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明永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有傷天和

作者 ︰ 朱由榔

吳三桂見到四面八方的人潮向自己涌來,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際,雖然看打扮都是湘西本地的百姓,但勝在人多,當即驚得連話都說出來了。

還是方光琛比較鎮定,馬上出言提醒道︰「叛匪勢大,王爺,咱們還是突圍?」

「突圍?」吳三桂反問道。此時他心中也有了逃跑的念頭,可是前後左右都是「叛匪」,尤其是身後的「黑虎嶺」早就被「叛匪」佔領,後路已絕。再或者是向盤龍山突圍,可是回到盤龍山,再想出來,就難了,有可能會被困死在那里。

「西南方有條小路通往銅仁,不如從那里殺出去,再經過貴州,就可以回雲南了!」方光琛說道。

吳三桂此時也是無計可施,看著四面而來的「暴民」已經殺進清軍的防線,清兵雖勇,但是奈何對方是自己的數倍,真是殺不勝殺,而且湘西「暴民」也是驃勇異常,氣勢上更勝「湘西叛匪」,所以清軍潰敗也就在轉瞬之間。

「嗯,不過本王要是從那里突圍的話,叛匪肯定會餃尾而追,不如派出一員將官扮成本王模樣,向盤龍山方向突圍,而後本王再走,可保不失!」吳三桂說道。

方光琛一怔,心道,王爺不愧為殺伐決斷之人,這「金蟬月兌殼」之計也能想的出來,可惜要扮成他的那人了,肯定是凶多吉少啦。

不過方光琛並沒有表現出不滿,畢竟他還可以跟隨吳三桂一起突圍。于是方光琛說道︰「王爺英明!那麼誰來領軍向盤龍鎮突圍呢?」

「侯邦宇!」吳三桂讀出三個字。

方光琛一愣,馬上就明白吳三桂的意思了。這侯邦宇在前幾日率軍三千對陣「湘西叛軍」,竟然大敗而回,折損了數千人馬,這肯定讓吳三桂懷恨在心了,不然也不會讓他做這凶險的任務。

「是,我就去安排。」方光琛點下頭,而後馬上轉身去尋找侯邦宇了。

當侯邦宇被帶到吳三桂面前,由方光琛說出派給他的任務。侯邦宇一听,渾身一激靈,差點沒暈過去,誰不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啊,如果扮成吳三桂,領兵向盤龍山突圍,就算不死在路上,也有可能困死在山上。

不過由不得侯邦宇不答應,在他還猶豫的時候,吳三桂一雙眼楮看向了他,讓他感覺一把利劍刺向了自己。「不答應,馬上死;答應,一會死。還是選一會死!」侯邦宇一咬牙,點頭道︰「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末將願往!」

吳三桂立刻頷首點頭道︰「好,邦宇這次辛苦你了,等回到雲南,本王會重重賞賜你的家人!」

听到這話,仿佛已經判了侯邦宇一樣,實際上確實也是如此,「湘西聯軍」已經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密不透風似的人牆,將清軍擠壓在很小的一塊區域,中間正是吳三桂等人。

「事不遲疑,突圍!」吳三桂一聲令下,早就準備好的侯邦宇立刻率領三個營的清兵向北殺去,讓圍攻清軍的「湘西聯軍」為之一滯。

「快,清軍要突圍,不要讓他們跑了啊——」聯軍中有人大喊。

此時「湘西聯軍」得湘西百姓的支援,越戰越勇,因為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也無所謂陣型與否,反正是死了一個,馬上就會有另一個添上。湘西人自古好戰,在血性被激發出來後,根本不管對面是刀還是槍,雙眼血紅,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被激怒的獵豹,縱身一竄,就撲向清兵,哪怕是長矛已經刺穿身體,在臨死前,也要砍死一個,拉一個墊背的去見「閻王爺」。

