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流澤,你以為你還能繼續猖狂嗎?來人,將他這兩條多余的手筋也給挑斷了!看四肢殘廢的他還能像狗一般亂吠嗎?」
在所有人都倏然變色的那一瞬間,沐胤軒突然推開了小貴子和言無殤,面對著沐流澤冷冷地吩咐道。
群臣們又是一驚。
這次,就連沐流澤也驚駭住了。他的身子開始抖動起來,也許,他終于發現了這個人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任他搓圓搓扁的善良的沐胤軒了!
「還有你們,」他一指那些在沐流澤身上滴下過蠟油的叛臣說道︰「朕給你三個時辰回去安頓好家人,然後,乖乖給朕……去,死!」
最後兩個字是配合著陰森森的目光說出來的,雖然殿門已開,外面陽光燦爛,這幾句話卻分外的讓人覺得寒意刺骨!
「皇上,您不是說只要我們听從您的命令去做的話就不會殺我們的嗎?為何……」那個張舒乙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驚愕地問道,難以置信。
「忘恩負義、為了生存而背棄了自己主人的人,朕留之何用?」沐胤軒笑,但笑意並不進入眼底。
「你……你這個暴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玩弄我們而已?你根本就沒想過要留我們下來,是不是?」張舒乙憤怒的嘶吼道,激動若狂。
沐胤軒斂住笑,望著門外的陽光緩緩說道︰「當你們為了榮華富貴和狼子野心背棄了朕的時候,你們就該知道,若是失敗了必須背負什麼樣的後果!朕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張舒乙,你該好好珍惜最後的三個時辰,而不是和朕在此理論些什麼!在得知自己已經要失去什麼的時候,不是該好好地去珍惜最後的光陰嗎?朕……」
說到最後,低不可聞,沒人听得見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但是,離得他較近的言無殤卻又似乎听見了,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在別人還沒有來得及不捕捉的時候卻又已經恢復了沉寂了。
裴子雍握拳的手微微松開了,他很詫異地望著皇上,那眼里漾出來的傷痛和後悔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但是,他卻看見了。難道皇上在為失去了媚妃而傷心?
既然他能夠為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姬感傷,為何又要變得如此的冷漠殘忍?陌生得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心中的疑竇和不安是越來越深了……
沐胤軒的恍惚只維持了幾秒鐘,因為,那張舒乙竟然憤恨到直直朝他沖了過來,手中握著一把從朝服里掏出的短刃,口中嚷道︰「我要殺了你!」
「皇上,小心!」小貴子驚叫,而其他的暗衣衛也同時準備行動,可是卻被沐胤軒出聲制止了︰「阻攔他的人都要死!」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眾人驚疑地望著越發詭秘難以琢磨的皇上,張嘴結舌。
當張舒乙終于沖到了沐胤軒的面
前,那短刃便狠狠地往他身上刺去,可是,沐胤軒竟然只是輕輕一躍,便閃過了他的攻擊,鬼魅般地來到了他的身後,然後,猛然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眾人只听見咯吱一下聲響,張舒乙已經在沐胤軒的手中斷了氣!
鮮血從張舒乙的嘴角緩緩流出,飽含痛苦和懼怕的面容面對著群臣,那雙死不瞑目的眼楮更是如死魚眼一般嚇人,而沐胤軒,竟然低著頭望著張舒乙的死狀,緩緩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來,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還有你們,」沐胤軒笑著又對那五個人說道︰「死罪雖然可免,但活罪難逃,朕就罰你全家流放南蠻,不得赦令永不能進京!」
聞言,那五個人也歷時癱軟在地了。
南蠻,乃是鸞玥最蠻荒之地,本就荒無人煙,如今雖然可以抱住一條性命,卻要連累全家去那蠻荒之地受那流離之苦,即使福大命大,那里的毒蛇蟲害也夠他們受的了!
群臣們都不禁心有戚戚焉了。幸好,他們沒有想過要背叛武皇,不然,就慘了!
不論是听不听命,結果還不是差不多,只是一個是早死一個是晚死一些罷了!
裴子雍的眉毛又擰緊了,心里有些失望。皇上,真的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談笑可以一起醉臥草地的溫善皇上了!
與此同時,已經無聲無息地站立在沐流澤面前的兩個黑衣人也已經手起刀落了,頓時,一聲淒厲綿長的慘叫響徹了整個金鑾殿,再通過殿門傳出了老遠老遠……
沐流澤再次活生生地被痛暈過去。
群臣已經是抖顫不已了,殿堂上的人除了那三個最鎮定的人——武皇沐胤軒、司空大人長孫無垢還有王爺言無殤,即使是歷經沙場洗禮的武將也不禁為之膽寒了,汗水濡濕了衣襟和後背,一片冰涼。
金鑾殿上一片寂靜,死寂的一片,就連呼吸聲也能清晰听見。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沐胤軒的身上,而陽光透過琉璃瓦斜照下來,五彩斑斕處的沐胤軒猶如天神一般,冷峻疏離,帶著強烈的殺氣,那威嚴的氣勢讓人喘不過氣來了。
原來,武皇也可以陰森到這樣的程度!也可以冷血到這樣的程度啊!
「你們還不快將這些廢物拖走?」沐胤軒又下令道,黑衣人立即開始動手,快速將這些軟成一團的人拖了出去,殿堂上瞬時空蕩了不少。
「眾愛卿,這出好戲好不好看?」
沐胤軒坐回道龍椅之上,俯視著眾臣,微笑道,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可是,那沐流澤和那鐵架子又分明還在那掛著立著,那種詭秘的氛圍讓人分外的觸目驚心。
眾人哪里敢出聲?
「如果還不夠精彩,那不如……」沐胤軒目光一斜,輕描淡寫,「來人啊,為朕的皇叔加點鹽吧!」
聞言,眾人又一驚。裴子雍再也忍耐不住了,走出來說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