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是紫鈺,不是壞人!」拳頭如雨般落在紫鈺的身上,紫鈺只能用雙臂抵擋在身前,一時間束手無措!只是這拳頭帶來的痛竟然也只是背部和腳果的痛的千分之一,才幾下就覺得麻木了。
只是,一種淒入肺腑的悲哀,突然之間席卷過來,沸騰如滾水翻涌,生生要將她燙出眼淚來。
「夫人……你冷靜下來,求你了……」
清兒她們為何還未找到這里來?她快堅持不住了啊!
「小姐,我可憐的小姐,是梨香無能,無法護你周全!都是梨香的錯!」夫人似乎力竭了,她突然放下了拳頭,急急喘息著,滿是愧疚悲傷地對她說道。
紫鈺怔住,看來夫人的病真的又發作了!她竟然將自己當做小姐了!靈機一動,她模索著撫上夫人的臉,為她拭去冰涼的淚水,說道︰「我不怪你,梨香!這都是命!你也別太執著了!」
「這不是命!是那昏君!是那昏君太無情!」夫人再次激動起來,嚇得紫鈺臉色慘白,以為她又要用拳頭往自己身上招呼了,她卻擒住了紫鈺的肩頭,嚶嚶哭訴道︰「小姐,我為你將小皇子的性命保全下來了!你知道嗎?小皇子很乖!很聰明!我為他取了個名字叫離蕭,好听嗎?」
紫鈺吞了吞口水,說道︰「好……好听!」心中卻愈發地迷茫了,難道夫人也不是離蕭的娘?可是為何燕舞說夫人就是離蕭的親娘?這是怎麼回事?
「小姐也覺得這名字好听?」夫人喜出望外,按住紫鈺肩頭的手又松了一些,輕笑著說道︰「這個名字可是有涵義的,他的意思是……」
她的聲音突然停住了。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恐懼再次如影隨形。
紫鈺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竟然想要逃了。如果不是實在不忍心將夫人扔置在這里,她真的寧願跳河了!
眼前的夫人實在太詭異,一時哭一時笑,一時溫柔一時卻凶狠得讓人害怕。她的心愈發的焦灼了。
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不!不能再這樣拖延下去了,得想辦法離開這里才行!
紫鈺往上仰望,可是除了這樹林的暗影根本看不到什麼,她只能用力地大喊道︰「來人啊!夫人在這里!快來人啊!」
夫人似被嚇住了,抖顫著身子,沒有反應。
喊了好幾聲,仍然沒有得到一點回應,紫鈺的心一點點地涼了下來。也是!這里如此偏僻,也離得最遠,她們可能會這麼快想到這里呢?
紫鈺蜷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倚靠著石壁竭力想著該怎麼才能上到斜坡上去,至少也要到明處才能讓鴛兒她們更容易發現她們啊,可是,她的腳扭傷了,夫人又是如此的模樣,兩人怎麼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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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在這個時候,夫人突然又激動起來了︰「小姐,我對不起你!我找不到小公主!王爺派人找遍了整個鸞玥都找不到蘇護衛,他告訴我他們也許沒能躲過那漫天的箭雨……城門外的血好多哦……」
紫鈺忙安撫道︰「沒有!公主還活著呢!夫人放心!那是夢!只是夢!」
這次竟然沒有用了,只听夫人低聲呢喃了一句「都死光了!」就猛然沖上來,將紫鈺撲倒在地,狠狠地掐住了她的頸項,咬牙切齒地說道︰「無良的皇後,惡毒的國師,絕情的昏君,你們都去死吧!下地獄去吧!哈哈!」
「啊……」紫鈺瞪大了眼楮。怎麼也想不到夫人竟然會這樣對她!頸項被死死地掐住,呼吸逐漸困難起來,求生的本能讓她奮力掙扎起來,可是,這疼痛已經奪走了她身體的大半力氣,她根本無法掙月兌,眼見死亡的陰影一點點地逼近她,她狠下心,雙手舞動著往後伸,突然用力地掐住了夫人的頸項,試圖讓她松手。
只是,沒想到,夫人竟然怎麼也不願意松手,紫鈺只能亂踹了!夫人被踹了一下,倒在了一旁,那雙手卻仍然緊緊地掐著紫鈺,紫鈺被她這一拽,也倒在了她身上,兩人在地上翻滾起來,骨碌碌,骨碌碌……
「砰……」兩人掉進了水里,濺起了高高的水花!
水往紫鈺微張的嘴里灌入,清涼讓她突然清醒過來,見夫人沒有聲音忙松開了手,夫人的手卻也同時松開。紫鈺還沒有來得及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卻已經往下沉了,在沒頂的那一瞬間,她看見夫人也正緩緩往下沉,不禁一驚。
不知哪里來的力量支撐著她,她竟然忘記了自己不會水性的事實,揮舞著手腳沖過去,奮力將陷入昏迷的夫人往岸上推去,心中祈禱道︰「夫人你不能死啊!水凝寒,快來救我啊!水凝寒……」
可是,除了風聲,除了水聲,哪里還有什麼聲響?
一滴淚,墜落臉頰,迅速融入水中。只是,她不能哭,一哭了就沒有力氣支撐下去了!
終于將夫人推到了岸邊,只是,還沒有將她的雙腿也推上岸邊,她卻已經沒有力氣撐下去了,苦笑了一下,她無力地松開手,雙眼緩緩閉上,感覺這身子正往河水里沉沒。
對不起,夫人!對不起,水凝寒!對不起,子雍……
黑暗來臨前,紫鈺仿佛听到了水凝寒悲傷欲絕的聲音︰「紫鈺……」似乎還有什麼喧囂的聲響,從遠到近……
人死之前會有幻覺嗎?不然她怎麼會听到水凝寒的聲音?只是,為何不讓她夢見子雍?
「生死契闊,與子偕老!」子雍的話仿佛又在耳邊回響,淚水不停地滲出,與河水混成一塊,笑顏卻同時在水里綻放。
原諒我,子雍!我不能看著夫人死去!你知道嗎?當她藏在我懷里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就像……我娘給我的感覺一般,溫暖……
是的,溫暖……
寒冷包圍了她,輕輕飄飄地漂浮著,紫鈺的心一痛,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