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今兒是周日,我們幾人都是輪值的。今兒該張紹祖值班。」劉惲解釋道,「我今兒一天都有空。」
「哦!」周欣欣抬頭朝前看,見前方竹林掩映間,露出一段粉牆,旁邊還有一道門,一條路徑直通過去,正是他們的來路。劉惲的車卻停在對面林間空地,遂笑道,「才吃得飽飽的,坐車里胃頂得難受。我走一走,你去開車到那邊門口我們匯合。」
劉惲轉頭看了看四周,說道︰「也好,那我先過去開車。」
周欣欣笑眯眯點頭,見他在竹林間消失了蹤影,掉頭慌不擇路飛快朝另外方向跑去。
周欣欣這一跑,卻是圍著瀟湘閣轉圈兒,她不知不覺來到瀟湘閣的後門處,見這邊一彎蓮塘,如今蓮花已謝,殘葉滿塘,水中矗立一片假山。
一陣車聲傳來,周欣欣掉頭看見劉惲的白色寶馬朝這邊馳來。她趕緊朝假山後跑去。繞過假山,眼前卻是一個曲折的小橋,橋盡頭是一幢青磚黑瓦的古樸小樓。
周欣欣見那小樓的門虛掩著,遂奔過橋,竄進門中顧不得細看,回身貓在門邊偷笑著探頭一看,劉惲的車剛好馳過。她拍了拍胸口,暗暗舒了一口長氣,卻听得一個男子的聲音道︰「你這丫頭,好不懂規矩,干嘛連門都不敲一下,就沖了進來?」
周欣欣啞然掉頭,看到窗前一名穿著白色唐裝,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正在一張大黑條案邊揮毫作畫。她瞪大雙眼,驚「咦」一聲,問道︰「胡先生,您怎麼在這里?」她話一出口,驀然想起自己在瀟湘閣雅間中見到的那幅畫,不由恍然大悟道,「原來您就是瀟湘館的老板!」
周欣欣前世有幸結識這名在榕城鼎鼎大名的胡圖先生,他不僅精擅國畫,享譽海內外,更精通截道拳術,還是個出了名的美食家,外號「胡名嘴」,只要經過他品嘗贊嘆過的菜品,無不堪稱菜中極品,會立刻得到名流顯貴們的追捧。
「你怎麼認識我?」胡名嘴的雙眼抬起,朝周欣欣仔細打量,金絲眼鏡滑在鼻尖上,懸而未掉,看起來頗為滑稽,「你是瀟湘館里才來的丫頭嗎?」。
如此一位前輩名宿,周欣欣如何敢在他面前無禮,規規矩矩站定,回答道︰「不是。我叫周欣欣。周是莊周的周,欣是欣喜的欣。取得是看了莊周之逍遙游,欣喜不勝之意。小周我久仰您的大名,特意前來拜訪。」周欣欣記得這位胡先生,很受莊周思想燻陶,故而投其所好,說了這番話。
「呵呵……你這丫頭說話也有趣。」胡名嘴把畫筆放在筆架上,朝周欣欣走過來,說道,「我看你非莊周之周,而乃大小周後之周。」
「一樣,都一樣。」周欣欣連連點頭。
胡名嘴卻臉色一正道︰「怎麼能一樣?莊周為男,大小周後為女,一則性別不同。莊周姓莊,大小周後姓周,姓氏也不同。還有莊周乃先賢聖人,備受世人敬仰推崇。大小周後乃是紅顏禍水,不祥之女。豈能相提並論?」
周欣欣雖然暗悔失言,但他將她比作大小周後,還直言不諱她是紅顏禍水不祥之女,心中暗忿,遂抬起一雙大眼,朝他直視不諱,抗聲道︰「先生之言差也!想那李煜昏庸無能,只知舞文弄墨,務虛棄實,寵幸**妃嬪,致使國亡家破,最後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使得小周後受趙老二的侮辱,自己也被毒死。這豈是小周後之錯?若換著我是大小周後,就算拼著一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也不嫁這樣窩囊的夫君。」
「好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女子,」胡名嘴背著手,繞著周欣欣轉了一圈,笑道,「在這個燈紅酒綠的繁華都市中,我見多了許多追求虛榮沉溺貪欲不知廉恥的女人,像你這樣的奇女卻鮮少遇見。你這丫頭說話,很對我的脾氣。」他突然疾速回到案桌邊,揮毫瀟灑而畫。
周欣欣還有事在身,正要告辭他離去。胡名嘴開口道︰「周小姐,請你過來看看老胡這畫。」
周欣欣只好走過去,見畫紙上,線條簡潔地勾勒出一名側臉探頭朝門外張望的女子。寥寥數筆間,畫中女子豐胸縴腰,修腿的側身躍然紙上。那張嬌俏的瓜子臉只畫出側面,臉上七分惡作劇偷笑三分驚慌的表情卻栩栩如生,使得周欣欣看到自己這副樣子,都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
「你這樣子,像是特意來拜訪老胡的嗎?」。胡名嘴打趣道。
「額!我是在躲一個人,誤入您的畫室,對不起。」周欣欣道歉道。
「誤入?這不算誤入!」胡名嘴笑道,「你看,這道門,本來平淡無奇,但因為你的闖入,而成為一道最美的風景。歡迎你常常誤入我這里,為我的陋室平添一道道靚麗的風景。」他說畢,從畫案一頭取過一張名片,遞給她道,「這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很高興認識你,美麗大方又活潑可愛的周欣欣小姐。」
周欣欣雙手接過他遞過來的名片,說道︰「胡先生,我還有事,就不多打擾您,以後我能找到您這里,會抽空常常來拜訪您。您可別到時候,說不記得我這誤入之客是誰了。」
「呵呵……不會。」胡名嘴送她出門,意味深長地道,「有些人和事,刻意去躲未必能躲過,一切都隨緣順其自然最好。或者正因為此,你命中的劫數自然就開解了。」
周欣欣訝然止步,細細咀嚼他的話,但覺大有深意在其中,卻又浮雲到抓不到邊。她搖搖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道︰「謝謝胡先生指教,我記住了。再見!」
「記得有空常來玩玩。」胡名嘴舉手與她再見,轉回房中。
周欣欣出來一看時間,已經快到約定拍廣告的時候,趕緊出了小巷,打個的士去往目的地。
周欣欣今兒接的廣告拍攝,仍然是楊夕公司的業務。她的任務是為一種衛生潔具做廣告。她換上一襲玫瑰紅的晚禮裙,工作人員向她講解了表情和動作要求,拍攝很順利地過了。
她換好衣物,正打算離去,楊夕來到她面前,道︰「周欣欣,我有些與你合作上的想法,想和你交流一下,請你到我的辦公室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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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疲倦,很想美美地睡一大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