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鳳儀樓後,就開始細細琢磨如何滅墨宮的事了。雖然這事蹊蹺了點,但秦祭始終還是觸犯了我,這怨不得我。而就在我琢磨著除去墨宮之事時,秦祭那邊也有了動靜。他把小君子找回來了。小君子更是莫名其妙,訥訥道,「你又有新計劃了?」
秦祭皺了皺眉,煩悶道,「你去趟墨宮,把組織盡快遷移,越快越好。」
小君子奇道,「現在麼?」
秦祭道,「就現在。」
小君子盯著他,突然嘆了口氣,狐疑道,「誰要對它下手?」
秦祭訥訥道,「鳳儀樓。」
小君子更是不解了,「鳳儀樓怎會對付墨宮?」秦祭抿著唇,實在沒臉說他霸王硬上弓。小君子見他不說話。心道,這定然是私事了罷,苦嘆道,「那組織已在墨宮多年,豈是短時間內就能遷移的?」
秦祭垂下眼瞼,無奈道,「盡量罷,先把主力轉移。」
小君子皺眉道,「你就有如此把握……這鳳儀樓有這個能耐?」實在懷疑。
秦祭頭疼道,「那茉夫人的處事手段……還是小心為妙。」
小君子淡淡道,「殺了她不就得了?」一臉戲謔。
秦祭正色道,「不可,若這樣一來,定然會觸怒甯王府那邊,到時吃不了兜著走。」這點他非常清楚。這甯無傾雖手無縛雞之力,但他的智慧也絕不是吹的。若到時惹怒了他,憑他那份心勁,定然難以收拾。
小君子無奈道,「最近我那邊已經有進展了。只是,這事可能會有影響罷。」一臉憂慮。
秦祭淡淡道,「盡量而為罷。」頓了頓又很不好意思道,「這確實是個意外。」
小君子無奈地點了點頭,「那我先去了。」
秦祭突然叫住他,正色道,「你小心些。」
小君子苦笑道,「你的霸業還未完成,我怎好意思一走了知?」
秦祭哭笑不得,抬了抬手,待小君子離去後,他又吩咐北翼盯住鳳儀樓,只要那邊有絲毫動靜都得向他匯報才行。待一切預防事宜處理好後,不禁暗自一嘆,心道,看來這段時日神經得繃緊點才是。若不然,那夏茉兒何時把我的牆角挖了我都還不知曉的話,那奪取宣寅江山的計劃豈不就泡湯了?恐怕死老頭定然會從墳墓里跳出來指責我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日,我仔細盤算了陣兒,思來想去,決定利用甯王爺來鏟除墨宮勢力。一來我不必大動干戈,只需跑跑腿,動動口就得了。二來正如墨老鬼所說,我只不過是開個頭而已,預先埋下伏筆罷了。至于墨宮之事,那就是甯王爺與秦祭之間的瓜葛了。他把墨宮組織除了關我屁事,又不是我鳳儀樓跑去干的,如此一來,我就推月兌得一干二淨。
良久,我半躺在搖椅上,突然想吃隻果。而秦祭便是隻果,我要將他一口一口地吃掉,就像吃掉他背後的所有勢力那樣。我突然大呼四兒,四兒從門外走了進來,疑惑道,「夫人有事?」
我嫣然道,「去給我拿四個隻果來。」頓了頓又道,「要四個。」
四兒瞪著我,「你要吃四個?」
我一本正經道,「那當然。」
四兒搔了搔頭,待她離去後,我一臉垂涎之色。秦祭,王八蛋,你就等著罷,看我如何吃你。只可惜,我雖把隻果拿到手里了,卻沒有機會吃它。因為墨老鬼殺進了鳳儀樓,直搗黃龍,找我算賬來了。他守身如玉的清白就被我給他糟踏了,一世英明就毀在了我的手中,怎能不恨?此時,墨老鬼正一臉陰寒地盯著我。我故作落落大方道,「墨先生別來無恙?」
墨老鬼咬牙切齒道,「很好,非常好。」
我眯起眼來,一臉曖昧之色,突然嫵媚一笑,不怕死道,「夜御數女,功底還不錯。」
墨老鬼一臉鐵青,突然向我逼近。他瞪著我,恨得發狂,那催情藥是他自己研發出來的,其中的威力可想而知。只是,他萬萬沒料到自己竟成為了試驗品。我見他似乎真的動氣了,突然伸出手懶懶道,「銀子。」
墨老鬼一怔,莫名其妙道,「銀子?」
我瞪著他,反咬一口,「我花錢請了六個姑娘陪你,那銀子可是我出的,現在你總得還給我才是。」一臉正氣凜然。
那一瞬,墨老鬼突然就沖過來掐我的脖子,我也不掙扎,就讓他掐,我還真就不信他有這個膽子。良久,他冷靜了下來,不禁暗自一惱,顯然是畏懼了。我見他松手了,暗自松了口氣,不禁苦笑,說不定哪天我還真就被人給掐死了。墨老鬼又恢復了平靜,整理整理衣袖,突然看到桌上的隻果,隨手揀了一個,惡狠狠地一口咬下。我有些心疼,我的秦祭啊,你就把它給吃了。也罷,反正都是吃,誰吃不都一樣?可墨老鬼卻不這樣想,他完全把那隻果當成了我。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兩個秦祭給解決了,趕緊體貼地捧上一杯茶,討好道,「我不介意你再吃。」