清軍早就膽寒了,對于只會猛打猛沖的「湘西聯軍」,心中只有逃跑的想法,可是往哪里逃,哪里都是人。

突然一隊人馬撕開「湘西聯軍」的防線,向盤龍鎮的方向沖去,被護衛在中間的是一個身穿金甲的武將,盔帽上長長的紅纓隨風飄起。

「快看,那不是吳老賊嗎?」姚大榜突然對李定國說道。

李定國抬眼望去,卻是一個身穿金甲的人,正騎馬狂奔,身前左右都是親兵護衛,從身形上看確實是吳三桂。

「別讓他跑啦!」李定國話音中有些興奮。與吳三桂斗了十余年,都是輸多勝少,吳三桂仿佛是他的克星一樣,如今風水輪流轉,吳三桂圍困在「黑虎嶺」前,擒殺只在今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去把他擒來,王爺您稍候!」姚大榜沉聲道。雙眼盯著吳三桂,如鷹隼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催動自己胯下馬,大喝一聲︰「兒郎們,跟我去擒了吳三桂,重重有賞!」說著,姚大榜就向吳三桂沖去。

從「聯軍」本陣隨著沖出五千生力軍,也是「聯軍」最後的後備隊,在姚大榜的率領下,向那金甲將軍的位置包抄過去。

姚大榜手里使用的是一把超長鬼頭刀,掄起後如一道長虹,就劈向迎面刺來的一個清兵,「 當」一聲,那長矛竟被削去矛頭,只剩下一根光桿,就在清兵大驚失色的時候,姚大榜的鬼頭刀已經又到了近前,一錯身的功夫,兜頭砍下,緊接著好大一顆腦袋就飛了起來,斷頸處噴射出鮮血,不過卻沒有濺到姚大榜身上一滴,此時他的戰馬早就躍過三丈,手中長刀直奔下一個清兵的腦袋砍去。

從清軍本陣中沖出的三千清軍殺入「聯軍」陣中後,立刻淹沒在「湘西聯軍」的人群之中。不過這時清軍本陣也開始動了,雖然損失慘重,不過仍有五千余清兵,也向「聯軍」本陣殺來,「聯軍」一時壓力大增。

「難道吳三桂想回盤龍山嗎?看情形確實是這樣,也許他想回到山上,等胡柱國率軍回來,再撤出盤龍山」李定國如此想到。

「來呀,跟本王沖鋒,直取吳三桂老兒!」李定國大吼一聲,將插在馬鞍上的長槍取在手里,而後催動戰馬就殺向清軍。看到晉王動了,他身邊的護衛也趕緊跟上,最後一批「聯軍」殺入敵陣。

從「黑虎嶺」里殺出的五千「聯軍」在開始遭到清軍的頑強阻擊後,在清軍向北突擊的時候,終于從背後撕開了一個口子,阿鐵一馬當先率先殺入敵陣,從山口一直殺到與姚大榜所帥的聯軍會和,終于將清軍分成了三塊。一塊是突前的三千清軍,另外是左右兩塊,各有兩三千清軍。

就在「聯軍」集中兵力圍殲突前清軍,要活捉吳三桂的時候,很少人注意到左邊的清軍驟然發力,兩千余清兵慢慢集中後,突然殺向西方。而阻擋在前方的人很多,卻多是湘西百姓,而湘西聯軍並不多。

這隊清兵仿佛瘋了一般,拼命地砍殺阻攔的湘西百姓,即使是前面的人牆密不透風,也很快殺出一條通道,而這一切只因為隊伍中間有人高喊了一句話,听見有人這麼喊道︰「殺出去,回到雲南,每人賞銀五十兩,官升一級!」

