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跟姚絳在一起,發現她大部分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根本沒怎麼見她去過洗衣房。這當然更堅定了她去洗衣房不過是為了巧遇自己的論調。
而且當時洛湛拎著一桶的髒被子,也沒怎麼發現身邊的人。
于是他很幸運的被姚絳連人帶盆撞到了。
她一定是故意的。
但是當時他並沒有這麼想。就在他看見了這張臉無比的熟悉以後,他也沒有這麼想。
他只是覺得很開心,好像被上天眷戀了一樣。
順勢就牢牢的抓著她的手臂,兩個人的髒衣服都掉落在地上。
姚絳自始自終都表現的很鎮定,除了耳朵後面顯得有些紅。
「原來是這個意思,你那時候說等你,你就打算考我們學校了嗎?」。洛湛快速的梳理了一下,選擇了自己更加在意的問題。
姚絳安恬的笑了笑,「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考不考的上。」而且那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會這麼義無反顧,事實上,她更加希望能夠考上美院,將來做一個美術家,隨時隨地可以畫自己想畫的東西。
可是後來這個念頭被隨時隨地可以跟自己想要的人在一起壓制下去了。她一路沖動過來,開始慢慢的冷落美術,逐漸的去強健自己的體魄,更加拼命的學習,然後才能夠站在這里。其實考上的那一刻,她就想給洛湛打電話了,想要找他一起來分享自己的喜悅。
長久努力的喜悅,最終可以演化成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
卻還是克制了。異地,讓她有些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很怕接通電話以後,那一邊客氣的問,你是誰。也很怕直接是一個女生接的,柔柔的說,找洛湛嗎?我幫你叫他。
她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梳理自己的心情。她對于這樣突然的瘋狂覺得陌生而且恐懼。她默默無聞的存在于他的學校。兩個人在同一個圖書館看書,在同一個自習室自習,在同一個操場鍛煉,在同一個涼亭休息,也許有的時候他們踫過同一塊訓練毯,扶過同一個擔架,然而始終沒有交談。
她知道他身邊還沒有別人,可是也知道他的世界果然跟自己很遙遠。她耐心的等,用自己的幻想陪自己生活,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沖動能持續這麼久。一個人的心血來潮能持續這麼久。
她從來沒有這麼亢奮過,整個人的身體處于完全的飽和狀態。連著幾天不用睡覺都可以很清醒。終于,她覺得是時候了,也許兩個人應該相見一下,她才更知道下一步怎麼走。
「所以,你是來找我的。」洛湛笑了起來。
姚絳非常灑月兌的點點頭。從耳根的紅暈也一下子蔓延到了脖子。這樣鎮定自若的模樣,讓洛湛笑著把她納進了懷里。
「預備好把我的名字寫進你的戶口本里了嗎?」。洛湛低沉的笑道。那樣煽情的聲音,讓兩個人都莫名有一種羞澀的顫抖。
到底只是說說而已。一直到最後,兩個人都沒有再提結婚,洛湛後來在姚絳的盒子里找到了那一本她從家里偷出來的戶口本。他想,她當時一定當真了。不,其實自己當時就是很認真的說的。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到最後都沒有把這一點給實現。
也許是因為,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那一張紙並不重要。
可是更重要的是,她明明在意,卻始終沒有讓他知道。
長久的等待和分開並沒有稀釋掉他們之間濃烈的情感。幾乎在重逢的那一刻,他們就決定好要永遠在一起。而更加夸張的是,洛湛並沒有等到姚絳的回應,因為她睡著了。好像是突然放松而安心起來,在這樣的懷抱里,深深的睡了過去,弄的夜里才醒,錯過了晚上回宿舍的時間。第二天容陵和卓靳很榮幸的被請出去吃飯。
容陵他們看見姚絳的時候驚訝的簡直要把眼楮掉出來。
容陵固執的認為,姚絳能這樣不動聲色足以見得她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洛湛應該趁早離她遠遠的。
而卓靳卻認為他們兩個人能夠在不聯系的情況下,對對方如此的信任和執著,實在是讓人感動。更何況,戀愛的人最容易胡思亂想。他們的那種不確定,該是多麼讓人心疼。