墨老鬼一怔,瞪了我一眼,指著我的鼻子道,「茉夫人,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威脅意味濃重,帶著詭異的狡詐。
我老實道,「若我不老實呢?」
墨老鬼一愣,突然笑了,嬌媚道,「我雖不能殺你,但也可以利用你治我的方式來治你。」一臉曖昧歹毒。我硬生生地打了個寒噤,干笑兩聲,偏過頭小聲嘀咕,「誰治誰?」眼底暗藏著小狐狸般的狡猾。
良久,待墨老鬼悲憤而去後,我一臉得意之色,隨手拿起一個隻果溫柔地一口咬下。想治我?我夏茉兒豈是吃素的?我細細品嘗著隻果,直到吃了大半個秦祭才發覺了異樣。我突然打了個嗝,拍了拍胸口,會不會吃得太急了?下一瞬,又打一個。我突然就把隻果給摔了,這個秦祭一點都不好吃,因為上面有毒,墨老鬼下的毒。
這一整天我都在打嗝,一口飯都吃不下,只喝了些水。可被墨老鬼整後,我並沒有老實下來,先把秦祭撂倒了再說。我準備去趟甯王府。若我沒有猜錯的話,秦祭定然已經暗中盯著我了。我細細思索了陣,叫無傾替我安排會見甯王爺。無傾是聰明人,他雖不清楚我的目的,但多多少少已猜曉了我的用意。他不會阻止,更何況,這事對甯王府來說,百利而無一害。而更重要的是,他了解我的性子,若我真要干某事,恐怕連天皇老子都擋不住,除非把我殺了。
現在,我已經秘密進入了甯王府。甯王爺對于我的到來頗為吃驚,暗自揣測。我不禁暗自一嘆,想必我把無傾搶走他還耿耿于懷。我突然平靜道,「小女子今兒敢來找王爺您……是想給您做一筆交易。」一臉深沉。
甯王爺眯起眼來,不動聲色道,「交易?」
我優雅道,「而且這事對王爺您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甯王爺盯著我,眼神閃爍,饒有趣味道,「你怎知本王會跟你合作?」
我嫣然一笑,懶懶道,「傻子才會拒絕。」一臉睿智,高深莫測。
甯王爺模了模鼻子,突然也笑了,如沐春風。「本王非常感興趣。」一臉奸詐。
此時,我與甯王爺正在玩一個游戲,斗蛐蛐。我從沒玩過這個,故非常興奮,對于新的東西我向來都很感興趣得很。可一局下來,我慘敗,也沒了興致。甯王爺突然饒有趣味道,「在一座小木橋上,你的身後同時有兩匹狼,你若要月兌身,該如何是好?」眼神閃爍。
我微微蹙眉,他這話的意思我可明白得很,何謂兩匹狼?不就是他與秦祭麼?而我恐怕就是那只羊了罷。我盯著他,目中隱匿著陰險狡詐,嫣然道,「那要看我的身後……離得最近的是哪只狼了。」甯王爺細細思索了陣兒,沉默不語。我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指,淡淡道,「若兩只狼同享一只肥羊定然不過癮。」
甯王爺眯起眼來,斜躺在藤椅上,愜意道,「確實不過癮。」一臉笑意。
我陰柔道,「若這只羊跟它最近的那匹狼合作鏟除遠的那只呢?」
甯王爺雙手抱胸,慵懶道,「本王可不認為那只羊能幫上什麼忙。」
我嫣然一笑,「狼有利齒爪子,可羊有蹄子。」
甯王爺盯著我,突然起身,走到我旁邊,捏住我的下巴,欣賞道,「說來听听。」
我不動聲色地拿開他的手,高深莫測道,「王爺可曾听過綿里藏針?」
甯王爺優雅道,「你可別告訴本王綿羊能殺狼。」一臉戲謔。
我笑了,正色道,「若在兩只狼糾纏時,那只綿羊盯準時機一腳踢到其中一只的致命處,王爺以為如何?」頓了頓又道,「高手相爭,他們的致命傷往往不是對手,而是外界物。王爺認為呢?」一臉陰沉冷酷。
甯王爺怔了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我嫣然一笑,淡淡道,「若一只狼死了,那它身後的殘局定然需要處理才是。」一臉高深莫測。甯王爺點頭,表示認可。我又道,「如此一來,那只綿羊就成了肥羊,因為只有活著的那只狼才可以享用,它恐怕插翅難飛。」
甯王爺盯著我,笑了,笑眯了眼,「那只羊會乖乖束手就擒麼?」
我慵懶道,「當然不會,因為它不是傻子。」
甯王爺沉聲道,「那你以為它會怎麼做?」
我狡黠道,「它有兩種做法。」
甯王爺好奇道,「那兩種?」
