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笑,石玉看後推說︰還是先听听群哥的看法。
寬帶那頭,很快回復了電子郵件。
「因為,人本身,也是動物。所以,像別的動物一樣,出生和死亡,因生命的本能而生,為致命的嗜好而死。只是人還有別的動物,無法想象、效尤的嗜好和行為。」
「不少人迷戀了,一輩子的東西,最多的是錢幣、文字和權杖;不少人廢寢忘食,樂此不疲,成了掙鈔機器、弄墨狂生、攫位貪官。」
「一些人,炫耀財富,熱衷于積聚和擺弄錢幣;另一些人,炫耀才華,熱衷于積聚和擺弄文字;剩下一些人,炫耀頂戴,則熱衷于積聚和擺弄權杖。」
「姑且也稱之為笫三者吧。先游離于前二者之外,而把權杖玩弄得由小變大。再擺弄權杖,而積聚錢幣和文字。像個恨不得把手直接伸進,前二者口、袋里的拾荒者,想方設法地,拾人牙慧,拾金則昧。」
「用自然的眼光看,以上三種人,那一副副熱衷的勁頭,炫耀的嘴臉,都是同樣可笑。」
「可笑在于︰一些人,瞧不起另些人的寒酸;另些人則回應,聞不得一些人的銅臭。彼此鄙夷、取笑,惟獨缺少的是同情、淚水。像婚外情一樣,都在向第三者、剩下的一些人,求取同情、潑灑淚水;殊不知,介于其中的笫三者,只在乎其身外之物,而不在乎其人。」
「于是乎,第三者在哄騙前二者。哄了老公哄老婆,吃了原告吃被告,玩弄二者于股掌之間。可惜,忽略了還有一只無形的手,正義之手,在不動聲色地收網。俟其玩弄過頭後,將其權杖、錢幣和文字,全部充公或作了廢。」
「可惜身陷囹圄的第三者。嗚呼哀哉。猶在反怪︰一昧屈意奉承文字的一些人,迷惑了他的心眼,捧殺了他;嗚呼哀哉。尚在反怨︰忍痛割愛孝敬錢幣的另些人,累垮了他的腎胃,折殺了他。」
「可笑在于︰一度熱衷于積聚和擺弄文字的一些人,後來轉向做了其鄙夷、取笑的另些人。因一字值千金,而逐字逐句出賣人格,貪圖實惠;另些人亦學著一些人,轉換了角色。由萬金買一書,而送樓送車交換資格,貪圖名譽。」
「可笑在于︰不少人向往的天堂,不僅與其留戀的人間,相鄰;而且,與其厭惡的地獄,相近。通向天堂之路,有時,是走向地獄之門;走向地獄之門,有時恰是通向天堂之路。」
「可笑在于︰歸去來兮,吾歸何處?反倒使不少人,一條信心百倍,走下去的路,可能半途而廢;也使教,一種簡單生活,輕松與愉快,可能沉重痛苦起來。」
「所以,世上只有同一種人,同一條道,同一個景,可能嗎?還是︰物各有主,各安本分,淡定坦然,和而不同,求同存異,積德行善,皆大歡喜,實在。」
「積聚,但不讓物役自我,不讓身外之物擺弄、愚昧、野蠻、毀滅自我,」隔著心事時空,透過開滿鮮花的月光,透過超薄眼鏡的眼光,史遷看到並覺得︰「群哥信中說得沒錯!錢幣、文字和權杖,都是好東西,都是炫耀之外,別有用地,大有用處的好東西。這如同知識,在不同的人手里,會產生不同的效果。說白了,關鍵在人,不在知識、錢幣、文字和權杖本身。」
嬌叱別假惺惺又想揩油,推開石玉轉過頭來想討好表功的手,史遷繼續推敲,趕湊拼出新傳章節。
西江美少女貞,飄然飄離的背影,燕忽然忽閃的嬌嗔,炎知道︰該是開場辨白,此心天可鑒的時候了。
「當時,我在想網開一面,如何收拾殘局;在想獨當一面,如何開拓未來;在想不同一面,如何走出,生死江湖路。
于是我想︰既來之,則安之。網開一面,但偏不留給昆,絲毫體面。
留得子胥豪氣在,十年歸報楚王仇。
五馬分尸,千刀萬剮,掘墓鞭尸,子胥豪氣,相對當年少帥英氣,相對歷來愚公大氣,有如小巫見大巫,相形見拙。
我只想︰就在昆的眼皮底下,做一件無論秦伍,不可能想象,更不可能做到的事。
拋棄舊恨前仇,暗淡刀光劍影,在你形容的,搖墜撲面黃沙的西江,重來旌旗蔽日的東湖,我將重新展箋涂鴉,氣定神閑添上,和風霽月,妙手偶得之的一筆,畫龍點楮。」
大風起,雲飛揚,沙流瀉,人馬悄無聲。
立馬在,大漠孤城外,烈烈風中的東湖少帥。
長跪在,大兵壓境前,蕭蕭風里的西江少女。
望定,西江美少女貞,那雙剪水秋瞳。足足一柱香後,炎示意霞轉呈上,西江降印。
大不悅地,霞白了炎一眼。
瑁看霞的目光,發直但柔和。
冷靜而深邃,壽的目光游離于貞、炎、霞、瑁之間,臉上。
撕心裂肺,從牙縫里,炎擠出,舌綻驚雷,響遏行雲流沙的一聲令下。
「三軍听令︰受降!列隊依序進城,不得燒殺擄掠,不得欺男霸女,不得強佔民宅,違令者,斬無赦!」
聲色俱厲的東湖少帥,義正嚴辭地約法三章,安民告示而家喻戶曉。
西江美少女貞,偕眾魔頭,俱懾服,全部繳械,束手就擒。
前呼後應,炎縱馬進入,萬人空巷的大漠孤城。
前護後衛,炎昂首踏入,龍潭虎穴的王府台階。
訓練有素,悄沒無聲。布崗設哨的近衛營,早將王府大院,清理打掃得,井然有序,窗明幾淨;收妝打扮得,煥然一新,威武雄壯。
壽攜著炎的手,霞和瑁一直緊跟在後。炎倍感到了,慈愛和敬畏,無時無刻,不在圍繞著他。
喋喋不休,壽的面授機宜。
默默無語,霞的抱刀守候。
晏晏言笑,瑁的與霞搭訕。
信步閑庭,且听且看,偶爾,王顧左右而言他。炎問壽︰「亞父,您看秦昆的府第,風水如何?哦,您可沒說過,昆除了好弈、好斗、好強、好財、好酒、好名、好權、,還有何嗜好,尚能飯否?」
也問瑁︰「堂兄,西江現不再是魔域,已是東湖的邊疆。也許,將是你獨當一面,鎮守的邊關。作為大將,你了解西江多少?譬如︰西江的名景名士怎樣,民風民俗怎樣,物產資源狀況?」
問得壽和瑁,面面相覷。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都不知道,他葫蘆里,昧的是何味藥。
獨未問霞。其實,炎最想知道︰「霞姐姐,常言道‘女人的心,比發還細。’你看出來了︰秦昆的金枝玉葉。確實,心懷鬼胎?真會,圖窮匕現?」
壽一直在尋思︰「難道霞兒明顯發覺,並點破的暗伏殺機,炎兒渾然不覺,全然不懼,竟然不顧,按下不提?難道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