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明永歷 第三十六章 烽火揚州路(五)

作者 ︰ 朱由榔

太陽落山之前,馬雲與雷老虎下令出城的明軍早早地就吃了晚飯,準備停當,在天黑之後,兩人率領兩千明軍悄悄的出了揚州的東門,避開巡邏的清軍,小心翼翼地從城外田地中的小道向東邊的小河走去。

小船早就在河邊準備好,明軍到了河邊,立刻上船,輕輕地劃動船槳,先是向北逆流而上,然後轉過河灣,調頭向西,慢慢的接近了清軍大營。

在距離清軍大營還有三里距離的時候,馬雲便下令停止前行,天色雖然全黑,但是清軍並未就寢,如果此時靠的太近,很容易被清軍發現。明軍悄悄上岸,將小船藏于蘆葦蕩之中,而後靜靜地等待三更天到來。

清軍大營中巡更的聲音能清晰地傳到明軍的耳朵里,當清營中三聲「梆梆梆」響聲之後,馬雲和雷老虎知道時候已到,便下令明軍停止休息,準備出發,同時嚴令全軍避免發出巨響,然後趁著夜色正濃,全軍向清營模去。

清營分為左中右三營,正中是八旗大營,右邊是蒙古大營,左邊是綠營。通過綠營的「內線」,已經查清,清軍的輜重都留在中軍八旗大營的後營,距離小河很近,只有數百步。所以馬雲打算先通過一片開闊地,然後接近清營,用「手榴彈」炸開柵欄,從缺口進入清營,四處放火,等清軍主力出現後,立即撤退,絕不久留。

兩千明軍貓著腰,都盡量使自己不發出聲響,馬雲和雷老虎頭前帶隊,慢慢的向清營靠近。此時清營中明燈高掛,將營內外照的通亮,營外五十步之內,任何東西都難以逃過哨兵的眼楮。

不過今天清營值更哨長可不稱職,因為剛剛被綠營的一個副將請去喝了點酒,回來以後就覺得腦袋發沉,想要睡覺,于是吩咐了一下,自己就鑽進一個草料堆,呼呼大睡起來。

放哨的清兵看見哨長都睡了,一個個更顯得無精打采了,甚至三五成群聚到一起,開始玩起了「骰子」,或者干脆就在那「窮侃」。

就在光影與黑暗交界的地方,雷老虎目測了一下自己與柵欄的距離,而後突然向前一躍,掄起胳膊就扔出兩枚捆在一起的「手榴彈」。緊接著十個「擲彈手」也將手中的「手榴彈」扔向清營。

「轟——」的十一聲巨響之後,木柵欄立刻被炸得粉碎,出現了數個缺口。

馬雲突然大吼一聲︰「兄弟們,沖啊——」然後率先向清營沖去,兩千明軍緊隨其後,由缺口沖進清營。

清營之中大車上的是糧食,起碼有二百輛大車整齊地排列在一起,上面堆滿了鼓鼓囊囊的麻袋,此外還有數十堆干草。在大營的西北角有十個巨大的帳篷,據情報所說,那里堆放的是清軍的軍火,數量巨大,幾乎是清軍全部的火藥。

明軍沖入清營,幾個清兵急忙阻攔,瞬間就沖進來的明軍淹沒,連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擠倒踩死。

「老虎,你去炸掉火藥庫,我去燒糧草!」馬雲喊了一聲,而後率領明軍就向糧車撲去。

雷老虎听後,馬上對自己部下喊道︰「跟我去火藥庫,听我命令,我讓扔再扔,節省手榴彈!」

也不知道穆里瑪是怎麼想的,前軍大營他集中了兩萬八旗兵,可是後營也許是距離揚州城較遠,背靠小河,他竟然只派了一千綠營兵看管,如同不設防一樣。

看守後營的綠營兵本想阻攔,但是奈何明軍驍勇,而且他們分散在四周,很容易被各個擊破。當看到明軍成群結隊而來,綠營兵們掉頭就跑,邊跑邊喊︰「快來人啊,明軍劫營來啦——」

