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您就不要自欺欺人,」趙彥冷笑道,「我這皇後嫂子跟在你後面殺你的女人還殺的少嗎?啊,也是,皇兄不把她們當人,自然也就不在乎了,只是彥弟好奇,能否請皇兄告知弟弟,這位‘新’的姑娘又會活多久呢。」惡意的眼神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任洛岩臉上一瞟而過,冷得任洛岩打了個一哆嗦。
「彥弟怕是著了魔怔了罷。」皇帝臉色的笑容沒有變,看也不看他身邊的任洛岩一眼,語氣平淡得道。
他的冷靜讓趙彥無法理解。他應該暴跳如雷的不是嗎?他不是對那女人很有感想嗎?那他怎麼會這般地不在意——等等!
「又是一個圈套嗎?」趙彥喃喃自語,「又用一個你不在意的女人來轉移我的視線嗎?讓我再次錯以為你在乎這個女人?」
空曠的河邊,就是輕聲絮語也會被風傳的四處都听得見。
任洛岩自然也不例外。
又用一個你不在意的女人來轉移我的視線嗎?讓我再次錯以為你在乎這個女人?
這句話無疑刺激到了她,任洛岩倏然轉頭望向皇帝,此時此刻的她早已經忘記了陳月娥的警告和不屑,一雙晶亮的大眼死死地盯住了皇帝。
皇帝無視了任洛岩詢問的眼神,神色自若的看著趙彥,絲毫沒有因為趙彥的自言自語而有絲毫的動容。
得不到回應的任洛岩如同被一盆冰水澆醒,清醒了過來,搖搖頭,她將那雙渴望期盼的眼藏入了濃密的黑睫里,手藏在袖子里,安靜地繼續看下去,她不能再犯和剛才一樣的錯誤。這種失誤一次已經夠了,一點點殷紅色順著她的袖子往地下低去,她渾然不覺。
「皇兄,」趙彥對皇帝笑了,「這次我可不會被你給騙了。」
那純粹的笑容讓皇帝一怔,腦海里居然浮現出趙彥小時候天天跑去他和母親那個不是冷宮甚是冷宮的地方與他玩耍。
「彥弟……」
趙彥一震,皇帝的這聲呼喚沒有登極為皇以後的高高在上和冷漠,而是,而是他們小時候……那語氣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見趙彥動容,皇帝知道他也是想起了前塵。是什麼時候這個被人號稱是他的跟屁蟲的弟弟開始和他疏遠的?是在……是在他要登基的前一段時間吧,那個時候,為了已逝的母後,他不得不拼死一搏,沒想到……
「皇兄。」趙彥哽著聲音喚了一句,那雙癲狂的眼楮漸漸變回了他特有的冷靜。
「皇兄,為什麼你要了姳兒卻不待她一輩子好?」
皇帝震驚得望向趙彥。
沉浸在內心世界中的趙彥喃喃自語著,手高高的揚起,從他走上這條路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更何況……他本就不悔。「上!」
隨著趙彥的落下後,一直等在他身後的人如潮水一般往皇帝這邊洶涌而來。
皇帝眉頭一皺對任洛岩道,「顏兒,你先到里面去!」
任洛岩眼眶一熱,她知道皇上這是怕她受傷,可是這時候她怎麼忍心離開皇上,要死!她也要和皇上死在一起!想起北宮宇,任洛岩搖了搖頭,正欲說話卻被皇帝一個擁抱給扼住了呼吸。
「顏兒,還記得上次你是怎麼把朕推進暗格里嗎?」皇帝按上任洛岩的後腦給了她一個重重地吻——
皇帝這一吻,把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部震在了原地,瞠目結舌的望著這邊,甚至忘記了這里是戰場。
任洛岩更是整個人都傻了,僵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就是由一條靈動的蛇鑽進了她的口腔里,霸道的絞纏了她的所有呼吸,讓她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皇帝摟住迷瞪瞪的任洛岩,愛憐地在她耳邊笑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朕對你是個什麼心思嗎?等朕回來。」
皇帝對旁邊的人擺了擺手。立刻有人上前來抓住任洛岩把她往里面拖去。
「不要!」任洛岩緊緊抱住了皇帝腰,「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不要再和你分開!你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雖然皇帝沒有挑明對她的感情,但是憑著這一個真摯的吻已經告訴了她,皇帝對她並非她所以為的不在意。
本就對他動心的她怎麼忍心在這個時候和他分開!
皇帝溫柔得望著她,輕柔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淚花,將環抱著他的手掰了開來,「顏兒,乖。」
「不!!!」
在任洛岩的哭喊中,幾人帶著拼命掙扎的夫人退進了身後的山洞里。
趙彥呆呆地望著這一幕,著了魔似的說,「如果,如果那個時候你也對姳兒這麼好,如果……」
身後的哭喊聲是那樣的揪動人心,皇帝卻沒有回頭,他將眼楮望向站在另一邊的趙彥,緩而慢的舉起了他手上的軟劍。
皇帝這次是微服出行,根本就沒帶多少人,正所謂蟻多咬死象,盡管皇帝這邊的人要比趙彥的手下厲害的多,可畢竟寡不敵眾,只是一會兒的功夫,皇帝這邊的人傷的傷死的死,除了皇帝身邊的人還算安全外,其他可以說已經沒有保存多少了。
「默兒!你先帶著主子撤退,這里由我們來抵擋!」見仗已經打起來的曲集立時解開了封印,一條白綾舞得颯颯飛舞,對著默兒叫道。
「是!」默兒大聲應道。
「要走一起走!」手里的軟劍劍尖滴著鮮血的皇帝推開了默兒的手,挑碎一個人的喉骨冷然道。
「皇上!您是整個大盛朝的支柱!您要是出了事整個大盛就都要亂了呀!」曲集毫不留情的絞擰了一個人的腦袋,轉頭淚如雨下地懇求,「您要為這個大盛朝的百姓著想啊!」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朕連自己的屬下都不能完整的帶回,又有什麼資格去保護整個天下!」皇帝決然道,「不用再勸朕了!與其浪費時間不如多宰幾個叛逆!」一腳踹飛了撲到他身邊的青衣壯漢,皇帝沒有發現他那個還沒有痊愈的傷處又繃出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