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被任洛岩的事情攪亂了心思,那麼最後的決戰應該是明天,那時候結合著他新調來的兵力,想要一舉解決掉趙彥的兵馬,那絕非難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為了這個他漸漸動心的女人,他開始做一些平日里根本就不會去做的事情。
他的臉不知道被誰都血濺濕了,熱且燙,手也漸漸抬不起來,他累了。
他是皇帝,平時大部分都在掌控這個國家的走向,手上功夫只是有時間才會練一下,如今撐不住了那也是自然。
噗哧——
一聲刀入皮肉的聲音響入耳簾,趙睿回頭,原來是一個平日並不相識的暗衛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他擋住了一記直襲向他的凌厲殺招。
「皇上!保重!」那個他從未有過印象的暗衛吐著血沫子揮著長劍沖向了一個試圖接近他的叛逆,削掉了那人的腦袋自己也倒下了。
趙睿從懷中取出一塊玄色繡著金龍的絲帕綁住了自己的手和軟劍,他怕自己因為一時手軟導致劍柄月兌手。
旁邊的曲集瞧見這一幕,眼圈一熱,他知道皇帝要拼命了!
「君憂臣辱,君辱臣死!」曲集突然怒號出聲,其中的淒厲之音在戰場是那樣的震動人心!
「吾等食君之祿,怎可不分君之憂!」
曲集字字鏗鏘,手中白綾如同一條白色的巨蟒吐著蛇信不顧一切的深入叛軍之中,那條所謂的白綾人們已經可以說是紅綾了,上面的殷紅無疑正是用人的鮮血染紅!
曲集豁出去的打法引起了在場中人的共鳴,就算是陳月娥此等女子也是巾幗不讓須眉毫不猶豫的往叛賊最密集的地方撲去。
趙彥面露震驚之色,這個在傳言中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在臣子心中居然有著這般重要的地位嗎?
也對,他那個皇兄自幼就會籠絡人心,這些人若是不為他效死命,他反而會覺得不可思議呢。
皇帝望著曲集毅然決然的表情,手中的軟劍借著彈勢直直從三人脖頸處劃過,鮮血再次濺滿了他一頭一臉,不過,這次就不是自己人的鮮血了。
雖然被眾人緊緊圍護在中央,皇帝也已經是殺得手軟。每次圍繞在他身邊有人死亡,定然會立刻有人補上,或男或女!
這一刻,男女已然全部平等,他們當彼此是戰友是袍澤,而不是所謂的‘戰場上女人滾開!’
陳月娥就在皇帝的左上方,她的手里握著一柄長劍,劍穗為紅色,每次殺一個人,那美麗的劍穗就如同一道絢爛的光芒輕柔的‘吻’過將死之人的要害處,真是死的美麗溫柔。
至于默兒,她的武功可以說是四女中最高的,身為影衛統領的她用那一頭作為武器的烏黑青絲攪碎了無數人的頭顱,她的頭發已
經被敵人的鮮血染成了鮮紅色,正滴答滴答的滴著鮮紅的血液。
「皇上!!!老臣等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馬蹄聲伴隨著王老太醫洪亮的聲音在戰場的另一頭傳來,一身緋色官袍的王伏德和李丹青兩位太醫雪白的胡須被河上刮過來的冷風吹得直往左邊飛,在他們前方的是一個穿著銀亮鎧甲面色冰冷寒霜的俊美男子,這個男人正帶領著數千將士往這邊而來並迅速加入戰場。
趙彥看到來人,不由得從眾人的包圍中站立起來,苦笑了一聲,「他怎麼來這里?!」
「他是怎麼趕過來的呢?這里關外可是有十數天的距離,他們是怎麼趕過來的?」趙彥著魔似的喃喃自語。
「難道這是早有預謀的?」
喃喃自語著,趙彥想和身邊的柳麟風商量接下來將要如何,別看北宮冷帶來的只是數千將士,這數千將士可是精英中的精英,不知與關外的韃子進行過無數次血戰,他身邊的這些人本來就是東拼西湊出來的,和人家根本就沒法比。
「柳麟風呢?」
沒有在身後的人中看見柳麟風,趙彥不由得一愣。
他身側一人站出身來遲疑了一下道,「柳公子已經走了,屬下們想攔,但已經遲了。」
「走了?」趙彥苦笑了一下,終是嘆了一口氣,走了也好,走了也好,「你們能逃就逃罷。」他
側頭對那些保護他的那些人道,「能不能逃走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屬下怎可留下主上獨自逃生!」那人反對道,「屬下無法阻止別人但是屬下卻是萬萬不願離開主上身邊的!」
「與主上共生死!」
趙彥身後幾乎所有人都如此叫道,每個人的眼中都全是堅毅決然之色!
他們是趙彥手下的親兵,不管何時何地趙彥都不曾拋下他們,在他們眼里趙彥是他們可以效死的首領!他們怎會在這時候離他而去!
「好好好!!既然如此!咱們就同生死共存亡!」趙彥長笑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青光熠熠的長劍,直直往趙睿撲去!
趙睿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一個措不及防居然被他闖入正中,一劍直直往他心髒處刺來,手下已然無力的趙睿怎麼擋得了趙彥勢如破竹的攻勢,盡管伸手格擋了一下,盡管他盡全力避開,卻還是被趙彥刺入傷口處,而這傷口卻是那個正在緩慢愈合也裂開的傷口。
旁邊周人想起王老太醫和李老太醫的諄諄叮囑頓時都是眼前一黑瘋一樣的飛撲過來,口中狂喊皇上陛下不止。
皇帝被趙彥一擊得手,吐了一口鮮血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倒在陳月娥的懷里。
「皇上!」陳月娥怒號,一雙丹鳳眼已然血紅一片,凌厲的長劍已經毫不猶豫的往趙彥身上疾奔而去。
這時,一身黑色長衫,頭上戴著斗笠的男子突然出現,趙彥心神一震,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侍衛對他所說已經離去的柳麟風!
他到底與皇帝有和深仇大恨!就算到了這危險萬分的境地也要自投羅網只為至皇帝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