明軍根本不管逃跑的清軍,跑到糧車和草堆那里,將撿到的燈籠撕開燈皮,往糧草堆上一扔,「呼」的烈火燃起,因為糧車和草堆挨得太近,明軍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點燃了大片的糧草,而且今晚還是西北風,風助火勢,大火很快就開始蔓延,尤其是草料堆,不長時間所有草料堆全部被引燃,火光沖天。

馬雲見到糧草幾乎全部點燃,自己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便向火藥庫那邊看去,等了一段時間,除了能看到「手榴彈」爆炸引起的火光,卻沒有見到火藥庫那里有什麼動靜。

「雷老虎這是在干嘛,他不知道這樣會誤事的嗎?」馬雲心中有些著急,正想親自過去看看,卻看到幾十個明軍士兵每人都扛著一個木箱子向缺口跑去。

馬雲趕緊扯住一個,問道︰「你們扛箱子干嘛?里邊是什麼東西?」

借著火光,那個明軍士兵看清是自己的主將,連忙答道︰「馬大人,箱子里裝的是火藥,雷營長讓我們運到船上帶回城去。」

馬雲一听,心道︰雷老虎這不是添亂嗎?他想「趁火打劫」,可是船小太小,如果裝下這些火藥的話,那麼人往那里坐,難道跑回揚州城嗎?

「趕緊放下!你回去找到雷營長,讓他不要再搬了,馬上炸掉火藥庫,然後來找我!」馬雲下令道。

那個士兵听後,馬上將肩上的火藥箱放下,然後一溜煙地跑向火藥庫。

「噠,噠,嘩——」馬蹄聲傳來,猶如潮水上涌一般,甚至地面也在微微顫動。

馬雲一听就知清軍的主力騎兵來了,趕緊喊道︰「快,撤——」

明軍立刻轉身,向柵欄的缺口處跑去,可是馬雲並未等來雷老虎,于是帶著自己的親兵向火藥庫跑去。

就快要到火藥庫的時候,馬雲迎面遇見了雷老虎,看到不但是每個擲彈手扛著一箱火藥,就是雷老虎自己也扛著兩箱。

雷老虎見到馬雲,「嘿嘿」一笑,說道︰「炸了可惜,我帶幾箱回去,也好補充一下咱們的火力。」

馬雲急道︰「清軍的騎兵馬上就到,你扛著這東西能走得了嗎?」

雷老虎想了一下,點頭道︰「馬小哥說的是,還真跑不快,我不要了!」說著就將肩上的火藥箱撂倒地上,然後轉身對自己的部下說道︰「都不要了,扔了吧!」

這時清軍的騎兵距離後營已經很近了,有一些已經沖進了後營,正向火藥庫這邊趕來。

馬雲心想︰此時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可是八旗騎兵依靠馬力,很快就會追上自己,怎麼辦?

忽然,馬雲想到了一個主意,急道︰「老虎,你快炸掉火藥庫,然後將你們帶出來的火藥箱堆到一起,然後我們撤!」

雷老虎答道︰「你看我的!」說著,雷老虎掏出一顆「手榴彈」,用「火折子」點燃,然後就將「手榴彈」掄了出去。此處距離火藥庫有二百多步遠,雷老虎竟然將「手榴彈」正好扔進了一個帳篷中。

「轟」的一聲巨響,然後這個帳篷里的火藥爆炸後,飛射出的火星立刻引燃了周圍的帳篷,緊接著這些帳篷就如同連了線一般,接二連三地發生了爆炸。

爆炸聲太大,將馬雲和雷老虎的耳朵震的「嗡嗡」直響,馬雲大聲對雷老虎說道︰「快走!」而後便向東南方跑去。

當馬雲和雷老虎跑到營中心,八旗騎兵距離他們只有一百步之遙,馬雲停住,急道︰「快把火藥箱放到一起!」

雷老虎帶著自己的手下將火藥箱胡亂地堆到一起,馬雲又說道道︰「咱們快走,老虎你看到清軍快接近火藥箱的時候,用‘手榴彈’將火藥箱引爆,必須扔準了!明白嗎?」

「哈,我明白啦!」雷老虎答了一句,然後所有人向缺口跑去,雷老虎跑在最後,當上百個八旗騎兵狂奔到堆放火藥箱的地方,雷老虎已經跑出上百步遠。

「可以了」雷老虎暗自衡量了一下,然後掏出兩顆「手榴彈」,全部引燃後,掄開臂膀就將「手榴彈」甩了出去,兩枚「手榴彈」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火藥箱之上,緊接著轟然炸響,爆炸引起的火光沖天而起,巨大的氣浪和震顫差點將雷老虎掀翻,嚇得雷老虎立刻趴到了地上。不過那百十個騎兵因為距離火藥箱太近,爆炸的範圍太大,竟然一起被火浪吞噬,剎那間全部消失不見,接著無數的殘肢斷臂從天而落,散落到方圓數百步遠的地方。

