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偉大的偵探艾玫我跟盯殺人凶手,夜宿荒野十多天,沒有靈力和聖衣護體也就罷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和決心。唉,一日難再晨,我就帶著美好的期望看向前方吧,盡管前方就倆男的!
「你在看什麼?」拖雷看布日固德環顧四周的眼神,也警戒的看了看,草木皆兵的樣子。
「哦?沒,沒什麼!」布日固德自我的方向收回目光,難道他發現我了?
拖雷無奈搖搖頭,切入正題。「西夏那邊可有動靜?」
「沒有,此時發兵正是時機!」布日固德眼神閃爍了幾下,我趁機侵入他的大腦。從他身上充分驗證了,人是一種復雜的動物!
「好!再過兩日,發兵十萬大軍直逼西夏太津!」拖雷沉穩道。
「十萬?」布日固德被嚇了一跳,「西夏已經衰退至今,用得著如此大動兵戈嗎?」
「一舉成功,免得再跋山涉水,將士們連年征戰,也精疲力竭。滅了西夏,便是金,宋!我大蒙古國一統天下,指日可待!」拖雷凌厲的眼神看向遠方,似乎已將多嬌的山河收入囊中。「哈哈哈……布日固德,到時候你就會回到草原上了!」
「是!」布日固德嘆口氣,道︰「雄鷹本就應翱翔于草原的!」
可是拖雷那樣粗枝大葉的人根本沒有听出這是勸誡,只是點點頭,道︰「到時候大汗一定會嘉獎你的,榮華富貴,金銀財寶和美人,牛馬羊群都會給你!」唉,面包會有的,房子、車子也會有的,可那要付出多少血淚啊!
「是!」布日固德雖失望,卻只能恭謹應著——對牛彈琴很累!
「好了,你先回去吧,免得暴露身份!」拖雷提醒。
「我還有其他的事……」布日固德又向我的方向看過來,這家伙听力超常啊!可我的心髒不跳啊。
「哼,不要以為那個女人還會來,耶律楚材是她的舊情人,不可能看上你的!」拖雷有些氣憤,卻又努力壓下,拍拍布日固德的肩膀,做同情狀。
咦?耶律楚材不可能承認這事吧?我那日只是聲淚俱下的做戲而已,他還警告我不讓我把他當成子雨的!怎麼可能?
「不可能!不會的!不管她是誰,我認定了她!」布日固德不想接受同情,「大帥軍務繁忙,早些回營吧!」
「紅顏禍水!」拖雷咒一句,轉身離開。
直到他走遠了,布日固德才走過來,舉高了臨下的俯視爬在地上的我。「地上涼,以後不要這樣趴在地上偷听了,想知道什麼我直接告訴你。」他一伸手,將我撈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我整理了衣裙,才開口。
「你身上的香氣很特殊。」他微微一笑。
「我身上有香氣嗎?」我本就沒有味覺和嗅覺,有沒有香氣根本不知道。
「是幽蘭,極淡的香氣!」原來他是嗅覺敏銳,屬狗?
我們又坐在小河邊聊了許久,他才離開。很顯然,沒有初見時的輕松,他在擔心這戰爭。十萬鐵騎足以把西夏踏平。只是布日固德,的確不是為拖雷賣命的,而是為金!
大軍出發的那天,所有隨軍的婦孺都留在軍帳中,我也不例外,但我是一定要去觀戰的!
成吉思汗雖然疾病在身,仍身著盔甲親帥眾軍出戰,威風凜凜的騎在馬上,儼然一個戰神。拖雷緊隨其後,接著是耶律楚材等眾將。騎兵、步兵、炮兵……邁動的步伐令正座六盤山都在晃動。
我隱身飛至山頭上,看著長龍般的軍隊,心里蒼涼難耐,西夏的百姓啊!我該不該管?
掠過大軍上空,直飛西夏領土。揮袖間,紙單飄落,我本可以讓時間停止,避免戰爭,卻不能干涉!西夏滅亡已注定!
地上的百姓看著如雪降至的白紙,紛紛好奇的撿起來看。「蒙古大軍將至,速速逃命!」一片寧和的街道頃刻間人群涌動,向著村外的山谷里逃去。隨後我又飛向下一個村鎮,如此一來,百姓應該會少受殺戮。至于西夏皇城,我不能干涉太多,獨獨繞過了。
天譴該來了,為何還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飛回來時,大軍已到達第一個村鎮,我找了個屋頂休息。唉!我這空城計唱的的確有些辛苦!
