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四周,想找一個避風口的地方歇息。否則,眼前的美人經不起折騰,只怕邵帝沒追上他的足跡,便香消玉殞了。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個略凹陷的半山口,勉強可以避開風口。他放下了她,此時,她已燒得昏迷不醒了。卻死揣著他的衣角,緊得連指端都發白。
心下襲來一陣心酸,從頭抹過一縷從未曾有過觸動。
一種熟悉的悶痛擴滿心頭
借著暗淡的星光,那蒼白如玉的小臉,雖是一臉的病態,嘴角卻 著一絲甜甜的笑意,美得沒有一絲凡塵的氣息。
祁玉染看了半會,不自覺地淡淡一笑,月兌下外袍,輕輕地罩在了她的身上。
雖然二人泡濕了衣裳,但一路上,他背著她狂奔不停,衣服倒是風了半干了。但眼下還得生火,幫她去掉休內的寒氣。
到了第二日,水靈兒幽幽醒過時,天已蒙蒙發亮。
「醒了先吃點野果,你睡著,我不敢走遠,要不然就打點野味填肚子。」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觸了一下她的前額,「還燒著,走吧!」此時離邊界還有一段距離,他盤算好,在流坡水城內刺殺邵帝,以那里的布控,根本無從下手,何況既使成功,祁王叔便擺月兌不了嫌疑,恐怕會身陷困局,如今在祁邵邊界尚有余孽作亂,只有將他引往邊界處殺了邵帝,到時祁國便可將責任推托個干淨。
他將腳下燒了一晚的灰燼胡亂地掃蕩一下,相信邵帝的人馬很快會找到這里,沿途他故意留下一些痕跡。
背上水靈兒,運足內力往山崖上奔。到了險處時,才放慢了腳步。
水靈兒先前只覺兩耳生風,眼前的樹木呼嘯地從兩邊掠過。雖然她對邵景玨的功夫有十足的放心,但還是怕得閉上了眼。
到了午時,水靈兒又覺得月復中空空,好在祁玉染昨夜采摘的果子還有幾個,水靈兒便伏在他的背上,拿出果子,吃了幾口,覺得又能解渴又得緩解月復饑。
她見他因為趕著路,臉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便抓了袖口,幫著他拭去。又將手中吃了一半的果子伸到他的嘴邊,輕聲道︰「這個很甜,吃一口。」
他猶豫著,他從不吃別人口中剩余的東西,只覺沾染了別人唾液的味道,讓他感到惡心。
她嘿嘿一笑,用臉貼著他的臉,晃了晃手中的果子,笑︰「吃呀,解渴的。你流了好多汗了!」
「嗯!」他猶豫半晌,還是咬了一小口,慢慢咬碎後,吞咽了下去。果然清甜又解渴。
沒有想象中的惡心感覺。
淡淡一笑,便由著她喂,將余下的半個果子吃淨。
斷斷續續,水靈兒將余下的野果分食了干淨。雖然覺得身上還燒著,但精神只緩了一陣,昏沉沉的深重感又襲來,伴隨著眩暈,她在昏迷前那刻,下意識地糾住了他的衣襟。
緊挨在他頸處的臉,燒得滾燙,但他不能停下,只能更發狠地提著內力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