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帝妃鑾駕回宮,皇後攜眾嬪妃和文武百官在皇城內叩首迎駕。
皇帝寵愛貴妃,南巡只攜了貴妃。
眾嬪妃注意到,帝妃並未同一鑾駕,而是先後從各自的鑾駕中步出。
皇帝的臉色並不好看,蒼白中帶著一股冰冷霜殺之氣。
貴妃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不象是風光滿面的隨帝南巡而歸,倒象是從冷宮里關了幾年,剛放了出來。
眾嬪妃心中暗暗思忖,這南巡發生了什麼?難不成,失寵了?
果然,接踵而至的消息象春風吹暖了後宮,摧得百花盛放,冷寂了大半年多的後宮一下熱鬧奔騰起來。
原來,靈貴妃搬出了承乾宮,回宮當夜便宿進了沐華宮。
接連幾日綿綿不絕的細雨,似憂愁美人連綿不斷的淚水,將宮殿上的琉金璃瓦洗刷的分外干淨。帝妃二人同時抱恙,消息卻又一點不透。後宮中按耐不住好奇的嬪妃開始爭相串門打探情況。
奼紫和嫣紅跟隨著進入沐華宮時,幾乎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
原以為離恨天便是天宮,原來皇宮才是真正的天上人間。
水靈兒沐浴後,依然沒有胃口吃東西,天色雖泛白,但她還是直接睡下了。
回宮途中,陶嫣一直和她同車,直至送她到帝都皇城,才離去。
一路上,她斷斷續續告訴她,在邵景玨身上發生的事。
並告訴她,當邵景弘得知她遭劫後的一切。
當時,邵景弘最擔憂的便是三王的余孽還有黑龍部的殘余,便讓暗衛帶上了龍祭師和陶嫣。
她和師尊祖隨著一組暗衛沿著她們留下的灰燼,和吃剩的果核,很快追蹤到他們。
原來,邵景玨那日劫走她,不是想與她長相廝守,只是想利用她引來邵景弘,目的是刺殺邵景弘。
陶嫣還告訴她,是他的師尊祖用銘文誘發了隱在邵景玨身上的噬月蠱,讓他瞬間發作,才制止了邵景玨全力揮向邵景弘的那一劍。
師尊祖說,邵景弘不能死,他一死,邵國必亂,天下將亂。
個人情愛事小,天下百姓居安事大。
原來如此!那冰冷的一劍,如今卻追悔已莫及!
身體的疲憊,讓意識在深痛里一點點散去,卻還是怎麼睡也睡不著,有情的,無情的,咆哮而至,將她的心又勉力聚回到那懸崖邊的生離死別。
是是非非,誰欠了誰,誰又負了誰,錯錯對對,糾糾纏纏著,分不清,斷不明。
那一句,耐河橋邊,我等你年年月月歲歲!愛到了深處!
那一句,過了今世,來世再也不願遇到你!恨到了絕望!
在她腦中轟鳴不絕,化作絲絲入骨,層層疊疊纏繞不休,成了繭冢。
一夜驚夢,香汗濕透衣襟,奼紫和嫣紅雖然盡心照顧,卻不及繡嫣和繡妍細心周到。
到了第二日,水靈兒便發了燒。也不願去找太醫瞧著,只吩咐奼紫拿了盆冷水,打濕了布,放在自已額上。此時的她,不需要清醒,更不在乎身體的疼痛。
前兩日還好,能清清靜靜地在沐華宮養著病。
到了第三日,那些觀望的後宮妃嬪見皇帝回宮後,沒有召貴妃侍寢,便料定,這南巡定是巡出問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