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淼淼的抗議無效,又掙扎不過,干脆任由他扛著。他是一時氣惱,竟不知尋車,跨著大步一直走,直到接近房舍,大約是累了,步伐開始減小,行動慢下來。
藍淼淼是被他直接豎抱,齊腰架在肩上,姿勢別提多辛苦。見他慢下來,想必怒氣也消了不少,便說︰「王爺,讓我自己走吧,你都不累?」
幾秒後,君若澈將她放下,反攥了她的手,繼續走茆。
她嘆口氣,表現的很順從︰「王爺,玉凝婉還在王府吧?」
話一出口,君若澈的腳步就停了,暗影中那雙眼楮閃著陰測測的光︰「你想說什麼?」
「有她沒我。」她輕飄飄的說。
「你!」君若澈知道她是故意,沉默了半刻,說︰「她在秋風小築,你在晴楓苑,彼此隔的遠,有什麼關系。你不喜歡她,不見就行了。」
「澈,你很喜歡我呀?」她听得輕笑起來,別有含義說道︰「你可要想清楚,現在帶我回去的話,會出事的。」
君若澈不理會她的危言聳听,執意將她拽回了王府蚊。
「姑娘!」蘭香一看到她就趕緊迎上來,又看看王爺,似乎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高興的趕緊去倒茶。
每次看到蘭香,她就很感慨。
「澈,你可以松手了。」抽回被握的發酸的手,她往椅子里一坐,接了蘭香端來的茶,好不愜意。慢慢兒的喝了兩口,她突然對蘭香吩咐︰「去趟秋風小築,看玉姑娘能不能下床,可以的話,請她來一趟。再去美人閣,請兩位美人。」
「你要做什麼?」君若澈頓時就緊張,喝住蘭香,不讓她無故生事。
「去!」她卻命令蘭香,並帶著滿臉的笑說︰「澈,記得我是怎麼離開的王府嗎?你趕我走的,整個京城都知道,弄的我多沒面子。現在,你趁著天黑就把我拉回來,別人不知情還以為我腆著臉自己跑回來的呢。回來倒也沒什麼,但有些話,必須當著那天的幾個人說清楚,否則,我勢必遵從皇上口諭!」
蘭香一听,覺得必須為她昭雪,便趕緊去傳話請人。
君若澈見她這麼說,就沒再阻止,畢竟毀掉暮顏的事不清不楚。
藍淼淼瞥見他斂目沉思的樣子,嘴角閃過一抹得意壞笑,帶著滿眼狡猾,踱步在屋中閑走。不經意看到里間榻上的小桌,上面竟擱著那副太陽鏡,拿在手里懷念一番,戴起來又自己好笑。
說起來,這副昂貴眼鏡還是那個人送的,對她大方的程度雖不及妖孽款待美人,可也相差不遠了。
隔著簾子,君若澈看著她在里面自得其樂,隨著太陽鏡上的鑽石閃耀光芒,想起她當初降落的一幕。那時怎麼想得到如今的狀況,好像天一道長的法術真的靈驗了。
「王爺,綠珠夫人與皎皎姑娘來了。」
「王爺。」兩人見禮請安,余光朝簾子里望,各自思量。
「坐吧。」君若澈清咳一聲︰「淼淼,還不出來!」
藍淼淼不理他,直到听見丫鬟稟報「玉姑娘來了」,她這才從里面出來。往正位上一坐,噙著笑,將三位客人一一看了一遍。
綠珠和皎皎坐在那里不開口,冷眼打量。
玉凝婉一身白裙,燈光下那張臉看上去真是十分嬌弱,楚楚可憐。當听到蘭香去傳話,她難抑吃驚,沒想到藍淼淼會這麼快就回來,更沒想到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見她。
想到那天的場景,句句話音猶似在耳,心中憤怒難遏,便不再「養病」,定要來親自看看藍淼淼要做什麼。
若說昭雪前事,玉凝婉有那份自信,絕不可能找到任何憑證。
如此一想,玉凝婉便端出滿面冷色,問︰「不知王爺喊我們來,有什麼事?」
君若澈就望向藍淼淼。
「哦,我是听說玉姑娘氣病了,不知真假,看你臉色不錯,定是訛傳了。」藍淼淼這話一出口,引得眾人驚愕。
玉凝婉更是一下子再被點燃了怒火︰「藍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藍淼淼!」君若澈拽拽她的袖子,低聲道︰「不是說暮顏的事兒嗎?不要亂扯!」
「暮顏?哦,是啊。」她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笑眯眯的反問那三人︰「那天你們幾位真的好興致,想著去賞暮顏花兒,可惜,綠珠夫人好意請我,哪知竟是與暮顏訣別了。怎麼樣,這兩天又查出什麼新線索了嗎?」
「這……」綠珠模不清她的用意,特別是她那副神色,不敢隨意接話,只將目光望向對面的玉凝婉。
玉凝婉緊抿了唇色,反擊道︰「藍姑娘何必明知故問。藍姑娘特地喊我們來,就是說這些嗎?不必說了,我知道姑娘的意思,原是我病了才耽擱下來,明天一早我自會離開。」
「那怎麼行?」不等妖孽張口,她先一步搖頭︰「王爺早發了話的,你住在王府,誰都不能有異議。我又不是王府的人,更不能說三道四,你只管住你的,就算是要走,也跟我沒半點兒關系。」
之前她標榜自己是王府女主人,這會兒又把關系推月兌的一干二淨,成了毫不相干的外人。別說君若澈,即便是別人也接受不了如此轉變。
「唉,其實,我找你們來真的是說暮顏的事兒,若不說,看你們忙忙亂亂,我于心不忍。」藍淼淼眨眨眼,萬分天真的笑︰「實話告訴你們吧,暮顏是我摔的,最後又踩了兩腳,免得又給弄活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