
接著,花團錦簇蝶飛舞,站圍著坐在正中央、倍受老人般尊敬的狼哥,依序投懷送抱,獻上香吻;再接著,杯觴交錯,開懷暢飲後,坐享這位「老人」一一為她們切割、分發的生日蛋糕。
最後,風輕雲淡,茶的氤氳里,絕色小魔女們在坐听唯一老氣橫秋的帥哥,叼著空空如也的煙斗,「吧答」、「吧答」地嘮叨……
視屏上,播放的以上錄像帶圖像,就像,名導明星合作的影視劇劇終前,滾動推出的畫面,拍攝過程中的場景、鏡頭,觀眾听不清劇中人物的對白,但聞驟響的音樂和歌曲。
這時,從家庭影院組合音響飄出來,彌漫室內的是搖滾、打擊樂器聲。
緊接著,『老人和海』的音樂、歌曲,響起。
「有一個老人終日坐在海邊,
望著藍天望著海,
他總是興奮的對著孩子們啊,
述說一個老故事……」
鏡頭回放︰
宋廠長帶領內衣廠的牛郎織女們在車間里,忘我工作,夜以繼日……
「曾有一個老翁駕著一條小船,
搖搖晃晃出海去捕魚,
人們笑他太傻,笑他年紀太老,
老人依然出海去捕魚。
啊,總算捕到了大魚,
啊,總算捕到了大魚,
老翁駕著小船,拖著大魚回港……」
鏡頭回放︰
宋廠長在領獎台雙手接過各級領導授予的一面面錦旗、一個個獎杯,滿面紅光,一臉自豪……
「魚兒已經變成魚骨頭,
有一個老人終日坐在海邊,
望著藍天望著海,
他總是興奮的對著孩子們啊,
述說一個老故事,
述說一個老故事……」
鏡頭回放︰
退休後的宋廠長抱、牽著童年的阿狼,走過一度繁華、日見蕭條的廠區……
鏡頭定格︰
在魚缸水面冒了個泡的孤獨金魚,又潛翔在,室內色燈滲透、折射五光十色的水底世界。
內景︰狼哥家的主臥室,夜
風風火火,起換錄像帶的狼哥,把早就選定的一張光碟,熟練地安插進,停放的錄像機旁,接著啟開的影碟機,自動擺示的空隙。
又看見舊同事生前音容笑貌的學生妹,如同剛看了一場非常逼真、特別驚悚、超級恐怖的鬼片,還在感觸著倩女幽魂,伴隨左右。
復活的一個個碎尸,有如聊齋故事里的妖艷狐仙,陡卸下畫皮後的猙獰厲鬼,在破窗而入、繞梁而飛、紛擁而至……
驚恐萬狀的眼楮。驚駭得汗流浹背、大氣不敢出的學生妹,趕緊偷偷地雙手合十,祈禱︰「狼哥,快點放進去,坐到我身邊。」
好像,故意磨蹭、寧願兜圈子也不回到自已女人身邊的男人。並不急于關倉、播放的狼哥,越離越遠。
飛縱到,離電視櫃有些距離的金魚缸架旁,急急忙忙地撒放魚飼料。
「瞧,我養的這小魚兒,漂亮吧。不是吹牛,這可是百里挑一、難得一見的魚美人,風華絕代,真好看。」
邊欣賞著小金魚的美麗,邊輕嘆著小生靈的苦命。
「我本來養了很多、一大群這樣的魚美人。有虎頭、獅頭、鵝頭、高頭、帽子和蛤蟆頭,有龍眼、朝天眼和水泡眼。
無論墨黑、橙黃、淡藍,都是身姿奇異,色彩絢麗的絕色品種。」
「每每我一個人在家時,很大部分時間,就這樣相伴著美酒加美人,在靜靜地觀賞,這些惹人所喜愛的天然*****,天然的活的藝術品。
如同國人發明的國術、國畫、國醫、國劇、國宴、國瓷、國牌一樣,是由中國走向世界各地、風靡很多世紀的國魚啊。」
「嘻嘻,可以說,我現在過足了、但還玩不膩,這童年想過但沒錢買來供養、伴玩的癮……」
「可惜呀,新老交替,這些原生在江河湖澤、生命力極強的野生鯽魚,變種,變為池呀缸中的觀賞物後,數典忘祖、回不了頭嘍。
既回不了始祖魚弄潮、化龍的風浪里,也離不開喂養人精心、持恆的照顧啊。」
「就像,爛漫的山花,移作盆景,溫室里的花。只有一種用途,一種命,好景不長在、富貴不長久的命。
美麗到極致,退化也到極點,稍被疏忽,自不可活,香消玉隕。這些魚美人的生命太脆弱了,七零八落,只剩下它了……」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听得害怕死鬼的學生妹愈發害怕起活鬼來。
在腦筋超高速運轉,揣度︰「這采花大盜的言下之意,分明是在含沙射影,嘲諷、挖苦、奚落,小馬、小侯、小魚還有小娘吧?還有,是在威脅小娘別痴心妄想著逃出他的掌控玩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