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沒有見過你這樣莫名其妙的人,你見過我媽嗎?我媽得罪過你嗎,她只是個農村的婦女,連上海的大街都沒有走過幾回,你憑什麼侮辱她?」沈夏薇怒不可竭。
「農村婦女,呵呵,天底下竟有這麼搞笑的是,她是農村婦女,她要是農村婦女,那我就是聖女。告訴你吧,丁惠珍,她是毒梟的女兒。和我一樣,她就是不折不扣的黑社會毒梟的女兒。」
「丁惠珍?」她疑惑了起來,丁惠珍是誰啊,分明就不是自己媽媽的名字,她是不是對錯號了?
「死到臨頭了,就讓我來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下了黃泉和丁惠珍、季永順相見時,不要忘了替我告訴他們,我是贏家,我永遠都是贏家,活得最長命的,笑到最後的永遠是我。」
「你瘋了,我不明白,你在說怎麼?」
「我在說,你是季永順的親生女兒,季家的大小姐,可惜你這副賤骨頭,你不配享受季家大小姐的待遇,因為我不允許,我絕對不允許,我寧願換個男孩來哄季永順,也不願意看著你,丁惠珍的親生女兒,待在季永順的身邊,讓季永順享受天倫之樂,讓丁惠珍含笑九泉!」
「你真是瘋了,你在發顛,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季永順那個老狐狸,枉我愛了他一輩子,他竟然跟我玩陰的,什麼狗屁詭異遺囑,三個見證人,愛珍福利院,虧他想得出一個個損招,他是算定了我不會讓季家的財產落入愛珍福利院,賭定了我的不願意。這一局他算是贏了。我本可以讓季丁氏集團破產倒閉的,就是半路殺出個顧熾揚,將我的收購、吞並計劃化為烏有。」
「你瘋了你,說什麼季家的產業,那是屬于你們自己的,你干嗎這麼做?」
「不,不是我的,你那死鬼父親,季永順已經將大部份財產都過到你的名下,怎麼可能是我的。」
見季母越說越真,驚得沈夏薇渾身顫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你在說什麼,你說我是季家的女兒?不不可能。」
「我問你季永順是不是見過你?抽了你的血,對你說了一大堆古怪的話?」
「見過我?季永順?我不認識。」說話的這回,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一次她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條小巷時,一個小男孩突然暈倒,這時兩個男子,上前將她拉扯住,兩個人把她架進了一輛轎車內,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從她的手臂上強行抽走了不少的血液。
抽完之後,只听到車內的一個男子道著︰「小姐,謝謝你,我們只想救我的小外甥,查了你的血型是O型的,我的小外甥缺血,非常的需要血,所以冒昧了,不得已而為之,請小姐見諒!」那男子往她的身旁丟下一千元錢,隨便把她拉了出去,扔在公園里。
她想過去報案,但是那輛車也沒有車牌號,當時也是家中很需要錢,也就收下了錢,沒有往下追究。
又過了兩天,她看到了昨天的那個男子,就在她回家的路上,喚住了她,把她請到車子里去。說的好听是請,難听那是脅迫她,把她押到一個僻靜的餐廳里,餐廳的包廂內,她見到了個中年男子。那個男子大約四十來歲,穿著筆挺的西裝,眉宇間的俊逸,從容氣度深讓夏薇眼前一震,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麼有氣度的男人。
他站在夏薇面前,定定地看著她,似乎在透過她看著什麼,又似乎是飽含深情地看著她,復雜難明的目光仿佛要將她融化一般,讓她為之心顫了起來。
他的動機是什麼,夏薇十分懷疑,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他想干嘛?
看得出夏薇的緊張、窘迫,他和煦一笑,「坐,沈小姐。」
夏薇剛要坐下,想了想,還是站著好。「這位先生,我想我們不認識吧,你好端端地讓人抽了我的血,真是救人嗎?你怎麼知道我的血型是O型血?還有上海那麼多O型血的,你干嘛非要找到我?」夏薇開始道出自己的困惑。
「也許是巧合吧,抽你血是為了救人,我覺得你的血干淨,也很合適。所以就冒昧用上了。這是五萬的支票,請你收下,算是我支付你的報酬。」
「報酬?對不起,先生,我想你誤會了吧,我不需要什麼報酬,你就是讓我賣血,我也絕對不願意的。既然你們把我的血都抽走了,那就算了,下不為例。如果還有下次,你們這樣的行為,我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夏薇警告道。
中年男子幽深的眼眸中有著一閃而過的悲傷,很快地他斂起悲傷,定神道︰「孩子,這不是我的本意,要知道我只能通過這一種方式來……」他沒有往下說,只是笑著邀請夏薇一起共進晚餐。
「謝謝你!我還要回校上學呢?」夏薇說著,轉頭欲離去,突然記起什麼似的,回頭朝著那個男子道︰「先生,你的那一千元錢,我無法還你了,如果你要是追討的話,我過一陣子還你。」
/>「那個就當我買你的錢吧,我知道這遠遠不夠的……」他的神色黯淡了下來。
就在他的注目中,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難道說那個中年男子是季永順,不太可能吧。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你以為季永順會選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鄉野丫頭,來當兒媳,還給她幾乎所有的家產,他是白痴嗎?」季母冷冷地譏笑著,她天真。
「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你騙人,我的父親是沈中華,你騙人。」
「小妖精,我沒有功夫和你多說廢話,該說的我都說了,下了陰間,再向你母親哭訴去。」
「給我狠狠地抽她,抽死她。」季母厲聲地囑咐起下屬。
「是,夫人。」鞭子如雨點般地落在她的身上,唇角噙滿著鮮血。她無力地望著眼前面目猙獰地季母,好歹毒的心啊,不知道她和丁惠珍有什麼深仇大恨,那個丁惠珍,真得和自己有瓜葛嗎?
