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感覺那團東西仿佛就在自己的掌握中,異常美麗而脆弱,只要輕輕觸踫一下就會化成碎片。
不僅僅如此,她能「看」到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為了驗證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這種效果,她用意念輕輕的拉了一下紅蓮的衣帶。沒想到那衣帶真的動了一下,嚇了她一大跳。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妙,那種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覺讓雪落心里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可是紅蓮腦袋里那團東西似乎很有意思,雖然它看起來有點兒脆弱。
雪落最終還是沒經住誘惑,輕輕的,真的只是輕輕的踫了一下。
結果那團東西一晃,突然散發出金光,嚇得她馬上睜開了眼楮。
紅蓮的眼楮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睜開,她臉色蒼白,警惕的看著四周。
紅蓮怎麼了?難道她知道自己動了她的東西?雪落瑟縮了一下,不敢跟紅蓮說話,生怕她發現自己做的壞事。
「怎,怎麼了?」她心虛的問。
紅蓮皺著眉頭,「我有種被人偷窺的感覺。」
雪落縮了縮脖子,「怎麼會有人敢偷窺你呢?一定是錯覺啦!呵呵,呵呵呵……」
紅蓮沒有說話,依舊在回憶剛才的感覺。
不對,那絕對不是錯覺。那是一種被人用神念掃過的感覺,那神念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不然自己的元神也不會感覺到。
可是無論是誰,神念所能覆蓋的範圍也不會超過幾丈遠。所以,紅蓮毫不遲疑的出了門前往冥葉的小院。
雪落朝門口張望了一下,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要被紅蓮發現了。她沒想到紅蓮會那麼敏感,輕輕踫了一下而已,就被發現了。
不過,那個到底是什麼呢?
她不知道自己的修煉是不是有了進步,想要回到那種狀態卻怎麼也不行,于是干脆跟平常一樣開始修煉。
……
雪落從來沒有這樣認真過,整個上午繁華所教的字她全部學會了,甚至超標的多認了幾個字。
繁華也非常開心,又跟她講了一些關于修煉的知識。
于是雪落順勢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修真者最脆弱的是什麼?」
繁華不假思索的答︰「當然是元神,最重要的也是元神,元神一滅,修真者即會魂飛魄散。」
「那元神是不是在腦袋里?是什麼樣的?」
繁華看了雪落一會兒,對上那雙明亮的眼楮,雪落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嗯,元神沒有固定的形態,每個人的都不同。」
雪落覺得紅蓮腦袋里那團金色的東西就是元神的嫌疑最大,反正元神沒固定的形態,那麼它當然也可以是金色的。
「那殺一個人不是很簡單嗎?弄碎元神不就死了?」
「毀一個人的元神哪那麼容易,如果你近不了對方的身,破不了其防御,要怎麼毀其元神?而且,殺一個人不需要那麼麻煩,只要給予致命一擊,比如心髒頭部等部位碎裂,就算沒傷到元神,他也會死去。」
「不過據說仙人身體已超凡月兌俗,就算身體毀滅只要元神逃月兌亦不會死,所以,要殺死仙人就必須毀其元神。」
雪落暈了,他前面的意思貌似是力量很重要,而後面的意思又是要毀了元神。那麼,像昨天晚上那樣如果弄碎了紅蓮的元神她是不是就會死掉?
是因為紅蓮對她沒有設防所以她才能接近她的元神的嗎?那麼是不是只要對方對自己沒有設防,而自己再次進入那種狀態的話是不是就可以無聲無息的殺死對方?
這些問題足足困擾了她一個下午,還是沒有得出什麼答案。結果繁華後來講的那些故事啊還有什麼修真方面的知識啊她完全沒听進去。
天色很壓抑,空氣沉悶異常,像是有暴風雨將要來臨。
烈焰谷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天氣,這個地方四季如春,就算要下雨的話也是蒙蒙細雨,溫柔的灑下來滋潤萬物,現在卻給人一種狂暴之前的寧靜。
雪落的心情也很壓抑,也不知道是天氣影響了心情還是別的原因。她從繁華那里出來就直接去了池千水講課的湖邊,那里已經聚集了很多動物。
一絲風都沒有,湖面平靜得像鏡子一樣,就連岸邊的垂柳也死氣沉沉的耷拉著腦袋。動物們一小群一小群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談論什麼。
她什麼也沒听見,也什麼都不想听見。
本來早該到來的池千水遲遲未來,大家左盼右盼,只盼來了一席白衣的池若蘭。
她款款經過雪落身邊,帶起一陣香風。
雪落吸吸鼻子,那是池若蘭身上特有的香味,只是似乎比平時濃了些。
「姐姐今天有些事要處理,你們先散去吧!」池若蘭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飄然遠去,連影子都抓不到。
動物們再沒有聚在一起的興致,各自散去。
天氣太沉悶,雪落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可不知道為什麼一點都不想紅蓮的小院,反正紅蓮也不在。
也許,她該找個地方修煉……
她漫無目的的在烈焰谷里游蕩,天空越壓越低,似乎聚集了一層厚厚的烏雲。那種壓抑的感覺卻在慢慢緩和,路邊的花草開始搖擺——起風了。
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隨著風飄進雪落的鼻子里……
香味?
