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氣的要求只換來小崽子一聲冷笑,「休要得寸進尺。封號自己想好,近日就發詔書。」
哇靠,你封就封,封號還得我自己想好,這麼一來,姐就算頂著昭告天下的頭餃,也擺月兌不了被當成山寨版來鄙視的命運。
自暴自棄地長嘆,「不如就‘還珠郡主’吧。」
既然土了,姐決定一土到底。
「不行。」
二位爺異口同聲唱反調。影美人相對低調地搖頭,小崽子毫不掩飾地翻白眼。我一個聳肩笑傲江湖,「這麼經典的名字,你們干嘛不同意?既然‘還珠’不行,那就‘雷火’吧。」
「什麼?」
又是整齊的二重奏。影美人的臉已經皺成一團,小王八嘴張得能放下個球。
「哪個雷,哪個火?」
「打雷的雷,著火的火。」
「雷火郡主?」
志得意滿地點頭,「不錯。」
影美人帶著點兒討好意味地湊過來笑道,「臻茗……你這……有什麼典故不成?」
搖頭晃腦地答話道,「機緣巧合听人提起過而已,覺得寓意不錯,就拿過來用一用。」
小崽子冷笑問道,「我倒是想听听寓意何在?」
左右擺動食指故作高深莫測,「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你自己琢磨去吧。」
小王八當場發小火,「少裝模做樣。」
影美人在一旁笑道,「算了,隨他高興吧。」
小崽子硬咽下嘲諷,輕哼一聲道,「待我同王司徒商量,便會盡快加封。從此以後,你不再是孤雲野鶴,禁止東奔西跑地亂走,而是要留在京城隨傳隨到。賜給你郡主的身份,是為了今後出入宮中的便利。」
你爺爺的,我說這小王八怎麼平白無故地玩兒善心給我什麼封號,原來其根本目的是怕我像上次一樣腳底抹油地落跑。多日不見,這孩子禁錮人的手段已經從釘窗戶升級到了定名分,果真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明主」。
「你說的王司徒是司徒王允?」
猶豫了半天的話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影美人果真即時即刻就甩過來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可憐我還來不及細細探究就心虛轉移了視線。
小崽子看看他哥,再看看我,沒搞懂陡然詭異氣氛的由來,歪著腦袋答道,「是他。」
力爭正色對小王八發問以示我心無旁騖,「下詔就下詔,你還要咨詢他干什麼?」
天子大人微皺眉頭,義正言辭地答道,「朝堂之事總有些要依仗三公。王司徒除賊有功,人品貴重,一些瑣事同他知會一聲有什麼奇怪。」
「我們這一路都听說董卓老豬是被呂布小白臉兒屠宰的,王司徒又怎麼混了個‘除賊有功’的美名?」話到此處,我倒是想起當初听在耳里只覺莫名其妙的那首打油詩中的「司徒妙算托紅裙」的司徒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王允那老小子。
影美人听我一個勁兒地打听王允,看人的眼神越發凌厲。我被他瞪的如芒在背,冷汗 里啪啦地流。
小崽子一臉不屑地答道,「人是呂布殺的,頭是李肅割的,然而真正該記頭功的卻是王司徒。」
李肅哥哥竟也參與了搞定董卓的行動。想當初那小樣兒的帶著赤兔馬跑到戰地見呂布,為勸小白臉兒歸降董卓老豬把思想工作做的那叫一個喪盡天良。沒想到啊沒想到,當初被稱為世之英雄的老豬頭,到最後竟被這一對狗男男送去西天。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未來是個未知數」?
