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王爺太喜歡我了,不準我隨便出王府,我呢,考慮到東丹曜,決定在王府窩一段時間。你沒瞧見,泠雪盯著我盯的很緊,我溜也是溜不出來的。朋友一場,多謝你的幫助,還得你最愛的柳園也被燒了,很抱歉。」
「那是我大哥的主意,不關你的事,再說,他要負責重建。只是……淼淼,我怎麼覺得你說話像在告別呢?」沈祈很警覺,特別是這只被托付的箱子。
「沈公子,你很嗦啊!趕緊喝了這杯茶,我要走了,往後估計難見了。」她等于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沈祈一听,搖頭嘆息︰「想不通你是怎麼回事,這里難道不好?為什麼非得走?」端起茶杯,與她輕踫,抿了一口,又笑︰「你可怎麼走呢?泠雪跟的那麼緊。」
「山人自有妙計!」說著又與他踫次杯,將茶水一仰而盡。
沈祈也不問了,跟著又喝了一口,說︰「這個時間來,必定沒吃飯吧?我請你吃個晚飯……」正說著,突然覺得身子一晃,視線有些模糊,他一下子就驚覺︰「這茶?淼淼你不會……」
「哦,里面下了點兒迷/藥,可能分量下的有點重吧。這就是上次你幫我買的呀,沒用完,剛好這次就用了。」扶著他坐好,見他不可置信又茫然的眼神,撲哧笑道︰「朋友,對不起啊,估計又連累你了。他問的話,你一口咬定不知情,反正你是被迷倒的嘛。這次我一走,應該是見不到了。」
沈祈听著她的話,直到陷入昏迷。
藍淼淼用張桌布將小箱子裹起來,挎在肩上,打開後窗,翻了出去。有錢人家住處大,門就多,例如沈祈的住處,除了正門,還有個側門。她避開人,悄悄從側門溜出去,尋個路,出了沈府茆。
雇個馬車,直奔天一道觀。
沈府里,泠雪在院子里等了快半個時辰,始終不見門開,有些疑心。上前拍門喊了兩聲,不見回應,頓時就有不好的預感,強行將房門弄開,一眼就見沈祈趴在桌上,房中早沒了藍淼淼的身影。
「沈公子!」泠雪晃了兩下,忙對聞訊進來的丫鬟說︰「快準備涼水來!」
丫鬟慌慌張張的端了水。
泠雪用浸過的帕子將人弄醒,急聲追問︰「藍姑娘呢?」
沈祈扶著發暈的腦袋,半天才恢復點意識︰「她?不知道,她沒說,只說要走。蚊」
泠雪眼看問不出什麼,趕緊回府稟報。
君若澈听了消息竟是發呆。
「王爺?」
「備馬,去大邙山!」君若澈直接想到了這個地方,覺得她若是真要走,很可能去了那里。上次她奇跡般的生還,說著神仙之論,他心里並非完全不信。正如她的如謎身世,深山之中,誰知道有什麼。
第三次去大邙山,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這一次,君若澈沒在農戶停留,直接入山。由于倉促,只帶了泠花四人,以及王府的十名侍衛。按照時間推算,他覺得藍淼淼走不了多遠,一入山就命眾人散開,注意尋找。
直至又一個夜色到來,尋找一無所獲。
「王爺,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啊。」泠雪提醒道︰「上次藍姑娘出事,派兵搜山都沒找到,只怕沒人引路,誰也找不到大山深處去。記得上次搜山到第三天時,找到了一家獵戶,據說那家老人很熟悉大山,說不定這次在家。我們去問問,若有他做向導,找起來就好辦多了。」
「獵戶離這兒有多遠?」
「翻過前面那道山梁就看得見,只是天晚了,路不好走。」
「帶路!」君若澈哪里能停得下來。
一路小道荊棘,天色蒙蒙亮才翻過山梁,看到對面的半山腰有座房子。看的雖近,可到達房子時已是正午。
獵戶家正做午飯,因不久前與泠雪等人打過交道,立刻就認了出來。
泠雪表明來意,屋內走出個精神矍鑠的老漢。
君若澈馬上詢問︰「老人家,你知道這大山深處哪里還有人家嗎?」
「人家?散著的獵戶倒有兩三家,各家都隔著一兩道山梁,來去至少一兩天的功夫。」老漢抽著煙袋子,磕磕煙灰,瞥著他滿臉焦急的樣子,納悶道︰「你們又是來找人的?」
「是個姑娘,她可能進山了。」君若澈忽然不太堅信之前的判斷。她根本不認路,在這迷霧重重的大山里,她要怎麼走?
「穿藍衣裳的年輕姑娘?」哪知老漢反問了一句。
「是!就是她!你看到她了?她去哪兒了?」君若澈頓時激動的連聲追問。
老漢笑著說︰「你別急,我是看見了,可離的很遠。昨天傍晚的時候,我從山上下來,遠遠的瞧見山間小路上有個藍色的人影。這大山里常年少見人,何況像個姑娘家,我就仔細望了望。那姑娘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著一個,有點兒像道士。看他們一直往更深的山里走,路很熟悉,我想他們一定是去山里那座道觀。」
「道士,道觀?」君若澈一回想,茅塞頓開,馬上就斷定那道士是天一道長。「老人家,山里有道觀?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老漢搖搖頭,說︰「如果從這兒再往山里走兩天,早晚就能听見鐘板聲,以前就傳說深山里有座神仙道觀,只是誰也沒真的去過。山里路險,霧多,容易迷路,即便常在大山生活的人也不敢輕易的去。」
「能不能麻煩老人家帶個路?」君若澈等不得,可不管什麼山深路險,模出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塞到老漢手里,並承諾︰「只要肯帶路,我再許你黃金百兩!」
老漢看看手里的東西,稍微遲疑後,點了頭︰「這些就夠多了,看你這麼著急,我就帶你們走一段,但是我也不保證能找到道觀。」末了,老漢又問︰「那位姑娘是你什麼人?」
「是我未過門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