當然喊話的正是參軍方光琛,在他的鼓動下,兩千清軍竟然突破了前面的圍堵,雖然損失很大,終于在小半個時辰後,沖出圍堵,向西面的大山逃去。

西面發生的事情,李定國和姚大榜並沒有注意到,此時他們已身在清軍人群之中,而李定國正殺的起勁,自從上次「磨盤山」一戰,已有五六年沒有上陣殺敵了,今次正好殺個痛快。

姚大榜在與阿鐵匯合後,馬上調轉馬頭,重新殺回來,手中長柄鬼頭刀砍倒了無數清兵,甚至刀刃都卷了起來。突然姚大榜看見有十余個身穿有別于其他清兵號服的鏈子甲,外罩赭黃衣的侍衛,正護著那個穿著黃金甲之人,奮力抵擋「聯軍」的攻擊,便尋思那有可能就是吳三桂。

于是姚大榜大喊一聲︰「吳老賊那里跑,來吃我一刀!」說著,就撲了過去,揮刀砍死兩個阻攔的侍衛後,終于到了那人近前,剛要巨刀,忽然發現那人的臉孔根本就是一個三十來歲,頗為年輕的人才有的。

「這不是吳三桂啊!」姚大榜一愣,但沒成想對方卻趁他愣神的時候,舉刀砍了過來,姚大榜大吼一聲︰「豎子敢爾!」舉刀迎了上去,「 當」一聲巨響之後,兩人錯身而過。不過姚大榜更要快上一些,反手一刀,不過用的卻是刀把,正好砍在那人的後背。那人「哇」的一聲慘叫,口吐鮮血,一頭栽落馬下。

「綁啦!」姚大榜命令道,然後舉刀又將幾個要來救援的清兵殺掉。

此時清軍大勢已去,除了戰死的,投降的,仍在戰斗的,猶如人海中翻騰的幾條小魚,撲騰幾下就不見了蹤影,就是因為人太多了,「黑虎嶺」山前聚集了大約十萬人,仍然還有人正不斷地趕來,加入戰團。

「都別打了,吳三桂已被活捉,余者投降不死——」姚大榜高喊一聲,縱馬馳騁從東向西跑去,高舉著手中長刀,刀上頂著一副金甲,正是剛才從那人身上扒下來的。

還在抵抗的清軍們听見喊聲,看到那副金甲後,心中無不駭然不已,有人驚呼道︰「那不是王爺的鎧甲嗎?」「王爺被擒啦?」

「將是兵的骨」,當得知吳三桂被擒後,清軍再無抵抗之心,紛紛扔下手中兵器,跪在地上舉手投降了。

歷經將近三個時辰的「黑虎嶺」大戰結束,又是以「湘西聯軍」大勝告終。就在收拾戰場,點驗俘虜的時候,李定國和姚大榜已經在審問被俘獲的那個身穿吳三桂鎧甲的俘虜了。

被姚大榜擒獲的當然就是侯邦宇,一個關寧軍中的小角色。侯邦宇心中又恨又怕,恨的是吳三桂用自己來做誘餌,怕的是對面的人砍了自己的腦袋,所以沒等對方開口,就將自己冒充吳三桂,吸引「聯軍」注意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開始李定國還有些懷疑,當有人來報,尋遍戰場,也未發現吳三桂,還有一隊大約千人的清兵從西面突圍,逃入大山的時候,終于確認真的讓吳三桂給逃了。

李定國氣的一拍大腿,急道︰「哎呀,沒想到還是中了吳老賊的‘金蟬月兌殼’之計!」

姚大榜也有些氣惱,沒想到到手的鴨子還是飛了,對自己的指揮不周,到底跑了吳三桂,趕緊向李定國請罪。

李定國懊惱了一陣,卻也想開了,雖然沒有抓到吳三桂,卻也讓他傷筋動骨了,這次又圍殲了他兩萬人,再加上被困在「鬼愁林」的三萬清軍,就是整整五萬人馬被消滅,難道吳三桂手中還有很多兵馬可用嗎?

最後還是李定國勸慰了姚大榜幾句,接著又商議起如何對付「鬼愁林」的胡柱國來了。

(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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