我垂下眼瞼,漫不經心道,「其一,逃走,就是在二狼糾纏時趁機逃走。不過,它的下場恐怕很慘。若兩只狼發現它逃了,定會窮追不舍,因為它們共同的利益跑了,豈有不追之理?」
甯王爺贊嘆道,「卻也如此。」
我又道,「其二,過河拆橋。」
甯王爺眯起眼道,「過河拆橋?」
我悠然道,「那活著的那只狼它的目的雖是得到那只羊,但它最重要的卻是如何處理死狼的殘局。」我突然盯著甯王爺,眼神尖銳,「王爺想必也清楚得很,若殘局未處理好,勢必會掀起風波。」甯王爺細細思索了陣,不得不承認我的話。若他到時把秦祭滅了,那秦祭身後的禍患定然得速戰速決,星火燎原的道理他懂。突然不動聲色道,「話雖如此,難道那只羊又能逃月兌?」
我平靜道,「這是機會。如此一來,那只狼定然會對那只羊稍微松懈些,因為它的隱患不在那只羊身上。」甯王爺點頭,我又道,「當那只狼忙著處理殘局時,那只羊就可以趁機過橋。然後再割斷那座橋的繩子,免除後患。」
甯王爺嘖嘖嘆道,「好一招過河拆橋。如此一來,那只狼恐怕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只羊無可奈何了罷。果然是只精明狡猾的羊。」
我優雅道,「其實整件事對誰都沒有害處。那只狼雖沒吃到羊,但他卻解決了另一匹狼的勢力,如此一來,那它就是那塊土地的霸主。而羊呢?成功逃月兌,遠離是非之地,可謂一舉兩得。」一臉睿智的鋒芒狡詐。
甯王爺欣賞地盯著我,目中露出贊嘆之意。他突然附到我耳邊輕聲道,「你認為那只羊果真能遠離是非之地麼?」一臉歹毒。
我渾身一顫,冷聲道,「那要看王爺願意做哪只狼了。」頓了頓又道,「或許,那只羊還有第三種辦法。」一臉高深莫測。
甯王爺心底一沉,駭然道,「第三種辦法?」我冷笑,並未把我的野心顯露出來。若真把我逼急了,那就不是狼吃羊了,而是羊吃狼,兩匹狼通吃。誰說羊生來就只能吃素,不能開葷?甯王爺見我一臉深冷平靜,暗自驚駭。他是老狐狸,當然知道以退為進的道理,軟聲道,「那你這只羊又準備如何來拉攏本王這匹狼?」一臉饒有趣味。因為他突然發現,每次我似乎都能給他帶來點意外。這令他害怕之余,又心癢難耐。
我嫣然一笑,嫵媚道,「這次可是大手筆。」
甯王爺淡淡道,「大手筆?」一臉懷疑。
我故意玩弄著手腕上的黑玉鐲子,神秘道,「先皇遺留給秦祭的秘密算不算?」
甯王爺盯著我,目中露出寒光,仿若針尖般狠狠地刺入我的心口,冷笑道,「這確實是大手筆。」一臉防備之意。這香餑餑確實誘惑人,可若被撐死的話,恐怕就一點都不好吃了。我不禁暗自一嘆,果然不是一般的多疑。不過也是,無論是誰听了我剛才的分析,恐怕都會對我起戒心了罷。我正色道,「那個秘密是一個組織,它的大總管是一個叫小君子的人,秦祭的心月復。」頓了頓又道,「它在墨宮。」甯王爺不動聲色,並沒有表態。我不禁有些郁悶,這死老鬼的疑心病還不是一般的麻煩。甯王爺突然淡淡道,「你為何要給本王透露這些?」
我嘆了口氣道,「因為我恨秦祭,我要報復他。」
甯王爺盯著我,眼神閃爍。良久,他平靜道,「本王至少得先去刺探虛實才行。」
我皺眉道,「這事不能拖延,若多待時日,秦祭定然會把主力遷移。」
甯王爺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指,突然笑了,狡猾道,「萬一這是你與秦祭聯合起來的圈套……那本王豈不虧得很?」一臉戲謔。我瞪著他,恨不得沖過去掐斷他的脖子。冷靜,冷靜。我懶懶道,「若甯王府出事,甯無傾必然也得遭殃,王爺以為我會把無傾推上
斷頭台麼?」
甯王爺怔住,一臉鐵青,「你敢。」
我嘆道,「不是敢不敢,而是舍不舍得。」頓了頓又道,「甯王爺,別以為天下就只有你才愛他。」一臉誠摯。
甯王爺垂下眼瞼。良久,他淡淡道,「這事我自有安排。」
我笑了笑,突然詭詐道,「小女子還有一個建議。」甯王爺盯著我,沉默不語。我露出小狐狸般的奸佞之色,嫣然道,「這事王爺可以不必親自動手,倘若把這事推到北渭頭上,豈不更有趣?」
甯王爺一怔,突然笑了,甚是歡喜得緊,調侃道,「好你個茉夫人,果然令本王又愛又恨。」
我一臉抽搐,正兒八經道,「這可使不得,小女子只對您的兒子感興趣。」甯王爺怔住,哭笑不得,似乎被我說話的語氣給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