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寵歸 皇家有後初長成 063 離宮(六)——廢後

作者 ︰ 映柔

「她又出宮了麼?」

「是…」

「這次又是去了哪里?」

「天香樓…」

「天香樓?」

「京城…有名的青樓…」

「混蛋誰帶她去的?」

天香樓

每逢玉兔東升夜,便是煙花柳巷最為繁華熱鬧時。做為京城最富盛名的青樓,天香樓更是男人們談風論月,銷金縱樂的絕佳場所。

夜空綻放著繽紛煙火,為這春意融融,暖風陣陣的天香樓內增添趣味。

香閣里換去那一身輕健男兒裝束,墨柔然著一身薄如蟬翼的艷麗舞裳,翩然自內走了出來,那原本淡素玉面上,雖經過一番精妝巧畫,卻絲毫不顯輕浮,反更添了幾分嫵媚。那薄裳之後的少女瓏玲身段隨著她蹁躚步態若隱若現,更顯婀娜多姿。

「好了,走吧…」墨柔然開門,嬌顏俏向門外守候的二人招呼道。

痴痴盯著門內走出的人兒,一直鎮守門外的小明王不禁痴愣了住。

那天香樓的媽媽,待見到門內換去一身男裝,亭亭玉立著墨柔然,更是喜的眉開眼笑,連聲贊道︰「這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啊…但憑這模樣兒,姑娘今夜必然紅遍京城」說著,便擁簇著墨柔然歡喜下了樓。

她自然是歡喜的,有天仙般的美人兒自動找上門來要在她天香樓登台獻藝,而且還免費給她賺銀子,這等好事兒,千年難得一遇,她又如何能不歡喜?

遣散台上已令人有些乏味的歌舞,調好了曲調,放下了紗幔…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墨柔然被那濃裝艷抹的媽媽牽引著上台。

「小嫂嫂…」

墨柔然方一邁步,身後小明王突然上前一把拉住她長袖道,「非要這般作踐自己麼…若堂哥哥知道了…」

「他知道了更好」

墨柔然似個賭氣的孩子,丟開小明王手臂,轉而朱唇淺笑跟著那媽媽上了台,隱于那層層垂落的薄縵之後。

玲瓏身段,婀娜體態…一個嬌媚倩影在縵後燭光照耀之下,映現在那層層落地輕縵之上,極好的吸引住了眾人眼球。

鐘磬響,管弦起。伴著樂聲,縵後倩影蹁躚,腕上彩絛亦隨著舞步于空中勾畫著一個個優美曲弧,似壁畫飛仙,令台下觀賞之人嘆為觀止。

隨著曲調變轉,最里面那幾層紗縵被緩緩拉開,那曼妙身姿亦因少了幾層紗縵相隔而清晰了些,亦離台下眾賓客愈近了些。而這些微的接近,卻令台下眾人切望著那幕後身姿越發心潮澎湃。

台後鼓瑟聲漸漸變得密細,縵後墨柔然轉瞬間,又身輕如燕般飛上眾舞姬推入台中央的倒豎圓盤上,旋轉飛舞,如飛仙臨立空中,楚姿魅舞,嬌妍盡現。隨著又幾層紗縵卷起,眾人已似一窩蜂般往台前擁來,恨不得沖上台去扯下那礙事兒紗縵好一睹仙子芳顏。

「爺,爺…不好了…」

一直守在門外的隨侍突然跑到小明王面前急道︰「爺,皇上來了」

「什麼?」

守在台後的小明王立時一驚,急抬頭往門口處看時,已見幾名體格健壯的男子陪著輕簡便服,一身懾人之氣的龍宣赫轉身上了二樓,挑了處正對著對面歌舞的位子坐來。

「完了完了…」小明王抬頭望著樓上落座的龍宣赫一陣兒連珠叫苦。

最後一層紗縵在台下眾人千呼萬喚中終于似高山瀑布般緩緩垂落而下,將一直隱于縵後的那張絕美容顏清晰現在眾人面前,卻迎來台下一時間戛然而止的肅靜。

對面,望著紗縵緩緩落下時露出的精巧面龐,龍宣赫驀地站起身來,劍眉冷鎖。

台上管弦聲重回初時悠揚舒暢,墨柔然對著台下痴醉眾人嫣然一笑,婉轉抬首回眸時,卻一眼瞧見正對面樓廊闌干前凝眉立著的龍宣赫,不覺一愣,嫣笑僵在臉上…

他果真來了她知道他一定會來…墨柔然望著對面樓上面色凝重的龍宣赫良久,突然一展笑顏,伴著輕柔樂聲,再次歡快起舞,唇角微揚的笑容顛倒眾生。

一國皇後在青樓登台獻藝…她倒想看看,他到底能看著她在台上多久。

「一千兩,台上美人今夜是我的」

台下突然有人莫名奇妙亮著嗓子叫起價來,這一聲叫喝,使得台前擁擠眾人因此而騷亂了起來,緊間著便有另一人高喝出聲道︰

「一千兩?呸一千兩就想抱得美人歸?爺出五千兩」

「八千兩——」

舞台上,墨柔然見台下忽然間亂哄哄一片,眾人竟莫名奇妙的開始競價買她過夜,微有些害怕了起來。可待她抬頭看到樓上已氣得面色鐵青的龍宣赫,心中竟稍安了下來,復舒展月一臉嫵媚對著台下眾人。

而一旁那媽媽听著台下男人們將價錢一下子開到了一萬兩,臉上樂開了花兒一般,早忘了墨柔然並非是她天香樓的姑娘。

樓上,龍宣赫虎目怒對著台下爭搶競價的之徒,再看到墨柔然鎮靜立于台上,面上越現嫣媚,一團怒火于胸腔熊熊燃燒著…終于「 嚓」一聲,將身前闌干一掌拍得粉碎。

那一聲巨響,令天香樓內擁擠的眾人紛紛尋聲望去。台上墨柔然亦不由一愕,抬頭時,龍宣赫矯健身形已自樓廊飛落而下。未及她回過神時,龍宣赫身影已在她身旁站定。

用身上長袍遮住她那一身單薄裙裳,龍宣赫臂腕緊攬著墨柔然朝台下怒喝了聲︰「將這天香樓給朕拆了」

霎時間,數十條或白或黑的身影如鬼似魅般竄上梁頂,「 嚓」巨響間,若大的天香樓已如散了骨架般,飄搖傾倒…

皇宮

入了皇宮,背對著地上披著長袍一身「簡露」舞衣的墨柔然,龍宣赫面上因盛氣而略顯抽搐,震怒道︰

「你不就想要自由,想要離開皇宮想不做皇後麼?好朕現在就擬旨廢你後位,逐你出宮從此天涯海角你想去哪兒便去哪兒,朕再也不會管著你…這下,你該滿意了」

痴痴對著怒聲響徹宮庭的龍宣赫,背後墨柔然微微一愕,听著听著,一行清淚自面頰滑落而下。她知道他終有一天會讓她離開,只沒想到過自己會是這樣子離開…

她料到過會有如何一個結局,卻未料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回宮等著接旨」龍宣赫回頭朝面色痴然的墨柔然厲喝了聲,心頭跟著一顫。

墨柔然听到又是一愣,淚眼望了龍宣赫許久,怔怔背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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