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一往情深 靈魂被互換(3000)

作者 ︰ 安然朵

「丹寧,你若愛他,就別傷害他。你我的恩怨,你要怎麼算都行,別傷害他。」眼中濕潤簌簌而下,想起夾風谷中的淒風血雨,她決不能,不能讓邵景弘也步瑞王的後塵。她寧願身受百倍的傷害,只要賀丹寧能吞下這口氣。

賀丹寧依然笑意淺淺,眼中卻並沒有怨毒,眸光中仿佛流淌著一彎水光-----是淚水。

「我怎麼會傷他,靈兒,我比你還愛他,愛到了塵埃,愛進了靈魂。傷他的人一直是你。你從未愛過他,卻借著他對你的寵愛在後宮之中興風作浪,你讓他一代開國明君因宮帷身敗名裂受盡世人詬病。你還讓他一生背負兄奪弟媳債。」

「不,我愛他。」銳痛從心底深處刺出,仿佛象荊棘一般四處漫延,同時戳到五髒六腑上,她想否認,卻無從分辯,賀丹寧並無虛言。雖是無心,卻結局如此。

「這就是天譴。你不配擁有他的愛。」看她悲痛,她亦滿嘴苦澀,因為那人的愛,從未曾這樣落在自已的身上。縱然是死,水靈兒也死得其所。

「那晚,你突然來冷宮找張碧瑤那賤人。我雖然不在場,可你不知道,我就住在她的隔壁,她的床下的牆坐下早就被我挖通了一個坑,當初只是單純的想借些暖。誰知那晚你們的對話一句不落的被我听個清清楚楚。」她自嘲一笑,道︰「你走後,我用黑龍部留給我的秘藥迷住了她,讓她暫時失去神智,我從洞里爬過來,輕而易舉就把她吊死了。我總算是為我的兩個未出世的孩兒報了仇。」她哽咽地說不下去,本就還不曾化去的哀慟,這時悉數被勾起當年的血恨。「我怕事發,便用鄭麗媛留給我的方法聯系了她留在宮中的兩個心月復,將我的消息遞出宮外,通知了黑龍部的人。他們將我救出冷宮,但黑龍部的總壇已毀,我只好隨祭司來到祁國安身立命。如今呆在那的是假的賀丹寧。一切事情如此順利,應當感激皇上為了你,將所有的暗衛撤出了皇宮去尋你的救命丹。如今功成,那假的賀丹寧就不必再留存在這世上了。」

「原來是你害了太子。」她心里想起那溫潤如玉般的少年,說著悲憤之意頓起,如濤濤恨意洶涌難平。

賀丹寧冷笑︰「害太子的不是我,是張碧瑤這賤人。若非是她手中欠下如此多的血債,鐘妃又怎麼會在太子身上下毒?因果循環,不過是業報而已。如今輪到你了。你知道你身負了多少血債麼?周而復始,所有的鮮血論源頭,卻是從你水靈兒開始。從你的中毒開始,後宮之中多少宮女太監因禁不住刑訊自裁身死,又有多少人因小小的牽連被殺。若你沒有去冷宮找那張碧瑤,就沒有引發後來一系列的屠殺。罪之禍源就是你。所以,上天才千里迢迢將你送到我的身邊。由我代天懲罰。」

「代天?」水靈兒怒時反笑︰「若論源,從穿越開始吧,是你先橫出一腳想置我于死地。再論業報,夾風谷中幾千無辜性命慘遭滅絕人寰的屠殺,你賀丹寧何德何能。敢如此理直氣壯以天之名義掩蓋你的罪惡。說吧,這回你又要對我做些什麼。」心里的恨和怒如火澆燒,這地窖寒氣攝人,她竟也不覺凍。

賀丹寧霍地站起,銀牙暗咬,掄起巴掌欲狠狠摑去,猛地似乎想起什麼,竟生生撤了回去,臉上迅速展開一絲快意暢然的笑。

她美目環顧陰森幽冷的四壁,卻如欣賞田園美景般地低嘆一聲,道︰「靈兒,這里將是你終身囚禁之所。到我離開後,這盞燈也會衍滅,永永遠遠地沉沒在黑暗之中。你幼年時,曾在暗室中關了幾日,便犯了瘋癥。而今這里將要關你一世。」她滿意地從水靈兒的眼眸中看到絕望的驚懼和抑制不住的全身顫粟。

「而我,會帶著你的一身幸福重回到邵景弘身邊。住在金碧輝煌的承乾宮內,與他夜夜歡好,享受一國帝王的專寵。」她哈哈而笑,看著水靈兒無法置信的眼神,心就象一夜春風吹拂,奼紫嫣紅一夜盛放般,朵朵皆裁滿幸福。

「黑龍部還有一個千年秘術,就是靈魂轉換。明日風光回邵國的依然是你水靈兒之身,可靈魂卻裝載著我賀丹寧。景弘對此將一無所知。而你,就呆在地獄吧。」隨著賀丹寧那陰柔的聲音緩緩而來,她從未覺得地獄是如此之近。

