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琉月宮中,襲人和靜蘭取了二人的披風後,宮女端出了兩碗雞蛋長壽面。
「今日是?」麗貴嬪猛地想起,賀妃每年都是冬季過生日,只是今年靈貴妃獲盛寵,自然不會有人再記起這舊人的生辰了。「妹妹失禮了,要是姐姐不介意的話,妹妹這里有個香囊是近日剛做的,尚未送出,只是禮輕了點,要是姐姐不嫌棄,權當是送姐姐的生辰賀禮。」
「禮輕情義重。如今莫說我這生日,就是肯來這琉月宮的也沒幾個人。」賀妃心中輕輕一笑,她知道今日水靈兒一定會來,而且會為難于她。
她想不到邵景玨的死會給水靈兒造成如此大的傷害。水靈兒那樣子明顯處于憂郁癥的前兆。失眠,惡夢,盜汗。只一個月的時間,她的臉色便如此灰敗。
但在這時代,對于精神上的疾病,並沒有任何抗憂郁的藥物。除非水靈兒能自已從傷痛中走出,否則郁郁而終只是時間而已。所以,她現在不能給她找到絲毫的差錯。
她和水靈兒不同的是,她有的是青春和時間。穿越除了給了她一具美麗的軀體外,這十年來,她意外的發現,她的身體沒有衰老的跡象。
她請來麗貴嬪,多一個好名聲的人在場,水靈兒想明著陷害她的機率就低很多,如今她只能步步為營。以靜制動。
很意外,二人品茶不久後,來了鐘德妃,莊宜妃,高賢妃和小月復明顯聳起的蘭嬪。這二人每人帶著兩位宮女,一時間,這琉月宮的偏殿一下就熱鬧非凡起來。賀妃知道她們不是來賀壽的,就算是往年,她們來這也不是是想沾著她的光,在皇帝面前露露臉,讓皇帝記起還有她們這個後宮妃子存在。如今,是來冷嘲熱諷的。這一天她們等太久了,怎麼能放過如此光明正大的機會呢?但也好,人多總比沒人好。多一個人多一層保護。如今,還有什麼不能忍的。
眾人各懷心事地品著賀妃泡的茶,吃著茶點。
辰時分,太監黃喜兒帶著幾盤外番進貢的冰山雪梨,說是靈貴妃賞給她壽辰的。這冰山雪梨極致稀少,雖生長在高寒,一年四季都有,但產量卻極低,也極難運送保存。每月到宮里頭也就不出十斤而已。這雪梨不僅能養顏,又可潤肺。平日里就算咳個十天半月不見療效時,只需用這雪梨炖了一小盅喝了後,第二日便止了咳。所以,這冰山雪梨就是在深宮中也極致珍貴。以往皇帝要賞她也就是幾個,但
靈貴妃一賞就是幾盤。
各嬪妃模不著頭腦,估模是皇宮里所有存著的冰山雪梨全給她拿來賞了賀妃了吧。
賀妃心里笑著,雖然她猜不出水靈兒打的是哪張牌,但她心里有底,決不會是好事。
果然,不到半刻鐘,正主來了。帶著皇帝跟前的御前宮女繡嫣和繡妍。
今日皇帝不在,眾人便膽子大了些,悄悄地打量起這靈貴妃。以往只是匆匆一掃,只知是個美人。今日細瞧了,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傾國傾城。
水靈兒的美並不端莊,反而顯得妖媚,尤其是眉眼中帶著一股邪靈。既使一身琉璃白,卻沒有襯出半點清純,她臉色帶著淡淡的病態的蒼白,細看時眼角眉梢處甚至透著一股淡淡的青氣,卻依然妖艷得如一抹幽魂般,攝人心魄如艷鬼。這樣的美人,不若是男人,就算是女人也會看呆了眼,迷失了魂。
她輕輕地笑著,帶著幾分輕飄飄。眸中靈動地眨著,嘴角卻帶著幾分萎靡,慢幽幽地掃視著這殿中每一個注視著自已的人。這種眼光她早就習慣了,自十六歲大哥帶她參加一些豪門聚會時,她就習慣了別人驚艷的眼光。
不知是不是別的宮院的妃嬪風聞到了,一會又漸漸來了幾位昭儀和美人,連著丫頭宮女,這琉月宮倒象往年一般,熱鬧非凡起來。
「繡妍,賀禮呢?」
繡妍應了一聲,將手中的梨花木盤端到賀妃的跟前,低聲道︰「這是貴妃娘娘給賀妃壽辰的賀禮,請賀妃笑納。」
賀丹寧道了聲謝,含笑恭聲接過,順手遞給了身旁的靜蘭,又道︰「貴妃妹妹,容姐姐好奇,想現在就打開看看,妹妹不會介意吧!」
「送給你便是你的,自然是你做主!」水靈兒隨意地笑一下,她知道,賀丹寧防著她,當眾折禮,也是防著哪日這禮給她帶來麻煩,也好讓所有在坐的求個證是靈貴妃送的。
水靈兒心里覺得好笑,臉上的表情也不做任何修飾,帶著似笑非笑的謔戲的表情看著靜蘭折下絲帶,打開了禮盒。
是一把輕巧的劍,劍身不是規規距距的長形,而是彎曲,玲瓏有致,象個女人的身體。
「這劍身上的人,可是按著姐姐的容貌雕上去的,昨晚我給皇上看,他也說算象足十分。怎麼樣?出自摹尚工大人之手,很精巧吧!」水靈兒笑著,帶著嘲諷,看著賀丹寧有些扭曲的神態,不依不饒地繼續笑道︰「姐姐玩時盡管放心,這劍人沒開封呢,沒什麼作用,傷不了人,只當拿來消遣用。」
劍人?賤人?
這禮送得比直接給她一巴掌還干脆。
這真是水靈兒的手筆,從不拐彎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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