本想接茬兒再打听幾句王大人,無奈實在是忍受不了影美人有意無意施加過來的不斷升級的壓力,唯有乖乖閉了嘴不敢再提。
二位爺將話題成功地轉移到了當今朝局。我在一邊兒插不上話難免無聊沖腦,再加上連日奔波對龍床帳暖抵御力為零,便順勢打著哈欠提議道,「孩兒們,我要困死了,先睡一步。你們聊你們的,不用管我。」
一個後仰就要倒,頭還沒沾上枕頭就被影美人一把拉住。
「一起睡……」
小蹄子湊到我耳邊吹口氣,聲效處理的相當曖昧。小崽子在一旁將影美人與我的互動盡收眼底,齜牙咧嘴的打著哆嗦抖落雞皮。
胡模了影美人白玉面,笑道,「一起也好。夜深了,人靜了,大家都倦了。小崽子明早恐怕還有個朝會要出席,早睡早起才有精神听那幫老不休做工作報告。」
小王八瞥我一眼,一臉不情不願,明顯是一肚子的話沒說完,興奮的睡不著。
扶著額頭作折中處理,「要不咱們熄了燈臥談,聊累了直接見周郎?」
小崽子不甚滿意,卻還是手腳麻利地爬下床去吹燈拔蠟。影美人扯枕頭鋪床造被窩,姐姐我四腳一身月兌下外衣,連滾帶爬地鑽進被子里享受久違了的寶貝龍榻。
小王八模黑往床上爬時悲催地生產了應情應景的撲跌,模索中還帶點兒故意地壓的我嗷嗷直叫。
一左一右兩位貴人躺在身邊,昨日經典重現。只不過上次三個人摟在一起的地點是在拿不出手的亂草堆,而如今,卻是實實在在的超頂級豪華被窩。
與影美人在被子里拉手,十指糾纏比身體糾纏還要情迷,小蹄子伏在我耳邊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仿佛喚醒了我關于在野外的那個狂亂夜晚的回憶,惺忪的睡意被他撩撥的打散,只是小面積的折騰到最後竟也讓人有些難以自持。
小蹄子的手漸漸有轉移戰地的局勢,小動作的屬性也明顯改成了前戲的前戲,這小樣兒的借著一團漆黑愜意地吃著小蔥拌豆腐,倒把我害得有苦說不出。
你爺爺的,姑女乃女乃是明碼標價地放話說過支持3*,可我沒說一定要實現來著。再被這小浪蹄子勾引一會兒,姐就要控制不住把幻想變為現實了。兒童不宜的活動當著兒童做,相當于猥褻兒童,擱在小王八身上非得給我定一個砍頭罪名。
為保小命,我決定以守為攻把影美人的欲念扼殺在半空中。轉個身輕吻他的臉,不帶特殊聲效地小聲呢喃,「寶貝兒,晚安。」
小樣兒的瞪大了眼楮愣在當場,似乎明白了我不想苟且的暗示,微而不聞地嘆一口氣,不失優雅地收起攻勢,只余溫馨無比的牽手。
空出的另一只手拍拍特意躺得遠遠的小崽子,就像從前這小東西失眠時要我做的一樣。小王八被順了毛,順服地哼哼一聲,隨即翻身湊到我身邊來抱我的胳膊。
這孩子睡覺的習慣一點兒沒改。比現在小只的時候喜歡枕我的胳膊摟我的腰,現在大塊了一點兒,便退而求其次地找了新目標。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去春來及無蹤,共此一簾幽夢。
這一晚總有重物輪番壓的我全身都疼,半夢半醒中似乎有人叫嚷著說了夢話,可惜听在我耳朵里都成了空。
第二天幸福地睡到自然醒,睜眼一看,身邊只剩下影美人,小崽子早就不知所蹤,似乎是跑去出席早朝,勤政愛民了。寢宮里的太監宮女皆回到了工作崗位,偷眼打量睡在天子龍床上的兩個人。
當初鬧騰了那麼一趟遷都,內務人員大換血,現如今在宮里當差的也沒人認識影美人。在他們眼里,我們兩個人完全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死乞白賴同最高領導人攀親尋故的鄉黨。
被雙雙眼楮盯著人怎麼可能自在。我清清嗓子,坐起身來對一屋子的人吩咐,「那個……大家都下去吧。」
幾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絲毫不為所動。
姐脆弱的自尊受到了嚴重打擊,發話的語氣也添了點兒痞氣,「讓你們走人听見沒有?一個個兒還杵在這兒干什麼?」
男男女女似乎都有些猶豫,有一位大膽些的小聲回話道,「陛下上朝之前吩咐我們要仔細伺候。」
呃
原來是小崽子出的ど蛾子。明說伺候,實際監視。
「伺候個鬼啊?我和老公要親熱,難道還要邀請你們在這兒觀摩?我們有需要自然會叫你們的,讓你們下去就下去,當下人當得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以後怎麼步步精心?」
這麼給力的言論都甩出來教育群眾,眾人也都從善如流地小步退走。偌大的屋子總算只剩下我們兩個人,自在地滾了幾圈之後猛然對上影美人晶亮如雪的雙眼。
「你怎麼醒了?」
小蹄子一臉委屈,「你那麼大喊大叫的說話,我怎麼可能還睡得著?」
湊過去拍拍他的臉,「對不起啊,是我疏忽。不過你也得理解,過了這麼多天撒歡放野的日子,一大早就被一群人像逛動物園一樣地觀賞,實在不舒服。」
影美人揉著眼楮笑道,「我明白,我也不喜歡。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把他的腦袋往自己懷里摟,「再睡一會兒吧,享受回籠覺乃天下第一大樂事。」
小蹄子順勢摟住我,陷在我的身體里嘟囔著,「享受回籠覺,不如享受你……壞了我的好夢,就得送我一個好夢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