「哈」雷老虎為了躲避橫飛的火焰,而趴在地上,等爆炸停止後,連忙起身追向馬雲他們。

上百個騎兵被爆炸的火焰吞噬後,後面的八旗騎兵趕緊前進,甚至因為巨大的火焰、響聲、氣浪,將八旗兵的戰馬驚擾,很多戰馬不受控制的狂奔起來,任憑騎手如何勒緊韁繩,都難以使戰馬平復下來。

馬雲、雷老虎等人一路狂奔,不長時候便跑到了小河邊,先前到達的明軍已經上船。馬雲回頭望了一眼清營,只看見那里火光沖天,將天都染紅了,因為今天刮的是西北風,風助火勢,大火竟向下風向的清軍中軍大營蔓延,將四周的木柵欄全部引燃後,中軍的不少帳篷也開始著起大火。

可是不等馬雲細看,清軍的追兵已經趕到河邊,馬雲急令開船,船隊載著明軍順流而下,但是小河並不寬闊,八旗騎兵沿著河岸追趕明軍,不時還施展騎射,羽箭如雨點般向河中的明軍砸去。

船上的明軍避無可避,又因沒有攜帶厚重的盾牌,有很多士兵中箭後落入水中,一時間慘叫連連。

「老虎,你還愣著干嘛?扔手榴彈!」馬雲大吼一聲。

雷老虎這才明白過來,小河的河心距離岸邊並不遠,別說是他自己,就是擲彈手也一樣能將「手榴彈」扔到岸上。于是雷老虎大叫道︰「兄弟們,扔手榴彈啊,炸死他們!」說著,從腰間模出一枚,用「火折子」點燃後,坐在船上並沒有起身,只是輕輕的一甩就將「手榴彈」撇了出去,正好砸正在岸邊跟隨而來的八旗騎兵邊上,「轟」的一聲之後,兩匹戰馬被掀翻,連帶馬上的騎士也被甩出很遠,其中一個掉入了水中。

其他的擲彈手有樣學樣,紛紛扔出「手榴彈」,將岸邊的清軍炸得人仰馬翻,終于阻滯了八旗騎兵,使小河上的船隊有了轉圜的機會。

雖然是順流而下,但是馬雲還是嫌速度太慢,下令明軍士兵加快劃槳,小船載著明軍飛快的向下游駛去。而岸上的騎兵本來就是在崎嶇難行的松軟土地上騎馬,速度一直追不上河中的船,沒過多久就被明軍拋在身後很遠。

但是八旗兵並不想放棄,一直沿著河岸追趕,想要將這股明軍在入城之前追上全殲,以消心頭之恨,當他們沿著河岸經過一個河灣的時候,突然從兩邊的蘆葦中竄出無數的伏兵,黑夜之中,騎士的根本看不清,猝不及防之間,先頭的數百清軍就被包圍,很快就被砍殺殆盡。後邊的清軍一看不好,紛紛調轉馬頭,也不管陷入重圍的同伴,向清營的方向逃去。

臨近拂曉,馬雲、雷老虎率軍回到揚州城,經過初步點驗,兩千明軍只有三十幾人陣亡,負傷百余人,而戰果卻是燒毀了清軍的全部糧草和大部火藥。

黑山率軍在河灣處設下的埋伏,殲滅了一部分追軍後,看到清軍逃跑了,並沒有追趕,接著率軍也回到城中。

等在府衙的永歷一夜都沒睡好,正在似睡非睡之時,耳中忽然傳來城外劇烈的爆炸聲,接連不斷。這個時候,永歷便知道馬雲他們成功了!

(昨晚孩子發燒了,到醫院忙了半夜,現在真的很懷念單身時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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