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將從曲集那里听來的情報仔細琢磨了一遍,任洛岩心里有了一點底了。
「我現在過去吧。」任洛岩放下手里的卷宗語氣平靜地說。
「好的,夫人。」曲集起身叫了旁邊一個面容憨厚樸實的中年婦人過來,「你帶夫人過去。」
「是。」婦人偷眼瞧了任洛岩一眼,對任洛岩行禮說,「夫人請。」
任洛岩點點頭,起身和婦人去了,途中她經過了北宮冷,也僅僅是揚起了一個疏離冷淡的笑容。
婦人顯然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一路行來竟是一聲不吭。所幸,任洛岩也對與陌生人交談無興,因此安靜得走了一會兒,任洛岩瞧見了一間蓋著黑瓦門前掛著大紅燈籠的屋子。
「夫人,羅小姐就在里面。」婦人拘謹道。
任洛岩點點頭,微提裙擺,走了***石階。
兩個穿著普通護院青衣的漢子應是得了消息,見到任洛岩過來,皆是單膝下跪一禮,然後打開了房門。
進了門,任洛岩發現這只是一間沒有任何出彩的普通女子閨房。
「你是誰?」質問聲從任洛岩身側傳來,一個抱著襁褓眼神冷靜到冷酷的女子從帷幔後走出。
「受人之托前來與你相談一二。」任洛岩微微欠身,「不介意我坐下來吧?」
羅壆兒狐疑地望著這個舉手投足皆有一番韻味的女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有客來訪卻是如此表現,豈是待客之道?」任洛岩尋了一張椅子坐下,眼神沉靜地望著羅壆兒。
「說出你是誰?」羅壆兒不為所動,一雙戒備審慎的眼就是讓任洛岩瞧了也不由得心生感慨,還真有點油鹽不進的味道。
「我來此並無惡意。」任洛岩語氣平和地說,「也許你並不相信,但我沒有欺騙你的必要。」瞧了被羅壆兒緊緊抱在懷里的孩子一眼,任洛岩說,「就當是為了你的孩子,咱們聊聊如何?」
羅壆兒的的眼楮轉動了一下,「好,我跟你聊,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雙目清冷的女子抱著她的孩子在任洛岩面前坐下,「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後,能給放過我的孩子。」
「放過……你的孩子?」任洛岩驚訝地看著羅壆兒,以卷宗上的分析來看,羅壆兒應該是個很難信任別人的人——如今怎麼會對她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你不必驚訝。」羅壆兒拍了拍懷里的孩子,「我知道的太多,難逃一死,可我的孩子還小,我不說他無辜,只希望你們能給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你猜到我的身份了?」任洛岩好奇得問。
「這里戒備森嚴,除了當今皇上的人,還有誰能給擅自闖入,」羅壆兒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任洛岩一眼道,「只要你能讓我的孩子活下去,我定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會有一絲隱瞞。」
「你又怎麼確信我會一定會履行對你的承諾?」任洛岩好奇地問。
「正因為如此,我要你發下一個毒誓,用你最在乎的人發誓,如果你沒有履行你的諾言,你最在乎的人就會不得好死!」羅壆兒滿臉猙獰地說道,其中的怨毒之情讓任洛岩心生寒意。
「很抱歉,我不能現在就給你答復,」任洛岩歉意道,「你能稍等會嗎?」
「可以。」羅壆兒嘴角翹起一個冰佞的弧度,「如果你就這樣一口答應,我才會不信呢。」
任洛岩微笑,「壆兒姑娘果然是名不虛傳。」
「多謝夸獎。」羅壆兒不冷不熱地說。
一出門,任洛岩就看見曲集和北宮冷就站在外面。
「曲總管,我要見皇上。」
「夫人,皇上早料到您會找他,」曲集微笑,「皇上說了,您的選擇就是皇上的決定。」
任洛岩眼眶微熱,不動聲色道,「那我就進去了,如果皇上來了,煩請您通報一聲。」
「曲集遵命。」
重新回了房間,抱著孩子喂女乃的羅壆兒眼底流露出一絲驚訝,顯然她沒有想到任洛岩會這麼早回來。
任洛岩也沒想到會見到另一個女子就這麼半褪上衫露出白鼓鼓的豐潤展露在她眼前,不由得怔了一怔,避開了眼楮。
「你我同為女子,我有的,你何嘗未有?」羅壆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其間的嘲諷語氣讓任洛岩臉上一紅,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小題大做了。
盡量不去看羅壆兒的胸口,但嬰兒吮吸乳汁的漬漬聲還是傳入了她的耳廓。
「你們的決定是什麼?」羅壆兒拍撫著吮乳吮得大汗淋灕的孩子,眼中的愛憐一閃而過。
「可以,我發誓。」任洛岩說,「你的孩子可以保住,他會平安的長大,不過,他的身世我們必須消失,孩子滿月,他只會是一對普通夫婦的孩子。」
「滿月……」羅壆兒失神地望著自己的孩子好一會兒,一個淺淺地笑自她嘴角泛開,「你很好……」深深地看了任洛岩一眼,「感謝你們的仁慈,問吧,我說了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任洛岩輕輕點頭,從懷里取出一紙筆錄來,將問題一個一個問了出來。
羅壆兒期間雖然有為難或遲疑的時候,不過她還是將她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一一將這些記下,任洛岩闔上手里的東西,認真得望著羅壆兒說,「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坦誠的回答我的問題嗎?」
「怎麼?你希望我不坦誠?」羅壆兒嗤笑,將喝飽了的孩子扶上肩頭細細拍著讓他吐了女乃,「沒有什麼原因,你就當我看你順眼好了。」微微閉目,「你應該沒什麼要問的了罷?」
「沒有了。」
「那好,記住你的承諾,如果你違誓的話,那麼,我就是死了也會從十八層地獄爬上來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大可放心。」任洛岩對羅壆兒感激地頷首,轉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