她逆著風前進,尋找那香味的來源。
杜鵑花叢中的那一抹白色身影證實了她的想法,那香味,是池若蘭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是有多麼聰明,只是她身上的香味太特別,而就在不久之前,她還聞到了。
池若蘭的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一身紅衣在近乎狂暴的風中翻飛,襯得周圍的杜鵑花失去了顏色。
雪落不由自主的呆了一下,非常自然的躲進花叢之下,靜靜的听著隨風飄過來的她們談話的聲音︰
「我還以為閉關十年,她會給我點驚喜……真沒用……」是紅蓮,她似乎很氣憤。
她在說自己,她也覺得自己很沒用……
「可是她的修為強弱,對大人也沒任何影響啊!」
「哼!你以為烈焰谷為什麼靈氣濃郁四季如春?」
「不是紅蓮大人禁制的關系麼?難道……」池若蘭有些驚訝,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雪落也豎起耳朵,她也很想知道。
「你可記得她出去過一段時間,結果那段時間禁制變弱,靈氣變得稀薄,烈焰谷甚至受到了玉虛宮的攻擊……」
「您是說……」
「對,一切都是因為她!我根本沒設置任何禁制,也不能聚集靈氣。」紅蓮嘆了一口氣,「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很久以前,我就決定要好好培養她,我相信她總有一天會成為我最強的武器。所以,我才會守著沉睡的她五百多年。可是,我沒想到她會這麼沒用,就好像一點天賦都沒有一樣。」
!
一道閃電劃破烏雲密布的天空,像是批在了雪落心頭。
她四條腿一起發軟跌落在草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話。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烈焰谷里的四季如春,奼紫嫣紅原來都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
原來動物們說的是真的,紅蓮真的守護了她五百年。可是她應該高興麼?值得高興麼?
五百年的守護,只不過因為自己的利用價值……
原來那些溫柔,只不過是利益所披著的虛偽外衣……
風越來越大,杜鵑花脆弱的花瓣承受不住那摧殘,變得支離破碎,然後被卷到空中。只有那一片紅,卻像火焰般燃燒,在狂風中越來越盛。天空中的閃電爭先恐後的劃過,雷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听不真切。
雪落吃力的站起來,跌跌撞撞的逃離杜鵑花叢。她不想听,不敢听。
可那聲音卻跟她作對一般無情的鑽入她的耳朵,像是在嘲笑她的懦弱。
「既然那麼沒用,紅蓮大人干脆扔了她就好。」
「扔了?哼,既然能聚集靈氣還能形成自我保護的禁制,吃了它也一定能獲得同樣的能力。這樣,她不就最大限度的實現了她的價值了麼?」
那聲音久久的縈繞不去,像夢魘一般,無論雪落走多遠都無法擺月兌,始終就像是響在耳邊。
有涼涼的東西落在鼻尖,雪落抬起頭,密集的雨點瘋狂的落下來,水流在臉上,她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有沒有淚。
暴雨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只知道四只腳一直機械的動著,不能停下,不想停下。
泥水濺上她雪白的皮毛,又很快被雨水沖刷干淨,如此反反復復。
天越來越黑,到處都是高大的樹木,到處都是雨聲和雷聲,腳下很快就沒有了路,她也不需要路。
她只想離開這個地方,離開張她怎麼看都看不厭卻很少敢真正凝視的臉,離開那抹每天醒來時第一眼能看見的身影。
離開那虛假的一切,那美麗外衣下的令人作嘔的丑惡……
突然腳好像被什麼絆住,她的身體卻在機械向前,于是毫無懸念的向前滾去,緊接著身體懸空急速下墜,意識也墮入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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