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丫頭尚年幼,又隨父母隱居山中,並不經事,見水靈兒跪在邵景弘腳下哭泣,竟沖上去想推開邵景弘,口中怒道︰「壞哥哥,你欺負仙女姐姐。」
獵人大驚,忙起身抱回女兒,道︰「桑丫頭,別胡鬧。」
邵景弘冷冷而笑,捏起水靈兒的下巴,眉目猙獰道︰「靈兒,你還有何面目侍君?你不過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婦人,你還有何面目于朕求一恩典。」
她倏然一驚,無法置信地抬眼望他,只見他鳳眸如血,雙眉遽沉。
她凝住淚,閉目低語︰「縱有千般不是,靈兒只是心不由已。我也曾想 去一切過往,將心比心,無耐蒼天弄人。只是這一家子雖屋陋衣襤,卻是心心相映,溫情脈脈。靈兒怎忍心因為我之過讓他們命喪黃泉,縱是無顏,也當一死相求。請皇上成全。」
邵景弘不語,仍是用了勁去捏著她的下頷,眸中寒光,用力搜索著眼前雙目緊蹙的她,眼中的暴虐之氣愈來愈盛。
「你說這番話,賭的還是朕對你的不舍。」他冷笑一聲,突然將她攬進懷中,毫無預兆地俯首撕咬在她的頸上,他的唇冰冷而僵硬。
水靈兒覺左頸上狠狠地一疼,只覺得肌膚似乎被咬破,而他,象吸血鬼一般無情地吸食著那流下的血液,象要吸干她一般。
她不願動,由著他吸食著,若非他恨到了極處,他從不肯傷她半分。
他昂起首,冷然看著她,唇邊流下一縷明艷的鮮血,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臉上一寸一寸緩緩綻開笑意,眉目舒展,連眉梢都是一層薄薄的笑意︰「你把朕對你的心思全用在這份上,實在令朕心寒。每次都是你先棄朕而去,你是不是覺得,當你想回頭時,朕一定在原處等你?」語罷,橫指著那一家人,這時已斂盡笑意,道︰「一個不留!」
「等等」她急促地想改變這一切,習慣了他的寵溺,卻發現,不懂如何去面對一臉生殺之冷冽的他,一切的話語只變得哀求︰「她是我故人,景弘」
回眼望那一家在簡陋的木屋下抱成一團,那獵人滿目赤血,卻無力反抗。面對皇權他一介匹夫如何抗衡。
那兩丫頭,向來不諳世事,但此時也驚恐一團,象極了籠中之小獸。
而那婦人,兩世喪命,皆因她而起。
「皇上,草民求皇上開恩,饒我妻女一命,草民願求一死!」那獵戶是個憨直之人,見水靈兒求得半天未果,自覺無望。或許先自求一死,也許能保得妻女一命,話剛落音,便掄起腰間的匕首刺進了月復中。
那獵戶常年打獵,所持的匕首日日磨得鋒利無比,又是真性情的男子,一心為妻女求得一絲生路,這一刀刺得又狠又準,鮮血噴溥而浸濕衣衫。
一時間,妻子呼喚丈夫,女兒哭喊爹爹,痛哭聲糾纏寂靜的夜空。
水靈兒掙開邵景弘的禁固,卻心口一陣撲天蓋地的痛,只覺咽喉一腥甜,一口熱血噴灑而出
眼前一片黑暗,只聞得一聲驚駭「怎麼回事?」
「別,別殺!」她極力撐住最後一絲的脆弱,直至看到他那微微一頷首後,她昏闕在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