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茶莊中,墨顯業正和李銘商量著接下來的計劃,鋪門只開了一小扇留作出入,風乘機自中間來回穿梭……
李銘問墨顯業︰「先生一早來,沒有知會黃先生他們?」
「還來不及。」墨顯業簡單道,昨晚收到消息後他就徹夜無眠,只盼著趕緊天亮好到鋪子里來,清點一番後重新出發,一時也抽不出身去通知黃。
李銘微微沉吟,掂量著,道︰「有句話也不知該不該說……」
墨顯業微訝,抬眼看著李銘,道︰「只管說。」
「我想,先生若是可以,重新開業後盡量自己掌櫃,出入賬心底更有數些。」
「哦?怎麼忽然說起這個?」墨顯業越發詫異,追問道。
李銘搖搖頭,低聲道︰「也不是忽然說,只是覺得這樣對先生有好處。而且……先前那些賒賬的,您交代孫廣平討回來,他一再拖延,總覺得有些不妥。」
墨顯業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轉頭,見貨櫃上的茶包堆放得有些雜亂,便讓李銘先去整理,自己則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鋪子里安靜得只听見李銘反動茶包的聲音,悉悉索索的咋一听更像是鼠類在作怪。
天色大亮,街道上漸漸多起來的腳步聲,有人看見茶莊又開了門,好奇的探進頭來,見是墨顯業,先是一愣,而後就笑著打招呼,寒暄幾句離開。再晚一些,墨顯業就听見了路過的人對話的聲音︰「听說沒,昨天抓到那個凶手了。」
「有,一大早就傳開了。折騰了快兩個月,真是害死人。」
「可不是嘛,到處亂抓人……很多做生意的都影響了。」
「說到這個,墨家啊,听說影響最大,連佣人都請不起了。」
「不會吧,那麼嚴重!」
「真的……誒,先別說了,墨家的鋪子呢……」這兩人暫時閉了嘴,走遠了。
墨顯業听著這些話,心底很不是滋味,卻也無可奈何,一面加緊計劃接下來的經營,一面想著是不是該去通知黃一聲,掌櫃的他決意要換掉了。被李銘這麼一點,他忽然覺得自己對于茶莊生意確實還不夠上心,以致許多熟客還以為這茶莊是黃的,自己則是合作而已。他決定自己坐鎮了,進貨的事就全權交給李銘,李銘他是信得過的,比孫廣平之流更讓他放心。
正想著,門外閃進來一人,墨顯業回頭,不是別人,正是黃,頓時有些尷尬,忙起身打招呼︰「黃大哥,怎麼也來了?」
黃面色如常,點點頭,道︰「我是路過,見門開著,就進來看看,想著也應該是你了。」
「呵呵,可不是嘛,昨天說抓到凶手了,我尋思著這事情該過去了,就趕著過來整理整理好再開張。」
「好好,是應該再開了,要不那麼大鋪子多可惜。我當初極力支持你的,若是就此罷手了,我還真有些對不住你了。」
「大哥怎麼這麼說呢,是我自己不夠上心。我想好了,這次再開,我就親自來管,也省得大哥分心。」墨顯業說得極自然,不動聲色的就把孫廣平的位置給撤了。一旁听見的李銘不由暗暗叫了聲好。
黃卻是一愣,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堆出笑來︰「哈哈,那敢情好,我正好也接了新的生意要忙活,你能自己忙過來最好。若是要幫忙,也不必客氣啊。」
「還是大哥最支持我。」墨顯業搓著手,笑道。
「既是自家兄弟還客氣什麼……你先忙,我還得給你嫂子買東西去。先走了。」黃不再寒暄,告辭了。
望著他閃出門去的背影,墨顯業心頭驀地一松,竟說不出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