卓靳想了很多,到頭來,卻什麼也沒說,容陵不高興的鬧別扭的時候他也只是笑一笑。想到自己,就更加很唏噓惆悵。
三個人的陣營因為加了一個人而顯得很不穩定。洛湛和姚絳抓緊時間黏在一起。畢竟軍校跟其他學校不一樣。他們很早就要開始集訓,晚上也可以隨時會有抽訓。以前觀望的那麼多被浪費的時間,現在全部都要補回來。難得有假期,兩個人也是跑的無影無蹤。
容陵對此無比的不滿,可是絲毫沒有辦法。也只好邀著大家一起出去旅游什麼的。
大家都是那種向往自由,且自理能力很強的人,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還可以跟旅游團一起這樣的念頭。永遠都在定好了地點以後,就上網搜索需要注意的點和要準備的東西,開始出發。
可是兩個人並沒有如同第一次那麼住在一起。熱戀的時候也是曖昧而羞澀的模樣,人前面連手也沒有牽過。到現在洛湛也想不清楚姚絳當初是怎麼想的。他們明明那麼相愛,彼此又是那麼甜蜜和默契,可是看起來卻是一副淺淡的樣子。
洛湛其實不是一個很會照顧人的人。爬山的時候還是卓靳提醒自己要去幫姚絳提包,洛湛才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姚絳。
姚絳抬頭對他笑了一下。她似乎很容易流汗,不是很大強度的運動就會讓她出汗。發絲被汗水濡濕了,整個身體上也附著一層薄薄的汗,尤其是臉上。然而卻顯得她格外的白,眼楮也是濕亮濕亮的很漂亮。
這樣的眼神他後來很多次看見,讓人怦然心動的眼神。當然,在那卷錄影帶上的她,同樣如此。
他挑著眉頭問︰「要我拎不?」
她條件反射的搖搖頭。
洛湛卻長腿一跨,強硬的把她的包扯過來背在背上。
然後她笑了起來。
後來想了很久他才想清楚,他和她都沒有談過戀愛,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做到最好,可是能做的,他全部都願意為她做。而她也是一樣。
可是這樣的兩個人到頭來卻沒有能夠白頭到老。
旅游的時候姚絳有隨手畫幾幅畫,容陵也突然心血來潮的讓姚絳給他畫肖像畫。
那天晚上容陵在姚絳的房間里待到很晚,一直到現在洛湛也不知道他們曾經說過一些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第二天容陵拿著衣服他的素描圖,什麼也沒說。可是洛湛看的出來那副圖畫畫的還是很不錯的。也是那個時候洛湛才突然意識到也行比起軍校,美院更加適合她。
洛湛旁敲側擊的問過姚絳這是為什麼。盡管他在心里面其實已經半篤定是為了自己,並且為之而輾轉反側的郁悶欣喜得意百感交集了,卻沒有想到姚絳毫不客氣的說︰「因為不想讓你空等。」
沒有矯情的說些什麼謊話。听起來甚至有一點自得的話這下子顯得非常的真誠。後來想起來她答應過他的事情基本全部都做到了,可是他給過她的承諾,似乎一件都沒有實現。
那一年卓靳生日,姚絳多管閑事的把洛岳和大家都叫了過去。飯桌上雖然大家都沒有去提起他們之間,而且盡量都在營造氣氛,可是還是顯得有點尷尬。于是,就直接導致了姚絳這個家伙一下子喝了太多的酒。
滿心以為自己有遺傳到父親的酒量,單單是啤酒根本沒有影響的,結果七瓶下去,腳步就有些虛浮了,偏偏她還上臉的特別厲害,沾了酒開始臉色就無比的紅,到現在已經是火燒的模樣。而且還不如別人可以去廁所里面勉強著吐出來,全部塞在胃里面,難受的翻江倒海。
腦子里特別的清醒,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一邊吃東西,看起來無比的鎮定,沒有人知道她喝醉了。
空調的溫度打的很低,全身的毛細孔都張開來,姚絳覺得自己此刻其實是在釋放著酒氣。
砸蛋糕的時候姚絳手無縛雞之力的被大家集體攻擊,整個頭和臉還有衣服都被弄的亂七八糟,大家都笑她,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是實在行動遲緩了。就算腦子再清楚,整個人的身體也有點兒不受支配,更何況是面對這些從小訓練的特種兵呢?
晚上鬧的實在晚了,就在酒店的房間里面休息。洛湛走到門邊的時候才發現姚絳的眼神有點兒迷茫。他慢慢的走過來,姚絳蹙起了眉毛,道︰暈。
不知道這是一個語氣詞還是一個動詞或者是名詞。洛湛默默的看著她,姚絳微微的比起來眼楮,難受的搖了搖頭。
這下次洛湛終于明白了,半扶著她往房間走,大家都喝了不少,可是畢竟酒量都練出來了。這會兒都特別有興致來調侃洛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