她腦子中突然閃過一個名詞,銀夫人?「你是銀夫人,對不?」
「你怎麼知道我在黑道中的名號?看樣子,你真是不簡單啊,我們家風澈,把他母親的黑道名諱都告訴你了,可見你這妖精的床上功夫不淺啊。」
「你太歹毒了。」
季母撕竭里底的吼著,「歹毒,這算什麼,比起你的母親,那個***貨丁惠珍,她的厚顏無恥,這又算得了什麼。她的心里明明愛的人,是顧東城,她卻嫁給了永順,是她生生地奪走了永順。從小到大,她就像公主一樣被人捧在手心里,卻我呢?我什麼都沒有,生活在最底層,最卑微的底層。看著她耀眼奪目,光茫四射,而我什麼都沒有,永遠只能是她的還魂丹。只能是她的還魂丹……「
「她就像是惡魔一樣,就像是妲已一樣,風***、媚態,在她死後的二十多年來,永順哪怕是很寂寞,很孤獨,他能抵住誘惑,克制住***,情願狠抽煙,猛灌酒,也不願意踫我一下,看我一眼。這一切都是你的母親,該死的丁惠珍造成的。因為她,永順不喜歡我,因為他,永順憎恨我。我的一生,就是讓她給毀了,我永遠不會原諒她,我要讓她永生永世都得不到安寧。加諸在我身上的痛,我要她的後代來償還,我要她在墳墓中氣得暴跳如雷。」
「丁惠容,你也配和惠珍相提並論嗎?」驀地,一聲冷漠的聲音卻在大門前乍然響起,令眾人為之一震。
季母盯著大門口立著的顧東城,獰笑,「顧東城,你來的正好,你不是口口聲聲地威脅我嗎?你要是敢往前再邁一步,我要讓你死在這兒,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今天就做個了解。」
仿若根本沒听到她說話一般,顧東城一臉的慍色,此刻眸子里冷厲如冰,不帶有一絲感情,他抬起腳來大踏步地往前邁了起來。
「你既然來了,顧熾揚也不遠了,那我等著好了。大家都來齊了,我一並送你們上黃泉。」
夏薇的身上有著無數的傷痕,沐目驚心的傷痕,令他心頭猛地一抽。
「丁惠容,你簡直不可理喻,無可救藥,你得不到永順的愛,有什麼可奇怪的,像你這樣歹毒的女人,你也配得到愛。」
「顧東城,你就好好地逞你的口舌之快吧。過了這個回,就沒有機會逞英雄了。」丁惠珍唇角勾起一抹詭魅笑意,從來沒有人能將他打倒,從來沒有。
耀眼的燈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黑珍珠般的眼眸里盈盈垂淚,讓顧東城不忍相望,「丁惠容,你快放了夏薇。」
季母用譏誚的眼神瞥向顧東城,話中有話︰「怎麼了心疼了,想起老情人了?」
「夠了,丁惠容,你到底怎麼樣,才肯罷手?」
「罷手?丁惠珍毀了我一生,我什麼可以輕易罷手?我得不到的,丁惠珍,她也別想得到?她以為她得到了,可結果呢,她還不是落個不得善終。哈,真是可笑啊。」
「夠了,丁惠容,我不許你再侮辱惠珍。」
「惠珍,叫得多親熱,跟季永順一個德性,魂牽夢縈著那個賤人,如果呢,還不是可笑到極點。你們這一輩子,不是愛丁惠珍,愛的發狂嗎?那麼她死的時候,你們怎麼就不能陪在她身邊,怎麼不能去救她?」
「你在說什麼,惠珍,她不是產子後,失血過多而死的嗎?」
她笑了,笑聲分外淒厲,「當然不是,你知道她死的慘狀嗎?面目猙獰,雙目圓睜著,甚是恐怖啊!她死不冥目,不得善終。」
「你對她做了怎麼,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顧東城幽黑的眼瞳蘊含著無底淵般的憤怒與悲痛,他的身子有些不穩,似有些搖晃,雖然在來時的那一刻,已經猜到了,但他仍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他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這個事實會讓他心痛得無法承受,他眉頭緊蹩著,整顆心仿佛就在剎那間支離破碎。