此時,隱蔽的石門漸漸敞開,走進一位身形瘦小蒙面的黑衣人,「儀式備好了,請小姐移步。」

當那黑衣人如破布女圭女圭般地將她從石床上拖起,不廢余力地扯到背上時,灰敗絕望已不足以形容,她一直以為,之前她的生死劫難是他面對過最大的難題,原來不是。

那時,無論身在何處,總覺得但凡有一絲情念,他總會找到自已。

是生是死,總有牽掛。

如今,什麼也沒有。

想哭,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心底深處唯有的寬慰便是︰只要他能幸福,那她身在地獄又何妨。

她被背著在狹隘的過道中七拐八拐地走了一陣,直到一間四合院般的房子中,院中,四周插滿高高的旗桿,上面飄蕩著黑色或紅色的寫滿符咒幡布。中間有一個四人高的高台,呈放著鮮血淋淋的四畜。高台下四個黑衣人盤腿席地而坐,身前平行放著兩張長桌,桌沿各放七盞燭台,清冷的月光下,如鬼火般地幻著幽蘭的燭

光。

她象一道盛宴被小心奕奕的擺放在左邊的長桌上,全身癱軟無法動彈,連著所有的知覺,包括恐懼都變得麻木。

此時繁星冗沉,月上中天。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血腥之味。

隨著低低密咒在耳邊開始呤唱,身邊的幽蘭的燭光開始頻繁地跳躍,燭焰越跳越高,眼前所見的一切如幻象般漸漸扭曲,她的魂識保持著最後的清明直到一只寒冷猙獰的手掌按上了自已的前額

「靈兒」

有聲音在耳邊飄浮著。

是邵景弘。

「嗯,別吵,我困」她模模糊糊的應著,心里想,早朝時間到了。

「妹妹」聲音變得遙遠,象在太空中沒有媒介的傳播,飄渺虛幻。但她還是辯認出,那是他哥哥喊她的聲音。

「啊?哥哥別走。」

「嫵兒,你以為你逃得了我」陌生的聲音緩緩響起。

……恐懼從心底迅速漫向四肢百骸,她尖聲叫出邵景弘的名字。

她驚跳地坐起,慌亂中身邊的燭台被打翻了幾個,咂在地上發出幾聲清脆的聲響。耳邊的魔音依然不絕,象抽著她的靈魂般,疼得在身體內亂跳。她掩住耳,想嘶聲尖叫讓他們停止

突然一陣凌歷的劍呤劃破夜空,四周的旗幡應聲而倒。

當一,二,三,四,五……當一眾人舉著明晃晃的火把護著居中一個人破門急奔而進的時候,

沒有刀光劍影,局面只在瞬間被轉控。

她喜極而泣。

千帆起伏過盡,幾番歷經艱難險阻,總是能在最無助,最需要他時,他出現在她的面前,如神砥一般降臨。

她集聚了一身的力量,如囚禁在千年的黑暗終于見到黎明的一絲閃光般,揚開雙臂向他沖去。

「靈兒」一聲如天籟的呼喚。

不是夢!但是------邵景弘眸光一沉,凶狠厭惡之光立時盈滿眼眶,隨即狠狠一腳往她心口踹去,一聲骨頭的斷裂聲,她遠遠地摔倒在地。

銳痛從身體和心底同時崩發,一大口鮮血從嘴里嘔溢出來。隨著他跨過她身體的腳步,水靈兒看到他將另一個女子裹進了懷中。

那女子她驚懼的看到,那女子就是自已,她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神情驚惶失措,眼中的倉皇比自已更甚。

原來靈魂已然被互換,惡魔的儀式已經完畢。

暗衛驟看到她,震驚不比她輕,只比她更深重許多,宛如看到一張鬼臉一般。

「不」她想尖叫,胸痛如絞,拼了命發出的聲音卻微弱無力,「景弘,她不」又是一口鮮血噴薄灌出,堵滿了口舌和鼻翼,嗆得她連吸一口氣都難。

驟然的溫暖,眼中濕潤簌簌而下,多年以後終于在他的懷中,被如珍似寶地捧在心頭。

望著地上如螻蟻般在痛苦掙扎的水靈兒,賀丹寧終于回復了一些神明。

讓時光停住,因為只要水靈兒一口氣緩過來。就如同潘多拉寶盒被關上,一切打回原形。不,不是打回原形,她將被他生吞活剝。

她相信眼前的男人做得到,因為最痴情的男人,往往是最無情的。

將她抱起,一下一下地吻著她,柔聲哄慰︰「靈兒,別怕,我來帶你回去了。」

賀丹寧的身體依然不被控制般地顫抖,她膽顫心驚地看著地上的水靈兒,無聲地張合著血口,披頭散發掙扎向她爬來,象極了日本驚竦片《貞子纏身》中的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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