前方探路的士兵匆匆跑至成吉思汗面前,報,「在前方多個村鎮均發現這些字條,每個村寨都已沒有人跡。」
「有人泄露軍報?」拖雷多疑的環顧四周的將士。
「拖雷住嘴!我大軍十萬人隱藏山中,難道不會被人發現?如此更好,不動刀槍便能取勝!」成吉思汗是以軍心為重,大手一揮,全力前進。
耶律楚材催馬離開隊伍,下馬撿了字條,細細看了看。哼哼,料你也看不出什麼端倪!敝人的毛筆字雖然有些爛,但還是能被一般人識別的!
唉!不過一身將軍的盔甲穿在他身上還真是英姿颯爽!
照這速度,明日早晨才能抵達西夏都城,罷了,我先飛回軍帳睡個回籠覺。
卻沒想到,我剛回帳中,忽蘭夫人就找了來,一直讓我陪著下棋至深夜。又聊了些成吉思汗眾位妃子、皇子的八卦,不知不覺已經凌晨。
我實在困的難受,便沉沉睡去。畢竟咱生前是個先進青年,為工作可以拋頭顱灑熱血,死後也是熱血神仙,下棋聊八卦,哪有那麼深厚的功力啊!偉大的聖媒我被忽蘭夫人折騰的,一睡便到了次日下午日落時分。
醒來時,精神恍惚,靜坐了一陣,才憶起要趕赴戰場查探情況。來不及梳洗,披頭散發的便飛出去。
整座皇城戰火彌漫,跌落的殘尸,灑落的鮮血,怵目驚心。那只是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如何下得了手?是我錯了,不該獨留下這皇城百姓。
盡管這朝政**了,人們的生活還是要繼續的。路旁的酒旗隨風飄動,可惜已經沒有人再來飲酒了,酒保斜斜的橫在門框上,眼楮大睜著,驚恐而疑惑。
淒慘的哭聲隨著硝煙彌漫在空中,忽近忽遠,淒厲,撕心裂肺。
活著的人清理著尸體,蒙古人、西夏人,都被抬到運尸車上。活著被扣上一個名號,一個身份,死後只是一襲冰冷,掩埋,化為一抔黃土。
「能離開就離開吧,蒙古人來了,還是不會罷休的,那些畜生!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吧……都死了……都死了……」一個頭發披散,衣裝散亂的婦人,神情麻木,囁嚅著自言自語的自我身邊經過。
我握著拳頭,不讓自己哭出來。
落日如血,浸染整片天空。跌跌撞撞的前行著,感覺自己像飄蕩的鬼魅,不知道走向哪里。
「那些字條是你留下的?」耶律楚材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冰冷徹骨,讓我打了個冷戰。
「是的,我本應該全部灑下的,是我錯了……」我沒有回頭,只是在懺悔,向著滿城的尸首。
「將她拿下!」耶律楚材下令。隨後兩個士兵拖著我向後倒退,頭發與紫紗隨風亂舞,是在哀歌這些無辜的亡靈。
我就這樣被綁在鐵柱子上,等待著所謂的嚴刑拷打。我被抓的理由就是,泄露軍機,害成吉思汗路上被毒箭射中。據說,他已經危在旦夕。
拖雷的臉黑的像是要掉下碳沫來。「說,你是西夏人、宋人,還是金人?」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三聲,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耶律楚材,「你不是知道我是他的舊情人嗎?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耶律將軍對我蒙古之忠心,日月可鑒!你休得侮辱他!」拖雷指著我的鼻子,「妖婦,給我從實招來!」
「想打就打,廢什麼話?罵我妖婦?拖雷,你就是姑女乃女乃艾玫我的手下敗將,被我大敗三百次你還有臉站在我面前罵人?告訴你,不對你發威是怕髒了我的手!你看看我這出塵月兌俗、高貴冷艷、傾國傾城的樣子,像是妖婦嗎?你的眼珠子是不是忘在蒙古沒帶來啊!」
我對著他一陣咆哮,忍不住掙斷了捆住我的鐵鏈。「你敢再罵一句試試!我保證讓你這輩子都開不了口!」老虎不發威,你還真拿著我當病貓?!
「你……你想做什麼?」拖雷驚懼的向後退了幾步,又看了看被我掙斷的鐵鏈子,臉上的肌肉開始痙攣。
「哼哼,我想做什麼?你管的著嗎?」我握起拳頭,捏了捏,骨骼 的響動,極是悅耳。「一向只有人夸我是美女和妖精的,還沒听有人敢罵我妖婦,你說我該怎麼伺候伺候你呢?」
「艾玫,你有什麼不滿只管沖我來,大帥他……」耶律楚材擋住我。
「你?你算老幾啊?看著皇城的無辜百姓你的同情心哪去了?居然敢抓我,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就算我格外開恩了!耶律楚材,警告你,既然你不是林子雨,就不要在我面前逞英雄,滾開!」
我一拂袖,他摔向一邊。力道重了些,他後背撞在鐵籠上,口吐鮮血,甚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