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完了。」蘇禍水伸手拍拍自己的臉，偷雞不成蝕把米，難道真要把模模給犧牲？
咳咳咳，好像她有些舍不得呢。
「什麼完了？」慕雲歡擰起秀眉，垂目看著她，「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我朋友。」朋友……姑且算得上是朋友吧。
「我不信。」慕雲歡攬著她腰肢的手一緊，「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
「真的麼？」蘇禍水眉開眼笑，「這我知道。」很久以前，忘了是哪個神棍給她算命，說是見到她真面目的男人沒一個抗拒得住她的誘惑。
這先不提，她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知道你還跟他糾纏在一起？」慕雲歡眉皺得更緊。
「為什麼不能，喜歡無罪。」蘇禍水聳聳肩，拍開他的手，「夜深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喜歡無罪，那他怎麼辦？
「雅兒，我……」是他嘴笨，憋了那麼多年也沒能表達出來。
「哈，我發現了，你在裝。」蘇禍水指著他，「听人說，你不能接近，否則全身上下就會起疙瘩。可是你抱了我這麼久，好像也沒見你身上長顆痘啊。」臉蛋還是那麼光滑細膩，皮膚好得她只想狠狠蹂躪！
她嫉妒啊，天生好皮膚，不用費心保養。
「大夫說過，解鈴人還須系鈴人。」慕雲歡撇開頭，看著遠方說道。
「切，什麼意思嘛，又不是我害的你。」這話她說得也心虛，畢竟小時候她沒少欺負他，不排除他因此對女人打心底產生陰影，甚至是害怕。
「不是你又是誰。」慕雲歡狠狠瞪她一眼，「說吧，怎麼給我個交代？」
「什麼交代？你不是好好的嗎？要什麼交代！」蘇禍水拍拍他的臉，「好啦，反正你也健健康康的，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傳出去不好，我先回去了。」
很多時候，壞事辦多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並不是每筆帳都能還，那麼她只有賴掉一個算一個。
再說了，他怕女人……有證據麼？有證據證明是她害的嗎？再說也沒見他怕她啊！外界子虛烏有的事情信不得，她才沒那麼傻。
「你站住。」慕雲歡喊道。
「干嘛？」她回頭，不能不回頭。還得賠笑。
秋水翦眸，粉面桃腮，很美的女子，飄飄然似要乘風歸去。慕雲歡愣愣神︰「你換臉了？」
「噗，沒事換臉，這臉能換麼？！」蘇禍水仰頭望天，天際暗沉沉，不夠明亮的月盤也鑽進雲層，佯作害羞不敢露出臉，「表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凡事就不能多動動腦子？」
慕雲歡汗然，似乎有所悟︰「你在扮丑？為什麼？」
「自我保護唄，就像你一樣。」唉，出門向來不打扮，這次居然素顏就出來了。
「你是太子妃，以後會是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沒必要。」他安靜了一會兒，才道，「我可以保護你。」
「省省吧，你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蘇禍水撇撇嘴，「我真走了啊，你自己小心點。」
鬧出這麼大動靜也沒見一個大內侍衛出現，不知道他把人送到哪里去了。再瞄一眼他微微有些凌亂的衣服，肯定是被那國師強弄的，堂堂一國太子搞得如此狼狽，真有他的。
唉，這娃子，到底在唱哪一出呢！
「蘇清雅！」
「又想干嘛？」走人都走得不安寧，女圭女圭臉男生有些嗦。
「我不能踫女人，你也不能找男人，如果我知道的話，見一個我殺一個！」慕雲歡眯起眼楮，可愛如陶瓷的女圭女圭臉上閃過過一絲陰郁。
「神經，你老爸已經把我們的婚事告吹了，我不找別的男人難道給你守活寡啊！」蘇禍水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不以為意搖搖頭，足尖一點，飛上屋頂，霎時不見蹤跡。
笑話，削鐵如泥的寶劍現在又不架在她脖子上，她為什麼要乖乖听話？
「婚事告吹？」慕雲歡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眼珠子轉了轉，神色驀地染上幾分落寞哀怨，腳下一跺沖出去，「父皇，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啊！」
已過三更，萬籟俱靜。偌大的皇宮困不住莫可沫和國師，當然也困不住蘇禍水。
知道自己會迷路，蘇禍水也就沒敢在皇宮里多呆，呆得越久越危險。在她看來，夜晚的皇宮比白天安全許多。反正她雖然找不到太子住的寢宮，出宮的路她還是找得到的。
為啥？
站得高望得遠，宮外老百姓們可沒皇宮里的主兒有錢，那長明燈可以燃一整夜。所以站在高處一望，往黑漆漆沒燈火的方向直奔，就能出去了。
有輕功，大不了來回跑幾趟，累不了。
不對，是死不了。輕功雖好用，但人的精力終究是有限的，不能隨意地折騰。
不過蘇禍水好命，她一通亂跑，還是跑出皇宮了。
但不幸的是，天蒼蒼，野茫茫，四面風吹好不淒涼……她也不知道自己來到什麼地方。
也許她跑過頭了，這是個荒郊野外，還是沒人煙的那一種。
「既來之，則安之，只不過模模，你可能會倒霉就是。」莫可沫似乎不是國師的對手，被摁倒的幾率不是沒有的，這會兒時間跑得歡快，她就是趕去也救不了他了。
當然，莫可沫可不是什麼好角色，哪里那麼輕易被撲倒，說不定現在倒霉的還是國師。
蘇禍水永遠記得，這廝非常危險，就算他真出了什麼意外，也絕對會拉國師陪葬的。
搖搖頭，她是沒心沒肺的蘇禍水，才沒那麼多同情心可泛濫，被人死活與她何干？
走得累了，見草地上有個大石頭，于是一坐下去。
捶捶腿，有點酸，她太久沒鍛煉，功課都生疏了。
捶著捶著，忽然感到不對勁，周圍怎麼陰森森，還荒涼荒涼的，冷得她直想找件棉襖披上。
環顧四周，她不是來到冰窖里了吧？咦，有血腥的味道！
蘇禍水眉頭一挑，剛好轉頭，一塊石碑兀然落入眼簾。上雲︰慈父柳非常之墓，兒柳聞風立。
死人的墓穴！
蘇禍水一抖，目光再往前移，一顆帶血的人頭正直直的擺放在目前，死不瞑目的眼珠子空空死死的瞪著她，帶著無限的不甘。
毛骨悚然啊！
蘇禍水站起身，後退，後退，嘴里喃喃︰「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該找誰找誰去，我是無辜的，別嚇我啊！」
還未站穩，一只手忽然從草叢里冒出來，揪住她的衣衫，陰森森開口︰「哪里走！」
蘇禍水惶恐回頭，清澈的眸子直直撞上一雙血紅冰冷的瞳孔，登時……
「鬼呀！」
眼白一翻，倒地暈了。
暈前腦海里飛快閃過一句話——我是唯物主義者，不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