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房在外面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南老頭院子的大門實在太結實了,家丁們根本進不去。
她咧著大嘴,坐在門口嗷嗷哭喊上了,「周一航,你這個小王八蛋,把房契還給我,休想私吞,你給我開門,開門。我不活啦……」
手下人一听「房契」二字,各自心想,要是搶著這個,得得多少賞銀啊,于是又開始摩拳擦掌。其中一個激靈點的對十八房說道,「太太,我們幾個搭個人梯,人摞人,爬進去不就行了嗎,干嘛非得走大門。」
十八房眼楮一亮,抹了抹眼淚,噌地站了起來,「是啊,快點,快點,打開這門,我重重有賞,大把的銀子隨便你們拿。」
幾個手下在院牆旁摞上人梯了,折騰了會兒,硬是進去把門給打開了。
十八房老胳膊老腿老當益壯,沖在了最前面,一邊跑,還一邊振臂喊著口號,「搶房契!得賞銀!」
幾個人跑到院子里,一腳踹開了南霸天寢室的門,只見屋子里一片狼藉,喜床弄了個亂七八糟,南霸天躺在地上,前胸流著血;南博文也倒在了一邊,生死不明。
周一航和小新娘,早已不知所蹤。
十八房皺紋一堆,沖到老頭子身邊,也不顧滿手沾血了,在南霸天的棉襖上來回的模索翻找,最後還讓家丁把南霸天的身子給翻了過來,又在背後模了半天,一無所獲。
她翻房契的時候,發現南霸天居然還沒有死,還有口氣在。既然都鬧成這樣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搶過了家丁的刀,照著南霸天的左前心又是一刀,「老不死的,再給你補一刀,看你死不死。」
十八房這一刀到是捅的痛快,只是一琢磨,自己費勁心思得到的這條天大的機密,竟然平白就讓周一航得去了;不但如此,老爺這新媳婦怎麼也沒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難道是藏起來了?
她吩咐手下道,「關院子門,給老娘搜人。」手下里里外外的搜了個遍。
南霸天平時就怕有人搞個伺機暗殺什麼的,他的院子里種的都是低矮的花草,樹木山石盆景一律沒有。最後,大家發現南霸天的床底下,似乎有個人在里面。
大家踹了踹床梆子,只听里面低聲道,「救命啊,放我出去,我卡住了,放我出去。」
十八房忽然覺得這聲音听著挺熟悉,推開了家丁,她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花房的老張?」
床底下的人一抖,「我,我……」
十八房眼珠子一轉,又照著床梆子踹了一腳,「躲床底下干嘛,快點說,不然休怪老娘心狠,你可就出不來了。」
床下大漢一副哭腔,「別,我說實話,你真能讓我出來。」
十八房一陣冷笑,「當然。」
床下大漢嗚嗚哭上了,「我說實話,四十房太太付了訂金,讓我干掉老爺。」
十八房又是一陣冷笑,「她都死了,你不知道啊。」
床下大漢無奈道,「知道,知道。」
十八房探身問道,「你一直躲在床下,那剛才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快與我說說,我好讓你出來。」
床下大漢道,「新媳婦找老爺要賣身契,老爺不知干什麼了,新媳婦就叫上了,說是床有什麼機關,就把我卡里面了,我一整崩,老爺不知怎麼就邦的一聲摔地上了。然後,少爺博文從羅漢塌下爬出來了,叫了聲,周總管就進來了。」
十八房一听,激動的繼續問道,「周一航那小王八蛋進來干什麼?快說。說出來我不僅讓你出來,還有賞。」
床下大漢一咧嘴,「我不要賞,把我這筆買賣的帳結了就行。周一航和那小媳婦似乎認識,應該是翻到了什麼契,賣身契好像是,他們倆應該是一前一後腳走的,我卡住了,後來看不見外面,猜的。」
「啊」十八房一叫,差點沒癱倒,老娘這回算是栽了!
原來周一航居然認識這新媳婦,保不齊這對狗男女互相看上了,周一航也不要三十七了,和這更年輕貌美的小蹄子私奔去了。
哎呦喂。
床下大漢顫歪歪問了句,「十八太太,您就放老張出去吧,我在底下,渾身不得動彈,快憋死了。」
十八房轉了轉眼珠子,也不一定就是周一航和新媳婦走了。萬一三十七,新媳婦和周一航三個人串通,也不是沒可能。先去找三十七問個究竟,沒準就是這麼回事兒。
想著,她招呼手下,又飛奔到前院酒宴上去找三十七房了。
她哪知道,四十二房新媳婦過門時,三十七房早趁亂扮了男裝,帶著錢財混出了南宅,現在已經在約定的地點等著周一航了。
十八房這回是機關算盡,最後雞飛蛋打。
床底下大漢一听這群人跑了,一邊掙扎一邊大罵,「你問的我都說了,倒是放我出去啊,媽的!娘們都是騙子,絕不能相信女人!」
十八房剛走不大工夫,床下大漢就听「彭」的一聲,門又被人踹開了,他嘴角一樂,心中又重燃起了希望之光。
只听兩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兩個女人一個是四十一房,一個是死去四十房的丫環小南瓜。
小南瓜哭著對四十一房說,「哎呀媽呀,女乃女乃,您快看,老爺死了,這麼說我們太太的仇報了,我……」
四十一房嗲聲起來,「哭什麼哭,讓我看看,這老不死的,怎麼還有氣啊。我要是你,我再給來一刀。」四十一房一模南老頭的鼻息,居然還喘著氣。
小南瓜一愣,「女乃女乃,真的沒死嗎?流這麼多血都沒死,可是我沒有刀啊。」
四十一房一樂,「笨死算,活人能讓尿憋死嗎,你看我的。」說著,四十一房挽起袖子,舉起了床頭的小八仙桌子往起一掄,照著南霸天的腦殼「邦」的就砸了下去。
南霸天腦袋一歪拉,手腳一縮,翻起了白眼。
兩個女人高興的擁抱了起來,小南瓜破涕而笑,「女乃女乃,您可真有種,真是女中豪杰。」
四十一房搖晃著身子,「我今天就看十八房不太對勁,平時臊著一張老臉,挺裝事。今天怎麼那麼熱情的到處張羅,見人就笑,準沒安好屁。我最恨那老妖精了,你看咱們倆跟著她過來就對了吧。甭管怎麼說,糟老頭子死了。最傻的就是你們女乃女乃了,我那個四十姐,傻的要命。你看,老頭這不就死了嗎,多簡單。她可好,貪杯以後撒上酒瘋了,白白搭上一條小命,真沉不住氣。」
床下大漢一听,哎呦,認識啊,這聲音不是四十一房嗎,可有救星到了。他大嗓門的嗷嚎了一聲,「四十一,救命。救命啊。」
四十一房和小南瓜一听,嚇的一驚,小臉慘白。
床下大漢又說道,「女乃女乃放我出去,我把剛才的事都老實交待,不用給我結賬了,我不要錢。」
四十一房都嚇傻了,也不知道哪發出的聲音,就感覺後脊梁直冒冷氣,她嗷的叫了一嗓子,拉著小南瓜就往出跑,邊跑邊喊著,「詐尸啦,老爺詐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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