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燒得更凶,灼痛了他的頸處的皮膚。而此時夜寒露更重,輕羅衫下的她,瑟瑟發抖,口中不時支語片斷地呢喃著。
他深蹙雙眉,雖然知道只能做稍適休憩,否則未到關口便有可能著堵擊。
但最後還是將她抱起,朝著密林深處掠去。
半個時辰後,到了涯頂,山路異常陡峭,而今夜天沉暗冗,夜色不明,不宜趕路。恰好,在涯上,緊挨著懸崖邊的山而建的木屋中,有一獵戶人家。
山中人墩厚老實,心又熱,半夜叨嘮,獵戶一家卻沒有絲毫不悅。那婦人見水靈兒燒得不醒人事,急忙到後房尋來一些藥草,急急地在小灶上生火煎藥。
獵戶家的兩個女兒,也被突然來的客人驚醒,揉著迷茫的眼楮從掀開一角的布簾打量著祁玉染,硬愣了許久,小的一個突然道︰「我記得哥哥!」
祁玉染微微一笑道︰「這次哥哥沒帶糖果,下次一定給桑丫頭還有榕丫頭補上雙份。可好?」
兩丫頭見是熟人,立刻大著膽進了房內,撐在坑邊,好奇地打量起水靈兒。
小的那個桑丫頭不過是八歲年紀,仰起小臉,驚奇道︰「哥哥,這仙女是你媳婦兒?」
祁玉染點點頭,此時她的臉因高燒不退,紅得有些發暗,雙唇更是艷得要滴出血來。一頭青絲散在暗褐色,舊得分不清花色的布枕上,卻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無怪邵帝棄三千只寵一愛,這美色原來真的能惑亂人心。
「哥哥不用擔心,我娘會治好姐姐的,妹妹以前也這樣病過,我娘抓的草藥可有用,吃幾次就好了。」榕丫頭已十三四歲般的年紀,她端詳水靈兒許久,忍不住去觸了觸她身上那華麗的裙裾。
「姐姐別亂模,仙女身上的衣衫是天上的雲織成的,模壞了,仙女會怪罪。」
榕丫頭臉上一燙,她和妹妹身上的衣裳,是娘親用爹打的野豬肉到山下換的一些粗布做成的。偶爾和爹娘下過山,見山下的大戶人家的小姐穿過綾羅綢緞,雖然多看了幾眼,但心里並不很是羨慕。但見了水靈兒一身紫衫後,覺得以前看過的再美的衣裳也美不過眼前的,真象妹妹所說一般,象是天上的雲彩般煙縷繚繞于眼前。
榕丫頭自然不知道,水靈兒身上所穿的是邵國頂頂大名的雲錦織繡,一年才出二匹。別說是普通的大戶官宦小姐,便是宮里,也就水靈兒一人獨享。
祁玉染見那榕丫頭雖然年紀尚小,但眉目如畫,已有三分少女羞澀之舉,全不同那桑丫頭。
「榕丫頭,下次哥哥來,會記得給你帶些漂亮的衣裳。穿上去,也象雲一樣,好不好?」
榕丫頭的心思給他看中,臉一下紅到脖子處,羞得有些惱怒,嗔道;「誰說我要這衣裳來著,我才不喜歡,榕兒最喜歡是娘做衣裳。」她撥腿往屋外跑,又覺得有些無禮了,又掀了簾子,紅著臉說︰「哥哥,你上回帶的糖,很好吃。」
此時,婦人端上了熱騰騰剛煎好的藥放在坑邊的小案上涼著,又回身端來一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