「我用枕頭捂死她的,活生生地捂死她,就在她死的那一瞬間,我把她的兒子,同臨床那個昏迷不醒的女人的那個孩子,調換了過來。我要把那個男孩養大,我要好好地疼他,寵他,因為他將是我的梯子,踩著他的肩膀,我可以讓永順接納我。」季母頓了頓,唇邊掛上一抹得逞的笑意,「就這樣我讓你的情人,她死不冥目,我終于還是做到了。」
大門口立著一群人,為首的是顧熾揚和季風澈。
就在瞥見他的瞬間,她的心開始跳到了嗓子口,「你們不要管我,快走啊,快走!」她歇斯底里大喊著,她不願意讓他們以身涉險。
她就像是一個犯人,被掉在半空的犯人正在接收著他們的嚴刑逼供。她被綁著緊緊的,上一刻,他們不停地抽打著,她的衣服漸漸變得殘破,她身上的無數條沐目驚心的傷痕,在緩緩地敞血著。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了,頭好酸,酸得快抬不起來,為了可以在第一時間內看到他們,給他們警告,她忍著痛,強迫自己抬起頭來,盯著大門口。
此時此刻,兩把槍正對準著她的心髒。
季風澈僵凝著,呆呆地杠立著,半天才迸出了句話︰「你說什麼,我不是季家的孩子。夏薇才是季家的孩子?」
「沒錯,既然你也來了,知道了,就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丁惠珍那把賤骨頭,她生得孩子是沈夏薇那個賤丫頭。而不是你,你只是我掉包過來的那個男孩。」
顧熾揚沖了起來,入目的傷痕,讓顧熾揚的眉宇深鎖著,心頭猛地為之抽緊。
季母冷冷地警告著︰「不要輕舉妄動,你再往前一步,那麼下一刻這個小賤人就是一具的百孔千瘡尸體。」
顧熾揚的眼中閃過比寒冰更為刺目的憤怒,「放手,丁惠容,你放開她。」
「這里我說的算。」季母冷冷地譏笑著,朝著身旁的一個黑衣人使了個眼神,黑衣人便舉起槍朝著他走了過去,槍直抵著他的頭顱,「把你身上的槍給扔出來,不要同我們的人比槍法,你的槍快,能快過我們的神槍手嗎?」
他定眼朝眼前的人瞧了瞧,他們的人,加丁惠容在內,共計八個人,身後一排四個黑衣神槍手,有對準著門口的,有對準他的心髒的。另外兩個黑衣人正用槍抵住夏薇的心髒,除外就是丁惠容和她的一個副手。
眼前站著四個射擊手,其中一個還是某名知的大賽亞軍得主,真是不好對付。
她的唇邊一點血跡,緩緩順著唇角流下,「熾揚,你快走,你們快走,不要管我。」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丁惠容你想什麼樣?」
黑衣人將他身上的兩把微型槍都收繳了。
「我不想怎麼樣,只想看著你們一個個死在我面前。」
「媽,你在做什麼?」季靜穎驚懼在站在門外,定定地看著這一幕。
季母怒吼著︰「靜穎,你這不爭氣的孩子,還不快給我滾。」
「媽,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殺了你的情敵,你不想嗎?」
「不,我從沒有想過要殺人啊,我雖然生氣,但從沒有想過啊,媽,熾揚我不要了,我不喜歡了,我們回家去吧,你不要嚇我,你不要殺人,殺人要犯法的。」
「你喜不喜歡,我都要殺了這個小賤人。」
「媽,我討厭嫂子,生她的氣,但是我不想要她死啊,媽,你不要沖動。」
「呵,嫂子,多可笑的稱呼啊,你知道這個小賤人她是誰嗎?她是你親姐姐,季永順的親生女兒,就像當年她的母親一樣,生生地奪走了我的所愛。」
「媽,你在說什麼?你在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你知道季永順為什麼不喜歡你嗎?就是因為這個小賤人的母親丁惠珍一手造成的。她愛著丁惠珍那個賤人,而你只是他酒後的一次意外產物,只是我親手設計的產物,讓他蒙羞,讓他憤怒,他心中的憤怒無處可泄,火無處可發,他怎麼可以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