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一听太子二字,全身如墮冰窖。顫栗一波一波地席卷全身。
那個乖巧,溫順,聰慧,總是張著一雙脈脈含愁的鳳眼的小公子。
「她們都說你是妖孽,是真的麼?如果妖孽是這麼漂亮,我長大了也要娶妖孽做我的太子妃。」一雙帶著歡喜的眼楮總是這樣看她,從不掩飾對她的喜歡。
「如果我是父皇,我也只會寵你一個。雖然父皇因為你冷落了母後,但我不恨你。」
水靈兒的冷從心髒泛到四肢,顫栗從四肢百骸轉到五髒。疼痛象利爪剝開她的心,猛地撕開。曾經那盤溫潤如玉的小少年就這樣死在了後宮爭斗中。而她,是始作俑者。
麗昭儀冷冷地注視著她。
「這沉寂的後宮眼下已注入新的血液了。第一批月兌穎而出的秀女上月就已入住儲秀宮。」
「姐姐代皇上暫時選了十八個,全是花骨朵兒一般的好年華」麗昭儀眼神淡淡,看不出喜怒哀樂。
「妹妹,就此,你再無任何機會翻身了。」
「所以,姐姐,你再也不必要再作戲,將賭注抵在靈兒身上,看靈兒能否有一線希望離開這冷宮。」水靈兒恙出一絲笑意。
麗昭儀挑了一下細細的眉,並不反駁,依然喂了她一口粥,仿佛是自言自語︰「本宮雖來自江南最富裕的鄭家,自小過得也是錦衣玉食的日子。」
「可惜家母不過是家父的第十一房的填房小妾。身份地位在鄭家還不如一個帳房的管事。為了引起家嚴的關注,
我自小努力學琴棋書畫,女紅。家父喜畫竹,本宮無一日不習畫,那整年整月的一張張竹畫可以將整個繡樓填滿。」
迷茫,痛楚,無望伴隨著那段黑暗的歲月。自小聰慧過人,又有過人的樣貌。如何甘于人下。鳳凰于飛,終要展翅于九天之外才是她一生的宿願。但那烈火焚身的成長磨練卻將她所有的青春年少的情懷化成了灰。
「終有一日,家父在一次年宴上從二十來個子女中發現了我。從此,我得以在主母身邊長大,那年本宮才十二歲。」
麗昭儀將冷掉的粥放在一邊的小矮上,輕輕地般水靈兒拭了拭嘴角,接著道︰「本宮的嫡娘怕本宮奪了她嫡女的寵愛,在接著一年中,暗里處處設絆,為難。本宮幾次在生死中掙扎。嫡娘畏寒,冬天卻不喜擺碳。整整三年的冬天,我象丫環一樣幫她暖了床,服侍她入了睡。嫡娘睡的寢室雖不點白碳,但外間四周卻點足,為了那味兒不入她的屋,我學會了制香。那些香料既能讓她安神舒心,又能化了那碳竹的煙味。又熟讀醫書,拜靜庵堂老尼為師學針灸,方便照顧嫡娘的體寒之癥。對兩個嫡姐的冷嘲熱諷,本宮從來是戰戰兢兢,不矛反駁。心中再恨,也是咬斷了牙合著血吞。終于到了十五歲,嫡娘對本宮放了真心。將唯一入宮的名額給了本宮。臨行前,嫡娘告訴本宮,她願將這機會給本宮,只是因為本宮更適合在後宮生存,更能帶給鄭家名譽,也只有本宮才能讓鄭家月兌離商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