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麗昭儀一身艷紫,綴滿珠玉,衣飾華貴。一雙丹鳳眼微微向上飛起,說不出的嫵媚與嬌柔。她體態縴儂合度,卻是南方女子少見的高挑飽滿。肌膚細膩,雖不及當日的水靈兒,但在後宮中卻是少見的脂玉如凝水般。萬縷青絲梳成華麗繁復的縷燕髻。素來著古樸青衣淡裝的麗昭儀一著艷裝,也是如此的麗質天成,明艷不可方物。
麗昭儀冷眼掃了掃四周的破敗,臉上卻依然是笑容可掬。推開古舊的木門。望著不遠處牆角邊的小木床縮成一團的人影,臉上的笑更加明艷了。
她接過侍女手上的一盅熱騰騰的小米粥,低聲喚道︰「妹妹,該醒了」
侍女皺著額頭嫌惡地扶起水靈兒,忍住那腐蝕之氣撲鼻而入帶來的嘔吐,掃了一眼麗貴嬪依然是笑盈盈臉盤。她雖是不明白到如今麗昭儀還依然對水靈兒如此照顧為的是什麼。難道真的是姐妹情深?
「你出去門外遠遠候著,沒有本宮的吩咐,不得進來」麗昭儀冷冷地吩咐著侍女。
待侍女並了門出去後,麗貴嬪在木床邊的小椅子坐了下來。
她斂去笑容,冷冷地瞧了瞧四周。輕輕吐了一口氣,笑容又回到臉上。
今日終于不必梨花帶淚了,她可以想笑就笑,把心中所有的情緒不必做任何掩飾地表露。
這一天,她等太久了。
「妹妹,姐姐這是最後一次來看你了。知道是為什麼麼?」麗昭儀喂了一口熱粥,見水靈兒難以吞咽,半數流了出來,也不嫌惡心,取了錦帕輕輕幫她擦試了嘴角,見她不答,那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幾分,連一向冷漠的鳳眼也灌了絲笑,「因為,再沒必要了。」
麗昭儀見一直低眉垂眼的水靈兒突然張開雙眼瞄了過來,那一瞬的晶光明媚依然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既是如此的狼狽,她的那雙眼楮依然如妖魅般美得驚心動魄。
低低呤笑一聲,麗昭儀俯身在水靈兒的耳邊輕輕道︰「今日太醫診出姐姐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皇上下旨親封了昭儀。」
水靈兒自嘲地一笑,神情依然是放松而開滌。
冷宮的歲月如空氣中的塵埃一般,沉靜而緩慢。唯一不同的是,眼前正得聖寵的女子隔三差五的來看她,好心好意地給她送著熬得香滑米粥。
「這要謝謝妹妹。不是妹妹肅清了這後宮,我這小小的昭儀怎麼能代掌了後宮的鳳印呢。妹妹替我清了皇後,四妃,如今,我一個小小的貴嬪卻是後妃中封位最高的,這在歷代後宮中開了先例了。」
她頓了一下,低低一笑,坐直了身子,眼中的笑意更盛。
撫了撫平平的小月復,「還有,我這月復中的要是皇子,那就成了皇長子了。這也得謝謝妹妹幫我除去了太子。將來姐姐如果有一日做了皇太後,妹妹如若依然命在,姐姐定當將妹妹從這冷宮中迎接出來,與妹妹共享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